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贪婪的意义
作者:悉末      更新:2019-10-01 03:23      字数:2499

太阳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慢慢的挂在东边的金色屋顶。房顶上蹲着的镇宅兽活灵活现,庄重威严的坐在那里,注视着九黎国的大好河山。

御书房,皇帝已经更衣完毕。段夜和夏轻柔早早就在门外侯着,原本这个空间应该是属于段夜师徒二人的,可是今天…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眼前这位威严的中年男子,他和自己的父亲也有几分相似,只是面前的男子嘴唇要薄一些,眼神中多了些“锋芒”。

“你是轻柔吧”?

中年男子见两个小辈没有和自己打招呼,面上也不动怒。反而笑的很和气,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有种久违的温馨。

“太子殿下慧眼如炬,侄女正是轻柔…”。

夏轻柔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再加上一些情报,其实她的身份早就呼之欲出,甚至连猜都不用猜。

“哈哈哈…多年不见,你真是出落的更加光彩夺目了,这位是…”。

九黎国没有成相技术,仅凭画像和口述,很难知道一个人的长相。不过能和夏轻柔一起出现在宫中,再根据自己眼线收集的情报,其实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最近在皇城出尽风头的段夜。

至于询问的话,也只不过是打招呼的开场白而已。

“呵呵,太子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日药神殿大比,咱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说实话太子不是很喜欢段夜的态度,见了当朝太子居然连跪拜都免了,似乎有些太不降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了。可是想起那日大比,他连皇帝都没有拜,又怎么会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呵呵…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天的大人物来的实在是太多了,因为当时场面混乱,我也是记不太清。还望段公子莫怪。令师乃是当世强者,想必段公子的本事也不一般吧”。

深宫之内,处处都是心机。太子的一番话看似和谐,其实却是绵里藏针。

他说大比当日大人物太多,没有记住段夜。换句话讲,就是因为段夜在他眼里只是个小人物,根本不值得他去记住。

话题末尾又刻意提到农九灵,为的就是提醒段夜,“如果离开你师傅,你什么都不是”。

“王爷如果想要考究段某的实力,不妨找个机会让我展示一番便是,不过太子殿下要想考验我,那可得抓紧时间。因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江水城去了”。

话题说到这里,就算是彻底谈崩了。段夜的态度很明确。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但是就算你到时候觉得我有价值,老子也不见得会留下”。这就是段夜话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轻柔…”。

夏轻柔没有那么多心眼,她对这位太子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师傅愿意聊,那就让他聊好了,也省的自己和这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却没有任何亲近感的“大伯”寒暄。

“皇爷爷”。

听见老皇帝在呼唤自己,夏轻柔很乖巧的敲了敲门。

“你进来吧”。

看着夏轻柔进了御书房,太子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天下人都知道,四皇子与齐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今天皇帝把一个小丫头叫了进去,却把他这个正牌太子凉在一边,又是何意?

夏轻柔是齐王的女儿,而齐王和四皇子的关系自不必说。想来想去,老皇帝的举动肯定是有一些倾向性。他不相信以皇帝的睿智,会想不到这点。

“难道他是在试探自己”?太子不敢确定老皇帝的态度,更不敢做出过激的举动。

“父皇”。“皇上”。

“你们都来了…走吧!咱们上朝”。

皇帝上早朝的宫殿,叫做千秋殿。千秋殿门前是一整块的大理石,大理石上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

这条道路,只有天子可行。其余人都得从其两侧的复道,三跪九叩进去大殿。不过就在今天,这个规矩被打破了。

夏轻柔推着老皇帝,段夜和太子跟在身后。这三人竟没有一人打算走旁边,一同踩上了金龙地板。

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他不跪也说的过去。可是夏轻柔和段夜没有行礼,众人就看不下去了。

大臣们好不容易跪到千秋殿门口,就那样眼巴巴的看着这四人走到近前,虽然有人还在窃窃私语,声音却是小了许多。

“圣龙登朝,体恤民间疾苦。众臣有事方可启奏…”。

今天念开场白的公公声音浑厚,比起洪三贤的公鸭嗓不知好了多少倍,反而皇帝更喜欢那种刺耳的声音。对他的表现却不怎么适应。

“臣有本启奏”。

率先站出来的人中气十足,不等太监话音落下就急匆匆的站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个急脾气。

此人仪表堂堂,站在那里如松柏一样挺立,面上留着胡须,身材偏瘦,据段夜判断此人应该是个文人。

其实段夜猜的一点也没错,此人就是当朝文人领袖,段江的“偶像”。太傅…杨万里。

“说…”。

老皇帝的身体不好,却足以在众臣面前保持威仪。

“桐城一案如今得到新的物证,目标指认皇城有人亏空国财,企图坏我九黎江山”。

“桐城?桐城的案子不是结了吗”?

皇帝心如明镜,桐城的案子他多少心里都有一些底。当时的太守就是皇城王家的人,而王家又是太子妃的娘家。如果说这事与太子没关系,根本就不可能。这也是皇帝没有深究此事的原因。

既然有了替死鬼,他也需要一些“光泥”来抹抹皇家的颜面。

谁知道这个杨万里一直都是个死脑筋,偏偏抓住此事不放,让老皇帝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

“回陛下,所有案犯已死,本案理应是结了”。

现在能站出来说话的人,自然是太子一脉。此人便是刑部尚书候季昶,一个典型的南方人。他的个子不高,却处处透着精明。

“结案?怎么结?我这里有血书一封,乃是当日幸存者转交他人之手,可为证据呈上。想必诸位平时也看报纸,这份血书的内容想必我就不用念了吧”。

血书的内容,报纸上早有刊登。只不过人们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恕我直言,血书的内容我也看过。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有血书在,也不能说明太子就是主谋。万一是有人栽赃陷害,故意坑害我九黎之诸君呢”?

候季昶义正言辞道,其实不止是他,还有其他人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整个九黎国都是太子的未来,他没有必要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来损害自己的利益才对。

当然这只是大部分人的看法,那是因为他们对人性还没有一个充足的认识。也许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段夜明白贪婪的含义,就是永无止境的索取。

眼看大臣们就要吵了起来,老皇帝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就好像他的咳嗽声是一种口令似的,只要口令一响,朝堂上便会鸦雀无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