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明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这个顾警官难道是怪物不成？他只经过密道一次，就已经将所有过程完全还原了，就好像亲眼看到了一样。

沈北湘仔细观察着孙小明的反应，她知道她和顾海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

欧阳询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刷新，仅凭那一双鞋，就能猜测出对方是怎样消除自己脚印的，这也太过玄幻了吧？连他都觉得这不可思议。

“顾警官，你，这次你到底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顾海将手里的白球鞋交给了欧阳询：“你看这双鞋的鞋底，明显有摩擦过的痕迹，而且有厚厚的一层土。我仔细观察密道中赵三通与孙小明之间的一段道路时，依稀能够辨认出摩擦的痕迹。”

孙小明笑了，这种笑容是彻底佩服的笑容：“没错，事实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利用这种方法，摩擦掉了自己的脚印，但是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我抹掉脚印的原因是，我不想让隐藏起来的劫匪发现我的踪迹，这也不能证明我是杀人凶手啊！”

孙小明依旧不承认，因为一切所掌握的信息都是顾海推测出来的，这恐怕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来指控自己吧，所以他才用这种敲山震虎的方式，引诱自己说出实情，但是孙小明偏偏就不上当。

顾海也不慌张，他早就料到了孙小明有这样的一招：“当然，仅凭这一点，我是不能指控你的……但是你猜猜，沈北湘在那些被你打乱的尘土中发现了什么？”

孙小明愣了，他在仔细回忆着，自己还有什么线索是忘记抹掉的：“发现了什么？”

顾海将孙小明的那双鞋，在桌子上不停拍打着，鞋子上的尘土掉了下来，而这双鞋上除了尘土之外，似乎还掉下来了什么其他的物质。这种物质十分细小，在灯光下居然还是闪闪发亮，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

“就是这个东西，我想你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吧？这就是被你掰断的光盘碎渣！”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世上是没有完美犯罪的，再缜密的刑事案件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被自己掰断的光盘碎渣，孙小明做梦也没有想到，最终的证据居然被自己遗忘在了脚下的那双鞋上……

顾海紧紧盯着孙小明沉默的面孔：“这种物质我们还没有做鉴定，如果你依然想否认，我可以拿去做一个全面的鉴定，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光盘碎渣。”

“不用做鉴定了，这就是被掰断的光盘碎渣……”孙小明的声音有些低沉，或许到现在为止他才明白，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见孙小明彻底承认，顾海轻轻松了一口气，之前他的一颗心始终是悬着的，毕竟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一路说谎，我们就已经很怀疑你了，你对自己的身份说了谎，因为你想隐藏自己的动机，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你心中是有鬼的。”

“说谎又怎么样？在这栋公寓里的住客，哪一个不是心怀鬼胎？！我承认，我恨当年与那件抢劫案有关的所有人。我恨四名劫匪，他们居然残忍杀害对自己毫无威胁的一名女性，我恨金店店主孙聪，胆小如鼠的混蛋，我也恨警察，让一名无辜的人质死亡，就是警察的失职，我更恨那肇事司机，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出现，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沈北湘摸着下巴，之前他都分析过，当年那名女店员的死是多因一果下的结局，无论哪一个因素偏离原来的轨道，她都有可能逃过一劫。但是事情总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去发展，这就好像一个蝴蝶效应一般，只有一个小小的因素就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孙小明，不对，是宋义，你的确是这个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因为你的妻子是无辜的，你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那你既然找到了几名抢劫犯的下落，就应该交给警察去处理，就是因为你对警察的不信任才导致了这样的恶果。”

孙小明苦笑：“是啊，我的确对警察不信任，但是我今天才明白一个事情，如果当年的那桩抢劫案是由顾海警官来负责的话，或许我的妻子也就不会死了……”

这句话说的很苍凉，或许就连孙小明自己都不知道，这结果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伤感。他用自己的手段报了仇，自己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欧阳询将孙丽丽和孙小明一起带走了，没想到这两桩困扰了公寓这么长时间的案件，终于落下了帷幕。

刘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未来所走的道路。

“谢谢你啊，顾海，我对你的感谢并不仅仅是找到了真凶，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的正义存在！你是我心目中最仰慕的偶像！”

看到这个家伙在做了一年多的鸵鸟之后，终于准备重新面对眼前的一切了，顾海有一些欣慰，这个家伙毕竟还年轻，多遭遇一些事情并不是坏事，或许这更能坚定他心中的信念。最重要的就是能够走出心中的困境，摆脱那些留下来的阴霾。

苏眠眠很开心，她是真的很开心：“我就料到了，你们两人是不虚此行的，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怎么样？我给你们两个安排的度假还可以吧？”

沈北湘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用手臂紧紧勒住了苏眠眠的肩膀，她紧紧咬着牙齿从嘴里吐出几句话来：“那我还要多谢你的盛情款待了，我们在这栋公寓里的度假非常充实……在你看来，这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完美的度假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哎能者多劳嘛！我之前以为这栋公寓只是简单的闹鬼而已，谁知道牵扯出这么大的一桩案件来……哈哈你们不要介意啊，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请你们好好的在莫干山玩一天，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