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不被允许爬上来，只能在下面横杠的空当钻来钻去，不时向上看两眼，可能觉得无趣了，便在一边玩起了沙子。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宝地，这里是你的吧？”牛一天回避道，见她失落了下，也凝望着星空，“小时候也是这样和你看星星。”

沈素晴的眼睛闪了闪，好像回到了过去，欣然道：“一天哥，你还记得，唉，那时候无忧无虑的真好，多想回到过去。”

“又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当然不会忘了。”牛一天笑笑，“人总不能一直当小孩，要体验各个年龄段的人生。”

沈素晴仍在回忆道：“咱们是坐在老煦山下的柿子树上，感觉有说不完的话，但是你却总是走神，有好几年没有一起那样了……”

“有一次咱们在议论天上有多少颗星星，你说有十万颗，当时关于天文我没了解过，就想证明你说的是错误的，数了一夜也没数清。”牛一天拍着头道，“脑袋都大了。”

“嘻嘻，没数清只能算我赢了。”沈素晴笑道，“你呀是爱较真，当时都被冻感冒了，我妈还批评了我，又给你做生姜汤，又是关心，都忘了你本身就是个医生。”

牛一天一阵感慨，愿意和沈素晴坐在树上，有一部分是因为王凤霞，虽然他是个医生，但医生也需要关怀和救治。

他数星星也并非单纯的想证明有几颗，而是仰望星空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对未来的迷茫，想要通过此举来得到某种解答。

“呵呵，后来我看书发现在宇宙中只算一粒沙的银河系就有千亿颗恒星，太阳也只不过是银河系内的一粒沙，或许宇宙本身就是某种体系中的一粒沙，咱们微弱得连尘埃都算不上，当一种未成熟的事物镜像开始固化时，追寻的心也会因此停滞的。”牛一天道。

沈素晴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告诉她世界之大，不要暂时因为男女间不成熟的情感而放弃伟大的追求吗？他这么有高度的婉转回答使得她又郁闷又好笑。

牛一天为的就是不想直接拒绝，或者婉转得冠冕堂皇，让沈素晴感到难过，中考在即影响了她的发挥就不好了，同时讲到宇宙时他竟然有了一股莫名的悲哀。

“上次我去看过那棵柿子树，可惜已经死了，我要是留心去照顾它一下就不会这样了，那也是咱们的宝地，”沈素晴还是有些黯然，又表明态度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只钟情于一棵树，却也不会驻足不前的，我会让它重新焕发生机！”

“上课了，你不用去吗？”牛一天不合时宜道。

“……不用去，今晚老师不在。”沈素晴道。

“老师不在，就不是好学生了？”牛一天笑道。

“一直以来都做好学生，还没试过当坏学生，趁着毕业前做一次。”沈素晴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胳膊，握拳道，“不要惹我不开心，我会揍人的啊。”

“呵呵，”牛一天望着她那小笼包大的拳头，抽出一百块，害怕道，“大姐，我肯定不敢惹你，这是我的保护费，你得罩着我点。”

要是以前他肯定想不到说这些话，因为没接触过，到了县城几天，白的、黑的、灰的、黄的，或者几种颜色参杂在一起，了解了不少其中人的心理与生活状态。

沈素晴点着头，拍拍他的肩膀道：“嗯，以后你就跟我混了，有什么事一提我晴晴，黑白两道都会帮助你的。”

她说着说着就笑得前俯后仰了，显然没做过大姐大，但好像挺过瘾的，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做老大。

“你小心点，别掉下去了。”牛一天扶着她的胳膊，“老师不在班长在啊，我看王志摩管理挺严格的。”

“王志摩就是个变态，晚自习很小声地交流问题一下，他都要去喋喋不休的批评，要是敢反驳，就会去告诉老师，我都怀疑他到了更年期了。”沈素晴对他实在没好印象。

“我看班里还是有小声交流的同学。”牛一天疑问，“他怎么就到更年期了？”

“王志摩也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所以只告和他有过节的人，”沈素晴道，“他都十九岁，都一把年纪了，有的同学暗地里叫他老大叔又更年期犯了，班主任觉得他稳重才让他当的班长，我看也被他逼烦了。”

“……原来她拿十九岁还在读初三做例子的是王志摩。”牛一天无语了下，说道，“看来我离更年期也不远了。”

“呵呵，我倒想看看一天哥你更年期是什么样的。”沈素晴道。

“我恐怕比他还要能说，还会斤斤计较，”牛一天玩笑道，转而问，“我在找你时，他说你们合作过一首诗歌《再别牛桥》，这应该不是你的水平，徐志摩估计要出来质疑那个评奖机构。”

“我也很无奈，当时他写下这首诗歌时，因为没有题目就找我帮忙想一下，我便结合内容起了一个，他大声叫好，就在署名上加了我的名字。”沈素晴唉了一声，“可能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给我说过他父亲是作家协会的主席，有一些评奖活动得到他们的认证含金量才高，所以你也明白了……”

“明白了。”牛一天猜测的暗箱操作得到了证实，以王志摩的关系上县里的一中不成问题，估计是涉及到脸面的问题才来的大牛镇。

“他之所以告诉我这些，是因为喜欢我……”沈素晴观察了下牛一天的表情，想从中看看有没有紧张在意，但是还是那副浅笑里含着平淡的面孔，她还是止不住生气，想到了刚才他让她注意别掉下去了，便狠了狠心，装作伸展酸腿，不小心没有坐稳向后头栽去。

她这是在赌博，如果牛一天接不住她，头朝下栽下去，很有可能会丢掉生命。

这时沈素晴不禁有种悲壮之情，同时想到一首经典诗来证明自己的情意，“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