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没在牛一天家吃晚饭，她耍了个小聪明，今天送了衣服，明天再来为永顺哥拿药。
这让她有了极大的负罪感，所以牛一天让她留下吃饭，只犹豫了下，也没让他送就走了。
晚上吃的是中午留下的菜团，杨芳没在，程梦瑶才拿起来吃。
有些东西做起来，并不一定特别好吃才能让人记住，但有一种味道就足够印象深刻，那就是“家的味道”。
牛一天做的虽然可口，平时吃起来却感受不到这种味道，这才是夸赞杨芳的原因，她有父母、哥哥，一家齐全……
来来一手不娴熟地用筷子夹着菜，然后送进小嘴，再咬了一口另一只手抓着的菜团，吃得津津有味，双脚还不安分地晃动着。
“老大，你老是看我做什么？”来来瞪着那双大眼道。
牛一天把手放在她的头上轻抚：“呵呵，好吃吗？”
“没有老大做的好吃。”来来说道。
“你这小鬼会拍马屁了。”牛一天意识到“家的味道”，自己的家人不正在吃着吗？
“你什么时候再做炸酱面？”
“你们吃炸酱面了？”牛一天问，昨晚她和某人信誓旦旦的不吃饭的。
“咳，咳，咳！”程梦瑶不经意地咳嗽着。
“晚上我和程梦瑶实在，实在太饿了，她就起床热了热饭，还让我去灶房陪她。”
这个小叛徒，为了老大就把她出卖了，说好的一起保守偷吃饭的秘密，何况她还是为了她。
程梦瑶放下菜团，解释道：“我怕来来不吃饭，晚上难受。”
“是你先饿的！”来来说道。
程梦瑶的手想放下去捏来来，而牛一天的微笑又让她收手了。
“谢谢你。”牛一天道。
“你少来讽刺我。”程梦瑶冷哼，上次说什么她身上缺点很多，这次又想说她自己想吃饭，拉了一个小的当借口吧？
牛一天真诚地说道：“你教来来音乐和英语，又是讲故事，还能让她背会这么多味药，换成我肯定做不到这些。”
程梦瑶讶然，不过他午后说过的话还让她不舒服：“我可不是因为你才教来来的，我喜欢她才愿意教，要让我教你，你就别想了。”
牛一天没在意，他的记忆虽不说多好，但理解两遍，还是可以记住的，万事都架不住认真嘛。
鉴于来来超强的表现，牛一天决定教她给大猴“配药”，一块参与进来。
哪天大猴因有她的功劳而醒来，那种成就感可以激发她更深的兴趣。
让窝在大猴身边的小猴离开，牛一天边清理大猴的排泄物，边讲道：“身为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不要怕患者脏，如果她们能处理，是不会劳烦我们的。”
来来站在一旁道，“老大，你什么时候教教我扎针？还有，你怎么会和草说话呢？”
“慢慢来，先看几本医书，我再叫你认穴，扎针，”牛一天正色道，“我和花草这些植物能说话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我和程梦瑶说过，她不信，我，我就没和别人说过。”来来仰着脸道，“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老大，你是逗我玩吧，不要把我当傻子。”
“……”牛一天忽然有一种心酸，来来没和人说过，那是她的圈子只有几个人那么大。
等到程梦瑶一走，和她说话、玩的人就没了；大熊的游戏，来来欣赏不来，而牛一天的时间也不能被她全占据。
本想等到她七八岁时再教习她《知草经》，那就等程梦瑶走了后再教吧，这样和她说话的就多了起来。
而又令他惊异的是，她怎么能讲出这么成熟的话？“你这么聪明，我能骗过你吗？”
“你还把程梦瑶当傻子。”来来说道。
“我怎么把她当傻子了？”牛一天问。
“那个山顶有温泉，你不带我们去。”
“因为太热了，会把你烫成小猪的。”
“你有好地方，是小气不想说出来吧，用热汤药为我治病，我都能忍受，还忍受不了那个？”程梦瑶来了南房，“说吧，多少钱？”
牛一天一想，也借此机会说一下，从东房移来火盆，拿下其上的茶壶，用手感受着，就是这个温度，把它倒进一个铁盆，示意程梦瑶道：“你摸摸这水。”
“啊……”程梦瑶的手刚放入，就烫得伸出了。
“温泉的水只比这高，这可不像拿汤药为你治病后变红了，皮肤都会被烫伤的，这得从低温度适应，才能接触。”牛一天道，别看他能一下跳进去，那也是练了许久的，“每年夏天温泉的温度会降温，那时再泡也不晚。”
“我去过有名的温泉度假区不知道多少，我会稀罕你们这破地方吗？
“哦，对了，忘了说了，其它山上的温泉温度不高，可以去泡，你不稀罕啊。”
“……”
“来来，大猴不是躺在这里就没事了，它仍然要吃饭喝水，补充身体的能量，否则是醒不来了。”牛一天道。
“可是我喂它东西吃不下去。”来来怕堵住它的气管。
“我教你点它的偏穴，这样就能送入它的肚子里了。”牛一天道，“关心它们，就多看它们，去观察它们的变化，如果这些都是我做了，那小猴子怎么记住你？它不是在你想找它的时候，它就要出来和你玩的，想要拥有朋友，你就要得到朋友的认可。”
来来一副深受启发的模样，实际她还是个小迷糊虫，倒是知道了她要每天去照看大猴和小猴。
“配药”很简单，牛一天也没打算教她，这个年纪是掌握不好的，只是先用饭菜练练手，给大猴补充一下营养，对它最重要的治疗除了救醒，便是维持它不死了。
来来仔细地将饭菜捣成汁水，外配上牛一天熬制的药汤，跪在病床上，掰开大猴的嘴，一手点住偏穴，一手灌进去了。
她喘了口气，有点累了，却显得很兴奋：“我也和老大一样是医生了！”
“大猴子就是你的第一个……病猴，你一定要认真对待，帮助它康复。”牛一天笑道。
“嗯！”来来郑重地点点头。
临睡前，牛一天是想去西房睡觉的，终究和程梦瑶一个床不是事，何况来来已和程梦瑶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