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傍晚的时候来瞧她，在门口没进去，听莲如说她已经好多了，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小姐，刚才督军来过了，问了你的情况。”

她躺在床上没有反应，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自己对他没有半点价值，他用张怀民，用父亲哥哥威胁她，囚禁她。

这几日想想，逃不掉她也认了，但她不会就这么轻易就范，给他好脸色。

白天睡得多，夜里就有点睡不下。外面的风雨已停，院子里一地的梧桐落叶，凄凄冷冷。

她开着灯看书，四下里安静极了，忽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将书往旁边的桌子一撇，闭上眼睛，如小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穿着军大衣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傍晚离开这里去了一趟指挥部，回来已经这么晚了，想睡前来看她一眼，本不打算进来，但见着灯还亮着，所以就走了进来。

他仍然是放轻了脚步，进来见她在睡，但旁边的书出卖了她。

她若是真的困倦睡着了，书就不会工工整整地放在桌上，嘴角不由地浮出笑意。

他脱了大衣在床边坐了下来，这个时候的她，是那样温婉动人，没有了白天的那股倔强，他微微俯下身来，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忽然觉得浑身一阵燥热。

他不由地将脸贴了下来，他从外面进来，脸上还是冰凉的，瑾萱本来就没有睡，惊得一下子就睁开眼睛。

他知道她醒了，只是声音低低地道，“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她只觉得他的脸紧紧地贴着她的，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气吐如兰，很享受这样安宁。

周围安静一片，安静得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她动了动，却听他说，“你再乱动下去，我保不准会对你做其他的事情。”

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一直在忍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

听他这么说，她安分了下来，不敢再乱动，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只是她看不见。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香气，从前她很少闻到这样的味道。自从她离开以后，他就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处理军务上面，想她的时候，就一个人静静地抽烟，几年下来也就养成了每天抽烟的习惯。

正因为他这样勤勉，所以短短六年时间里，他收了北线二省，江北的兵被他逼得无路可退，如今只剩下一隅。

就连那骁勇善战的皇甫柏，如今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皇甫松才会使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让他割让一地。

为了瑾萱他忍了，但是这个仇他迟早要报。如果不是念在六姐已经为皇甫家生了两个孩子，他绝对不会对他们客气。

这几年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情，治军不能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所以他当初才会败得那么惨。这天下的百姓需要一个结果，而所谓的和平，是沾着无数人的鲜血换来的结果。

再过不久，他就能一统天下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他做什么，而如今瑾萱也回来了，他觉得老天待他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