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居家服，拧开水阀。
很快，浴室里被热气环绕，白雾氤氲，水流激荡，暖如心脾。
比之某人的手掌要暖得多了。
温晴站在水流下，默默地想着。
只是刚才那一刻的感觉，是那么奇怪，连她自己也不大明白，似乎又不止是温暖。
阳台上，秦漠风站在窗边，转头看了一眼又是整整齐齐的物件摆设，眉心一轻。
他顺手拿起放在木架上的一盒烟，抽出一支，刚想点燃，回头又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动作顿了顿，最后还是将烟塞了回去，放回原处。
温晴把头发吹干了才出来，她洗澡本来就磨蹭，加上刚才在浴室里脑子里一直都在胡思乱想，动作便更慢了。
出来的时候，秦漠风已经躺下了。
两人在没有分房之前，一直都是秦漠风睡外侧，温晴睡内侧。
其实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温晴来大姨妈的时候不舒服，老喜欢往洗手间跑，尤其是夜里的时候，睡内侧实在不方便，容易闹得动静大，影响到秦漠风，所以一开始她是要求睡在外侧的。
后来过了几个月，也不知道秦漠风怎么想的，忽然心血来潮就说要换边，那时候两人还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夫妻，交流也很少，姨妈痛这种私密的事情，温晴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于是，只好换了过来。
可能是形成了习惯，即使是分了房，秦漠风也依然只睡外面这一侧，里面那一片留出来，倒是显得空空荡荡的。
温晴犹豫了两秒，走过去，却并没有要上床的打算。
她垂着眼睛，确认秦漠风的确是睡了之后，才猫着身子弯下腰去，将手伸向了内侧的枕头。
刚要将枕头抽出来，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子下面冒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啊？！……啊……”温晴被吓得身子不稳，脚下打滑，身体就这么直直地趴了下去。
秦漠风睁着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眼睁睁地看着温晴将自己胸部送到自己脸上。
“……”
“……”
空气安静下去。
温晴愣住了，恍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就要起身。
起身过程中，目光触到身下的秦漠风，便瞧见他正盯着她胸口瞧着。
温晴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胸前大片春光早已倾泻而出。
本来洗完澡就没穿内衣，松松垮垮的浴袍，她一慌乱挣扎，倒把衣服都给折腾散开了。
温晴又气又急，却只能一边拽自己的衣服一边闷声恨道，“不准看，不准看！”
秦漠风尴尬地干咳一声，却没有照温晴说的移开目光，而是一边看着温晴折腾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添油加醋地补了一句。
“又不是我要看的，还不是你非要给我看。”
“你……”温晴真是要被气死了，终于站起了身体，将衣服拉好了，然后紧紧拽着自己的浴袍，一脸戒备地站得老远，“秦漠风，你欺人太甚，要不是你忽然说话吓我，我怎么可能摔到你身上，怎么可能让你占便宜！？”
“占便宜？”秦漠风也笑了，“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凑过来摔到我身上的，谁占谁的便宜还真不好说。”
“你……”
温晴哪里能说得过秦漠风那张嘴，“你”了半天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一个人站在那里生闷气。
秦漠风一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有些无奈。
“我说温晴，我们不说老夫老妻吧，但好歹也同房了两三年了，别说是看了，就是摸也摸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哦别说是胸，就是……”
“啊！……你能不能别再说了！”温晴早听得满脸通红，实在听不下去了，只能捂着耳朵吼这一嗓子来制止秦漠风接着说下去，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这人还能说出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
秦漠风重新躺好，嘴角忍不住带了丝笑意，语气满是揶揄。
“你‘啊’也没用，事实就是这样。”
“你还说！！”
秦漠风瞧了气得脸都红了的温晴一眼，摇头叹气，“女人真是矫情。”
温晴气呼呼地走上前来，将还落在床内侧的枕头一把抓过去，没好气接道。
“对，女人就是矫情，跟你们这种臭男人说不清楚！让开，别拦着我拿枕头！”
秦漠风忽然伸手一把也拽住枕头，“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嫌女人矫情吗？矫情的女人离你远一点，我要去睡沙发！放开，那是我的枕头！”
卧室面积挺大，除了一张大床，和一个大衣帽间之外，还有一张平时用来小憩的小沙发，和一张小桌几。
秦漠风看了一眼沙发，然后松了手。
看来温晴是铁了心，不分房也要分床了。
温晴将枕头放回沙发，又去衣帽间翻翻找找，找出一条厚毛毯，往沙发上一铺，一躺。
“好了，关灯！”
她是在叫秦漠风关床头灯。
秦漠风没动，枕头手臂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温晴本来就在生气，这会儿也不想求着他，直接自己起了身，蹭蹭蹭地窜过去将灯给拧灭了，又蹭蹭蹭地跑回沙发重新躺下。
这沙发是小清新的北欧风沙发，用原木做的，本来当初秦漠风只打算在卧室放一张床就完事儿了，反正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晚上休息的地方，平时也不会怎么进来。
所以结婚头半年，确实也是这样，后来两人关系拉近，在卧室待的时间也就长了，温晴开始看不惯卧室里空空荡荡的，于是忙活着弄了床头柜，小坐凳，捯饬了小阳台，还有这张小沙发，和沙发配套的小桌子。
沙发质量很好，可再好也总比不过两人一起睡的那张高级大床，不够大，也不够软。
温晴睡得并不算舒服，却也已经很满足。
灯关了两分钟后，温晴闭着眼睛努力入睡，刚才在阳台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这会儿却是远没那么容易。
黑暗了，她听见秦漠风的声音，平静而低沉。
“温晴。”
“……”
“你睡了？”
“……”温晴睁开眼睛，眨了眨，不想出声，还是回了两个字，“没有。”(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