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不懂她总是爱教育我。”岩川又咕嘟咕嘟地喝掉了一瓶。

“偷了多少钱？”阿黄问。

“没事，家里的。”

“手机里有你的号，你给她打电话呗。”

“这么笨的方法我早就已经试了一千遍了。”岩川说道，“还不如直接给时楠打电话，问个清楚！”

“你先别急，这么晚了，估计人家早就睡了。”

“我心里还真就咽不下这口气！”

“唉———”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怎么样，这都凌晨十二点了，早就睡了。”阿黄张着嘴巴，手掌贴在嘴口，缓缓地打了个哈欠，“你就别回家了，在我家睡得了，哈……”

“不行，我得再给那个手机打个电话，要不也睡不着。”

“你呀———”

“嘟嘟嘟……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正在通话中？”岩川瞪圆了眼睛。

“通话中？”阿黄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瞬间睡意全失。

“这是什么意思？那个手机难道活了？”岩川的话，令人毛骨悚然，“之前都是暂时无人接听啊！”

“据我所知，要不就是机主给别人通话，要不就是机主挂掉了，我感觉应该是被对方挂了！”阿黄分析着。

“我再打打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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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人，又打过来了！”小薇在椅子上安逸地坐着，白透的面膜在她的脸上起了褶。

“再挂了呗！”易静撕开一张面膜，贴在脸上，拍了拍自己颧骨和下颌。

散乱的屋子，床上各种箱子和衣服歪扭的摊着，墙面上被台灯的灯罩长久地熏出了黑黑的糊状，地面上的拖鞋和零食袋凌乱不堪，厨房的洗碗池被剩菜塞着盛满了大半缸的污水，加上满是粉尘的窗户，整个屋子显得一片狼藉。

这是她们两个人一起租的屋子，每逢周末地时候她们不回家，便来这里居住，离学校也不算太远。

“瞧瞧你们这里脏的，真是不像话！”一个穿鞋木色睡衣的老女人推门进来，用手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道，“给你们俩说过多少次了就是不打扫，再不打扫你们就别想住了！”

“大姐大姐，我们现在就打扫！”易静从沙发上爬起来，说道。

“给你们未成年租房子，我本来就冒着风险，再不老实就滚蛋！”老女人“啪”地一声将门关上离开了。

“这手机真值500？”小薇将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对着灯光晃了晃。

“这是千代50，而且是新款的，500最低价了！”易静得意地说道，“明天转手一卖，嘿嘿，我哥那儿，搞定！”

她们俩将台灯一关，整个屋子瞬间漆黑了下来，小薇慢吞吞地爬到易静的上铺。

“静姐，晚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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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天气，格外的阴沉，不见阳光，窗户都起了雾气，湖里的鱼也都不再露出水面。

偌大的街道，顿时失去了人烟，就连每天清晨的冒着蒸汽的包子铺，也只有一些小火在炉子里慢腾腾地燃烧着。

“小薇……起床了，小薇……小薇？”易静起身看了看上铺，只见小薇将自己的被子叠好，人却不见了。

客厅的垃圾，也都不见了。

“不打招呼就走了，这个小薇！”易静撅了一下嘴，去洗漱了刷牙了。

“啦啦啦……今天是个明媚的早上，啦啦啦，今天有初生的太阳。”易静边刷牙边唱着歌，偶尔看下桌子上的手机，眉毛一挑一挑地，无比欣喜。

“今天是个明媚的早上……啦啦啦，今天———”

“今天———”易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愣了一下，“今天？今天！”

易静猛然地将牙刷扔到洗手池，嘴也没有漱，冲到了日历旁，慌乱地翻看着，“今天十五号？”

“完了完了，哎呀！”易静一拍自己脑门，“那封纸条，哎呀！我给忘了！”

“怎么办怎么办！”易静打了小薇好几遍手机，没人接通。

易静一下子瘫在沙发上，露出绝望的眼神，浓白色的牙膏泡沫从嘴角流出来，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刚刚清醒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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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小薇？”六班的英语老师点了小薇名字两下，“where？”

操场，静无一人。

脚下的树叶被踩着，如同脆骨一般，变成了碎末。

小薇拨着几乎只剩枝叉的灌木丛，一步一步走着。

“小薇，下午三点，铜牙公园见。”小薇一边走着一边又拿出来看了一眼之前的那封信，。

五天，已经到了。

小薇来到了学校的后花园，慢慢地拨开盘旋在围杆的一道道铁丝，拉着顶端的一处凸出来的铁架，脚尖一用力，“咚”地一声，便从学校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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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诺子站在宿舍楼下，两只手摆在自己腹前，拉扯着手背上的肉，话语里充满着愧疚。

“现在已经没事了。”阿黄说道，“不过，他们俩是同桌，这样一吵，真是怪尴尬。”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用说对不起，之前我们也有过怀疑你，不过到头来也是错的不是嘛？我觉得咱们应该希望这件事儿可以调查个水落石出，还时楠一个清白。”

“但愿如此！”

“还想跟你说就是，岩川和我从小长大的，他这个人我最懂啦，特感情用事，小时候他家里给他买一个玩具，他不小心弄坏了，他就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一个下午？”

“对，谁劝都不行。”

“这玩具该有多漂亮啊！”

“不是，是这玩具是他爸爸给他买的，你应该不知道，在他五岁的时候，他爸爸就离开家去外地打工了，到现在，整整十多年了，从来没回来过。”阿黄讲道，“关键，他爸爸还从没向家里寄回过钱，也没有音讯，换种说法，他爸爸应该……”

以前，我总抱怨，我的爸爸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想法，总是规划着我的人生。我不理他，我任性，我吵闹，有时和他对着干。

我多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爸爸对我是怎样苛刻的故事。

可现在我也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关于你爸爸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