151重相逢荣华再相见 九江口母子又团圆
作者:洒家爱吃糖      更新:2019-09-19 01:36      字数:3178

上回书说到过街鼠张三在镇上店里买回了团圆饼思念起自己母亲,月上东山后众人共度中秋佳节,席间金翠莲开嗓唱了两首应景的曲子,引来众人喝彩,过街鼠张三却因听了“新雁初鸣”一句倍感哀伤。次日清早,过街鼠张三对众人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并请求回九江府江州城寻自己的母亲。

玉燕为人仗义豪爽,便要一路跟着去到九江,过街鼠张三那里肯劳烦众人,便说自己去便是了,还要在家侍奉高堂。

玉燕一听过街鼠张三句句乃是肺腑之言,又言之有理,便也不好多讲,想了想道:“即使如此,便就依你,止是马车便不要卖了,你便留着赶奔九江,日后带着老娘去我的庄上也算有个家什,免得再去置办。”

过街鼠张三听了便推辞不受,众人三番五次的劝说,张教头也说、金翠莲也讲,过街鼠张三便承受了。

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金翠莲找到了郓哥,教郓哥在镇子上挑选最好的衣料、什物等的买了些,装在了过街鼠张三的马车上。

过了晌午,张教头、王进带着过街鼠张三、郓哥到了江边码头,此处虽不是县郡,却因有东西大江南北大路,四路通衢,水旱的码头,因此上往来上下的船儿极多,有官家打理的大船走舫,也有私家艄公的野渡。

众人寻了几处,远远便见码头的正中心处有一艘官家的大船,四人上前问讯,掌船的便说是到恭州去的,明日起早便走,众人大喜,见此船宽大厚实,前后有十几丈长,宽下也有数丈,左右净是纤绳,船上数根桅杆都有怀抱粗细,降着白帆,众人大喜,都问张教头,教头看了点了点头说:“那便约定下五个人的座位来。”

船家又问:“几位到那里,敢是座上等的高间还是一般的座头?”

张教头见路途遥远,便要了两个高间,若是高间在白日介在江水上航行时便能稍作休息,免得他人打搅。郓哥交了定金,四个人便回到客栈,与玉燕翠莲说了,单等明日登程,当日无话。

次日清晨,吃罢了早饭,算还了店饭账钱,过街鼠张三送众人上船,张教头、王进、玉燕小姐、翠莲先后上了船,止留郓哥在下面与过街鼠张三作别。

郓哥拿出了一包金银塞给了过街鼠张三,说是玉燕小姐吩咐给你路上的盘缠,过街鼠张三几次推脱不过,便收在身上,船家撤下了跳板,解开揽胜,升上帆,离开了岸。

穿上旅者与岸上的人挥手作别,慢慢船影消失在远处的江上,看官牢记话头。

再说过街鼠张三赶着车便离开了镇子,往下游走去,一路之上饥餐渴饮,小心翼翼,生怕节外生枝,非只一日,便来到了九江府江州城,到了北岸,过街鼠张三找了一处马市,将车马都寄存了,寻了一副扁担将行囊和玉燕小姐所赠的衣料挑了,寻官船过江。

到了对岸,进了江州城,依然忘记自己年幼时所住的房舍在那条街巷,好在有一双巧嘴,俗话说嘴勤能问出金马驹子来。

过街鼠张三便沿街打探张华家住何处,问了几人才打探出来,因这张华家里排行在大,街面上都称他做小张乙,少有知道他大号的,故而费了几番周章,好在打探告诉了他住址,过街鼠张三便循着找到了家。

此时太阳依稀快要落山,过街鼠张三放下扁担,敲了敲门,里面开门的是一条汉子,身上扎着围裙,手上满是面粉,看样子是在整备晚饭,抬头往脸上看,却与过街鼠张三颇为相似,止是有几分沧桑,又是靠近江边的缘故,面皮上有几分水锈。

那汉子虽看外面站的这人面熟,却不认得过街鼠张三,过街鼠张三见似大哥模样,便问:“敢问这是张华家下吗?”

