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笼的鸟与有趣的人
作者:小七同志      更新:2019-09-20 09:40      字数:2860

第二天一大早,阎良和王管家就出发了。最前骑马的是王管家;随行卫队不下百人,自不必说。后面是跟着十几口大箱子,那是给魔刀门门主刀隐的礼物;阎良坐的马车——他不会骑马,铁血山庄里面也没有马场,他不得不待在马车里那小小的空间。但总算他可以通过那窗子呼吸街上的新鲜空气,可以看这车水马龙,他也是很开心的。

“王管家!”他探出头喊道。

“少庄主,什么事?”王管家问。

“我们下一站到哪里?什么时候到?”

“我们必须赶路,后天中午到扬州歇息,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这期间您可以多多休息,在车里好好睡一觉。”

“我哪能睡得了那么久?能不能给我一匹马?我也想骑马。”

“可是您从来没有骑过马呀?再说现在也没有多的马给您啊。”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下车走路。”他接着喊道,“停车!”

马车很快就停下了。

王管家见少庄主神色认真,更不想在路上耽搁时间,就派人去最近的客栈买了一匹好马。阎良见马被牵了过来,便立马骑了上去。说来也怪,这少庄主竟不像是第一次骑马,那马也竟然不认生,这一人一马就仿佛就相识似的,都显得很欢快。阎良骑得飞快,马儿也跑得飞快,人和马好像都想要一场拼命的狂奔。

“少庄主,您慢点儿,小心别摔了。”

“我是想慢点儿,但我的马儿不听我的话,所以我只跟着快起来。你看好那些箱子在后面慢慢来,我在扬州等你。”说完便策马狂奔。王管家想追,但后面有太多贵重东西,况且阎良已经走远,他只能罢了,派了两个手下追上去沿途保护少庄主。

阎良骑着马狂奔了一天一夜,他想摆脱后面跟着他的人,终于他累了、渴了,马儿好像也累了、渴了,渐渐地慢下来,牵着马走。前面有一位挑着柴的老人,他加快脚步赶上去,叫住老人,问道:“老人家,我要去扬州,应该向哪个方向走?”

“年青人,你是赶路的吧,人和马都很疲乏了。不过,这里已经是扬州城郊外了,你沿着前面那条大路走两里路,就到城门口了。城里什么都有,你可以好好吃个饭,喝点水。”

“谢谢您,这是一点小意思。”阎良拿出一大锭银子弟递给老人家。

“啊,这么多钱!这可使不得。”

“老人家,你就拿着吧,我娘常常说碰见老人家是积德了,孝敬老人家更是积德。再说了,要是没您指路,我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瞎转悠多久呢。我还要赶路,先走了。”说完把钱放在柴担子上就走了。

他很快就到了城门口,的确是到了扬州了。他不由加快了脚步,他又累又渴。没走几步,他就看见街边开着一家客栈,看样子还不错。他刚牵着马还没走到门口,就有小二迎上来,接过缰绳,边热情地问:“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打尖?”阎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什么是打尖啊?”

“打尖儿的意思就是吃饭。”阎良和小二不约而同地顺着那一声清脆望去,原来是个很特别的人,让人分不清是女扮男装还是男扮女装的人。

“对对对,看来公子是第一次出门哪,不及那一位公子有经验啊。您先进去坐坐,喝点茶,我把马拴到马厩,这马也是饿了。”说完,小二就牵马走了。

“在下阎良,能否赏脸一同进去吃个饭,姑娘?”阎良见过的女人很多,他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位乔装打扮的姑娘了。

“姑娘?!你才是姑娘呢!你们全家都是姑娘。”

“我……”阎良的话竟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算了,看你呆头呆脑的,就给你个面子,你请客啊!”

还没等阎良答应,这位自称公子的人就已经上了楼梯,等阎良爬完楼梯,他已经在窗边做下了,另一个小二已经在旁边听他了。阎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也很快坐到了对面,跟小二点了个西湖醋鱼,虾子冬笋,还有一个鱼头浓汤,一碗白饭。

“好嘞!马上就来!”小二飞快下了楼。

“你就只点这些?”他问。

“是啊,我们就两个人,你也点了不少菜了,吃不了太浪费了。”阎良细心地解释道。

“你是真傻子还是装糊涂啊?你请我吃饭居然不请我喝酒?你以前就是这么请客的?”

“哦!是这样啊,我以为你们姑娘家是不喝酒的。”

“跟你说多少遍了,我是男的,你要再说我是姑娘,我就把菜盘子扣你头上,你信不信?”

“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是男人。你不要生气嘛。”阎良不想跟他争辩,不想把这个有趣的女人气走——毕竟这是他出门以后碰到的第一个让他想不那么讨厌的人。

“算了,赶紧叫小二来一壶酒。”

“好吧,你想喝什么?”

“喝……”喝什么呢?她心里想着。可自己平时从未喝过酒,哪知道该点什么酒啊。可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既然你请客,那就客随主便吧。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好,够豪爽!小二,来壶竹叶青。”他点这种极淡的酒是怕他喝醉,一个姑娘家喝醉了总归是不好的,而且他也不能送她回去——她的父母可能会误会。

“竹叶青?”她以前好像听说过,但又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酒,更不好意思问。所以她只是以疑惑的声调提了这个名字,等他多说些。

“我怕你喝醉,所以点了这种不烈的。你不介意吧?”

“当然介意了,我堂堂六尺男儿,你居然拿这种小孩子喝的玩意儿来招待我?真不够意思。换一个。”

“那波斯葡萄酒怎么样?”

葡萄酒?葡萄那么好吃,怎么会是烈酒呢?一定是这小子骗我——她这么想着。

“你都点得些什么样呀?小二,把你们这儿最好最贵最烈的酒店拿出来。本公子今天不醉不归。”

不一会儿,小二上了一坛二十年花雕,并说:“这虽然不是最烈的,但却是本店最好最贵的了,况且这位公子面色疲惫,一下子喝得太烈太多,总是不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这坛了。你下去吧。”

小二下去了。

“来,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又立刻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阎良也喝斟了一杯自饮,嘴边还不禁露出了笑容。可是被她看见了在。

“你笑什么笑,我不就是喝得太急了吗?”

“是啊,喝水喝得太急都会呛到,更别说喝酒了,所以你要慢点喝,这陈年花雕就是要慢慢品尝,才能品出那余香来。”阎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帮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圆谎,不,更像是在讨好她。

突然,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飘了过来,是王管家。

“公子,原来您在这里呀。您的马跑得可真快呀。”

“跑得再快你也能追得上的。我点了菜,您坐下来一起吃吧。”

“这恐怕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你不用看着那些贵重的箱子吗?你就那么放心?”

“情况有变,我已经命令这里堂口的高手以最快的速度前去协助押运,应该不会出事。而我们要提前赶到目的地。所以我们必须立刻启程,快马干粮和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在路上吃。对不起了。”

“连让我陪朋友喝杯酒的时间都没有吗?”

王管家没说什么了。

“既然你们有很重要的事情,那就不用陪我了。只不过,你们要去哪里呀?好玩吗?”

“一点也不好玩,是个危险的地方。后会有期!”阎良毫无表情地回答,然后就走了。

危险的地方,危险的地方就是刺激的地方,刺激的地方就是好玩的地方。好玩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这就是这个人有趣的独特而又奇怪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