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以寻进去做人流手术的时候，牧江桓风尘卜卜的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手术室，那个平日里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男人，现在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有着生人勿近的冷厉气场。

钟以寻说孩子不是他的，没有哪个男的被戴了绿帽子会开心。

安歌这样在心里想着，然后戳了戳楼若淳的胳膊，小声道：“要不我们先走的。”

人家的家务事，她们在这里会很尴尬的。

楼若淳赞成的点点头，然后她悄声和牧江洛打个招呼，“那个，我们先走了。”

牧江洛看了一眼神色寡淡的兄长，点头嗯了一声就没有说其他话了。

直到安歌和楼若淳都离开以后他才看着牧江洛说道：“哥，真的一定要以寻姐把孩子流掉吗？这对她身体很不好。”

他父母早逝，自幼是兄长带大，钟以寻平日里对他不错，因此他对钟以寻有一点“长嫂如母”的孺慕之情，他是不愿意她收到伤害的。

“小洛，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只有面对骨肉至亲的时候他才会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可是是以寻姐的，生下来……她可能会开心点吧。”

他从来不过问牧江桓的事情，但是他能感觉到钟以寻待在他们牧家并不开心，甚至可以说成是绝望，她把牧家看成了她这一生的坟墓。

他生性单纯，并不知晓这世间的诸多苦痛与无奈，只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够开心快乐。

看着自己弟弟不谙世事的纯良少年的模样，牧江桓轻轻叹了口气，“洛小二，你说我是不是把你废了？怎么就把你养成一个糊涂蛋了？”

他苦大仇深的皱着眉头，似乎真的在谴责自己把弟弟给养成了糊涂蛋。

“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拿我寻开心。”

牧江洛不乐意的皱起眉，皱眉的样子倒是和兄长如出一辙。

牧江桓这才不再继续嘲笑他，把目光投向了手术室，眼中是略有些偏激的狠厉，“小洛，我们牧家的男人，不能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她要生只能生下我牧家的孩子。”

“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样狠厉的样子，牧江洛有些心疼，他们牧家不是普通的家庭，他的哥哥为了给他一个快乐的生活，一个人支撑起所有的苦难。

他不快乐，身为弟弟的他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快乐。

他曾经以为哥哥对待以寻姐是不同的，那是他唯一对除他以外的人好过，可是现在他有些迷惘了。

他不明白这几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和以寻姐两个人越靠近越受伤，为什么以寻姐要怀上别人的孩子来伤害哥哥，她究竟为什么会越来越厌弃牧家？

“小洛，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陪陪她。”

手术结束后，牧江桓拍了拍牧江洛的肩膀让他先回家，情绪比手术时还要不稳定。

牧江洛有些担心他，“哥，要不我在这儿吧，以寻姐她……应该不想看到你。”

这胎是牧江桓强制钟以寻来打的，他就相当于杀害她孩子的刽子手，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见到刽子手的吧。

“我和她的事你就别管了，回去吧啊。”

他和她之间早就没办法和缓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