里面人答到:“我便是张华。”

过街鼠张三听完扑身便拜,吓得那人大惊,忙问这是何意,过街鼠张三起身说:“我是老三荣儿啊。”

小张乙不听则以,一听便是一惊,往脸上看,果真是自己的兄弟,也顾不得手上的面粉,便将过街鼠张三搂在怀里,兄弟二人哭作一团。张华便哭便回头喊娘:“娘啊娘,你那三郎回来啦。”

说着便拉着过街鼠张三往院里走,过街鼠张三回身提起了扁担,张华见了一把接过来,拿到院里,回身去关上院门,此时过街鼠张三已经进了屋,张华跟着进屋,见过街鼠张三已经跪倒在床前,娘俩相拥而泣,小张乙见了又是哭又是笑的, 不做所措,娘三个好一阵才止住哭声。

过街鼠张三见自己的亲娘较十岁离开时衰老了许多,鬓角多是银丝,面皮上皱纹堆垒,老娘开口问道你姨娘可好,过街鼠张三一听便又止不住悲伤,将姨娘年前已经过世的事说了,老娘听完险些背过气去,兄弟二人捶打后背,好一阵才又平顺了过来。

过街鼠张三又将这些年自己在东京的事挑光彩的说了,尤其是拜了鲁智深之后行侠仗义,侍奉姨娘的细细说了,又将自己跟着好友李四等到了青州府桃花庄,此次又如何借路回家寻娘讲了,说着便将身后的扁担里拿出了玉燕小姐所赠的衣料,打开之后里面又见封着二十两的纹银。

老娘并非是那见钱眼开的人,止是知道如今三子混迹得还不错,才甚是高兴,赶紧叫张华去做饭来,又叫他到街上买些酒肉回来吃。

张华转身刚要走,过街鼠张三便拿出一块银子来给了大哥,老娘点了头,张华便拿钱出去采买菜蔬酒食。

过街鼠张三便问了老娘这十几年如何过活,老娘长吁短叹的说了经过:“自打家里出事之后,官府找上门来,见家中死了四条人命,止有我一个在家,便要绳拘索带,拉我到衙门问罪,你大哥却未归来,我被带到堂上,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官家便要传唤你二哥到堂,却寻不见,将你大哥寻到带到堂上,三推六问,发下海捕文书捉拿你二哥,我被问了个管教不严之罪,为了平息官司,脊杖二十,徒刑二年,你大哥死命相拼,要替我受罪,州官见你大哥至孝,便依他替我受刑,却打得不重,减刑半载。

你大哥便在牢里监押了一年六个月的光景,我在外替人缝缝补补,攒下几个钱来,时常不断的便给牢里送些衣物钱钞,怕你大哥在牢里受罪。如此这般苦熬出十八个月来,你大哥便刑满释放出来。”

“那你二人以何为生呢?”过街鼠张三凝重的问。

“你大哥出来后,便再也回不去军营之中当差,家里又穷,他便四处做些零工,后来便跟着街上几个老手艺人到乡野去给人修建庭院,因他活计丁对,赚了些钱,家里的生计便好了些。”

“可我见这家却有些……”过街鼠张三望着这家里上下虽算不上清贫,但也并不富裕。

说到此处老娘又叹了一口气,恨着说到:“也不知你们爷们上辈子却是如何,今生都要做这个赌棍,你大哥见家里稍显宽裕了,便又在街上那些泼皮的怂恿下,捡起了赌博,我那里劝得了,起初是赌,后来便是跟着庄家放赌,越干越大。

听人说有一次诓骗江州牢城营里的一个狱卒,险些叫那个黑大汉夺了性命去,还好有人拦阻,才躲过一劫。老话说久赌无胜家,你大哥自恃聪明,却害了他。

过了几年,刚刚缓过来的家又被他输光了,输光了他便再出去给人家做工建房修庙,盖屋砌墙,可此时我便病了,一病不起二年有余,你大哥在床前见我如此,还要去赌,我便是说身上的病便是因他而得,你若今日出去耍钱,回来便来给我收尸,说着我便拿出了剪子。

你大哥听完忙躲过我的剪刀去,跪在地上发誓不再去赌,自那日起,他真个就不再去赌,每日介早出晚归,虽说辛辛苦苦,但也落得本本分分。又过了将近一年,便是去年,我的病便也好了,你大哥依旧是不曾去赌,止是守着我过活。”

过街鼠张三听完既为老娘身体康复高兴,也未大哥能够浪子回头而欣慰,想到自己年轻时也是混迹赌坊、斗殴抢夺的,不免自惭形秽,也未自己遇到了智深师父能改邪归正而庆幸。

母子二人说着话,小张乙便提着酒菜食物回来,兄弟二人一齐动手整备晚饭,老娘在一旁看着,心想三子回到了自己身边,便忍不住地笑,不一会的时间,饭菜酒肉齐备,三人围坐,老娘在中,二子一左一右,三人推杯换盏共叙天伦之乐。

席间老娘问张三,此次回来可还要走?张三便说:“回来寻到娘,便那里也不去,找时间给桃花庄稍封书信便是。”老娘和小张乙怎不高兴,至此过街鼠张三便留在九江老娘身边,看官牢记江州还有过街鼠张三在此。

转回头来再说玉燕、金莲,究竟逆流而上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