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温晴心中的愧疚更甚。
而婆婆祝丽华口中所说的都是真的，她和秦漠风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呢？
不，契约婚姻就是契约婚姻，外界的一切干扰都不能改变事情的本质……
眼睛里有一股微微的酸，让她觉得异常难受，就算刚刚真的要离婚盖章的那一刻，都没有这么地难受。
中年女人争不过，憋了一口气，最后只好道，“反正他们说，他们过不下去了！”
这次，祝丽华没有再和中年女人争辩，而是走到温晴身边，拉住她的手，一脸难过悲愤。
“温晴，就算你真的要离婚，真的要抛弃我们漠风，抛弃我们秦家和我这个婆婆，能不能也让我们死个明白？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就过不下去了呢？明明你们之前一直好好的啊，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
“……”温晴不知怎么开口，下意识看向祝丽华身后负手站着的秦漠风。
秦漠风只是扫了她一眼，眉头一挑，竟是直接撇开头去，那表情仿佛就在说，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自己收场吧！
可怎么就是她惹出来的事情了？当初的契约协议是她一个人定的不成？
温晴对秦漠风这副态度十分不满和郁结，却不能当场发作，耳边是婆婆祝丽华的声音追过来。
“是我这个婆婆做得不够好，让你觉得不满意了？”
“不，不，当然不是了！”温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您对我们的照顾很细致周到，对我也很包容，我怎么会不满意呢？”
“那就是……你觉得我们漠风配不上你，觉得我们秦家攀不上你，是不是？”
“……”
这更加说不上了。
秦家怎么说都是景城说得上的豪门世家，家族三代从商，积累起来的底蕴比起景城任何其他的豪门，丝毫不会逊色。
再加上秦漠风这一代，个个都是外貌身材智商才华出类拔萃的，像秦漠风一样，除了商界，在其他领域也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将秦家的势力更是发散到了各个行业领域，影响力大增。
如果说，秦家在之前只是有钱人家的豪门，那现在的秦家，足可以说是底蕴深厚的豪门了。
而温晴娘家，虽然也是从商，老一辈更是有从政的高官，母亲苏以兰娘家更是景城有名的书香世家，温晴的外公更是景城某著名大学的创始人兼第一任校长，底蕴远远胜于秦家。
但是，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国家和时代，温晴家的生意也远远没有秦家做得那么大，资产也是相差许多，而秦家在第三代之后也渐渐弥补上来，所以总体上来说，两人无论在家世，还是外貌上来说，都相当般配，甚至说晴稍稍高攀了秦漠风也不足为过。
所以祝丽华现在这一问，温晴直接没敢接话，只顾着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祝丽华忽然就冷静了下来，“既然我说的都不对，你倒是给我个理由来啊！只要能说服我，说服亲家母，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马上就让你们把这婚给离了！”说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苏以兰。
“……”温晴怎么说？胡编乱造的理由行不通，直接被拆穿，能行得通的理由又完全不是事实，根本说不出口，还能怎么办？
温晴急得下意识用眼神去求助一直没吭声的秦漠风。
秦漠风本来姿势闲闲地站在一旁，这会儿看着温晴急得眼睛里都一片水光了，终于放下了插在西裤兜里的手，慢慢走了上来，拉住了祝丽华。
“妈，您慢点，别这么着急，容易上火，对身体不好。”
“你起开！”祝丽华一把撇开他的手，转头开始对自己的儿子开炮。
“着急上火，要不是你们闹这一出我能这样嘛！你这个不孝子，你说，是不是你欺负了温晴，是不是你对不起她了，她才非要离婚的？你竟然也不阻止，难道你也真的想要离婚？”
秦漠风额上青筋直跳。
他刚才不插手，一方面是想让温晴知道，离婚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让她应对祝丽华也好长长记性，另一方面，也是老妈祝丽华，实在是太难缠。
当年他执意不肯听从家里安排接管家族生意，而一意孤行地跑去做了律师，祝丽华给他施加的压力相当之大，并且持续不断，让他颇为苦恼。
正是因为如此，为了缓和家族的压力，他才故意拖延，假装顺从听从祝丽华的安全去相亲。
也正是如此，他在相亲桌上遇到了温晴，并答应了温晴略显荒唐的提议，然后和温晴来了一场荒唐的契约婚姻，以便借此彻底消除家族对他事业上的压制。
到了现如今，离婚这件事儿上，祝丽华同样发挥着绝对的掌控力度。
温晴刚才对着秦漠风孤傲又清冷着的脸，眼下早已变成了苦瓜脸。
“妈！”秦漠风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哪有您想的那样，您这三天两头地往我和温晴的家里跑，我还能怎么欺负她？”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温晴不说，你来说！”
秦漠风瞧了温晴一眼，眼神闪烁了一分，“妈，温晴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您既然这么执着地问，那我可就说了。”
温晴带着讶异的眼光看着他，秦漠风站在距离她不足两米的地方，大厅外冬日的暖阳十分明亮，从门里四散着摄进来，仿佛一团漂浮的白光一般要将这个男人托得离她越来越远。
她忽然心里有点紧张起来，盯着秦漠风，想知道下一秒他会说出什么理由来。
祝丽华也有点惊到，“你……”
“妈，我和温晴结婚已经三年了，平时的生活确实都挺好的，没有什么问题。但有一个问题，您肯定也是知道的。”
“……”
“我们结婚三年，都没有孩子。”
“漠风，你……”
话一出口，祝丽华惊讶之余，竟有点不敢置信。(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