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胳膊将她抱起，来来道：“小猴子变漂亮了。”说着想摸它的脑袋。
小猴小心地在牛一天的肩膀上挪动着身子，对她一通龇牙咧嘴，仿佛很不屑和这爱哭鼻子的女孩接触。
刚进了院门，就见灶房的玻璃开着，里面往外冒着烟。
“你什么时候来的？”牛一天以为是程梦瑶在做饭，没想到是杨芳。
杨芳转过头，见他比以往更加飘逸脱俗，说话都不利落了：“来了，来了有一会了，我见家里没热水，就烧点。”
“你来了，怎么能干这些。”牛一天放下来来和小猴子，“让我来吧。”
杨芳左右看看，忙道：“该，做饭了，那我洗菜，牛一天，昨天晚上你让我嫂嫂好起来了，我还不能报答你？”
“好，那咱们一块做吧。”牛一天从灶房的地窖中拿出菜。
杨芳在一旁和面，问道：“你在西降山泡温泉了吧，我有好些天没去了，等会正好上去泡会。”
“西降山上有狼，你不怕吗？”牛一天笑道。
程梦瑶见来来抱着挣扎的小猴进来了，并说老大回来了，她昨晚也跟着没睡好，就想出去看看。
正好听到他俩在说这两句，怪不得夜不归宿，是和这个土鸡妹去快活去了。
她来了这么多天，也没给她说过有温泉，还不怕狼，是牛一天这个色狼吧！
杨芳笑声止住，见程梦瑶露了个脸又回去了。
菜是牛一天炒的，饭是杨芳捏的菜团，两人在饭桌上真诚地互相夸赞。
昨晚的炸酱面，掺杂了外因，杨芳并未好好品味，这次的让她是连说“好吃”。
饭罢，牛一天到后院看了看，令他惊喜的是，长得最快的风灵花的每一片叶子上，一下多出了十几个白点，按照这个势头不用十天便能长满了。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从内室门出去，来来穿着一身漂亮的衣服在床上转着。
杨芳正让她换穿另一件：“你穿这个更漂亮。”说着给她换上了黑色的连裤袜、黑白相间的蛋糕裙和外套，所有人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来来颇为羞涩地问道：“老大，我好看吗？”
“好看。”牛一天柔和地笑笑，“快谢谢杨芳姐姐，你的头发也是她梳的吧。”
“谢谢杨芳姐姐。”来来甜声道，又对他强调，“我的头发是程梦瑶梳的。”
“哦。”牛一天眼睛落在她旁边的几个袋子上，“这些都是给来来的？”
“不是，我正好前几天去县城，想到来来缺少新衣裳，就顺手买了两件。”杨芳赶紧道，“我还给大熊，还有，还有你买了衣裳，大熊已经去西房试了，你也试试吧。”
“有心了。”牛一天怎能拒绝她的好心，便拿着衣服去了西房。
杨芳心情激动，得到这三个字就没白跑县城一趟。
西房，大熊正在费劲地穿衣服，他的块头太大了，尽管杨芳已照着最大号买，还是无法套进去。
在牛一天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穿上了，上衣还好，只是很紧短了些，裤子却小了两号，像穿着七分裤，但他仍然很高兴。
牛一天的正好，是一身灰色的休闲衣，照了照镜子，似乎有了几分城里人的模样：“看标志还是名牌。”
东房三位女生评价分别是——
杨芳情不自禁：“帅呆了！”
来来邀吻：“老大，亲亲……”
程梦瑶撇撇嘴：“那不是名牌，那是盗版衣服，标志都是错的。”
“你别看我一直生活在山村里，我也是见过有人穿这样的衣裳的，这个叫‘阿迪达斯’，对不对？”牛一天道。
杨芳立即点点头。
“什么‘阿迪达斯’，你自己拼一拼。”
牛一天一个字母一个地念道：““a，d，l，d，a，s，没错啊？”
“要不你只能在这山村里呆着。”程梦瑶建议道，“最起码你也去读个小学，把拼音子母给学学。”
来来指正道：“那个‘l’是‘l’的小写，对的是‘l’上面再加一个点。”
“……”
杨芳到底是上过初中的，认真读了一遍，发现了问题，尴尬道：“我没想到商场里也卖假货，我，我确实看着这衣裳不错，还打了五折。”
“打折，原价能有多少钱？”程梦瑶笑问。
“五百六十块。”杨芳惭愧道，“我贪便宜……”
“那打完折也要不少钱啊，给我买了两身，大熊买了两身，来来有三身，”牛一天瞧着她，“三个人加起来，还有买的吃的喝的，这得有多少？”
杨芳不大想说，又被追问了一遍，才道：“三千二。”
“三千二？”牛一天不是没花过大钱，只不过用来等价交换了，而这出自一个十七岁，在外打工的女生之手，看个病都舍不得，却把她一个月劳动所得的钱，为了他们一家花了，他不得不惊讶。
“三千二对我来说只是一顿饭钱，看把你惊的，”程梦瑶嘲笑道，“你是没穿过好衣服，等你……”
“你的家庭是很富有，但那是你父母给予你的，她的……是她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你不明白这其中区别。”牛一天望着她道。
程梦瑶顿时羞愤得脸面发烫，他这句话简直如同耳光毫不留情地打了上来，她忍住难过的眼泪，跑了出去。
牛一天对她给来来梳了个可爱的辫子，是想感谢的，当即又想到了她居然说他会把来来给忘记了，这对儿童来讲是何等恐怖，尤其是来来是受过伤的孩子，她任性得过火了，不会为别人思考。
“来来，你今天开心吗？”牛一天握着她的小手。
来来望着窗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牛一天也意识到不合时宜了，道：“你和杨芳姐姐玩吧。”他打算到院子里继续做活。
他还是听从了程梦瑶的话，不强让她学医了，什么时候感兴趣了，教她一点，快乐成长才是重要的。
杨芳欣然，热情道：“来来，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什么故事？”来来好奇地问。
“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杨芳道。
“这个我听过，程梦瑶给我讲过。”
“那讲个丑小鸭吧。”
“这个，程梦瑶也给我讲过。”
“小红帽呢？”
“程梦瑶讲过，我听了这个决定不能做幼稚的女孩。”
“……那程梦瑶没讲过什么呢？”杨芳问出来才想到来来怎么会知道。
“拯救世界的超人，卖火柴的小女孩，她说下午讲给我的，不过，不过她让我先把《药性歌括四百味》给老大背一遍。”来来道。
“什么？”牛一天以为他听错了，“你把《药性歌括四百味》都背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