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拉投资”，陈秀娴不说话了。

而这时又进来一群人，虽然穿着并不高级，但身上都有股文化气息，模样嘛倒带着些刻意的流氓相，显得不伦不类的。

他们纷纷叫着，“蔡校长，蔡校长”，却没有一个人向副校长打招呼。

“大家先坐。”蔡校长向他们点头道。

一时间办公室响起了拖凳子的声音，像是故意弄出的声势。

“既然都来了，陈校长你必须得交代一下了，”蔡校长道，“还请无关的人离开。”

牛一天见众人瞧着他和沈素晴，来来自然没入他们的法眼，他确实没有理由留下，但晴晴拉了拉他衣摆，便站住了。

这肯定是一场批斗会，沈素晴不想让这个经常保护她的中年妇女受到攻击伤害，她又不是这些老师们的对手。

“让一下。”牛一天道。

几个老师闪开后，他从后头搬出一个长条凳道：“怎么和我没关系？我来这里主要目的是镇长派来询问陈校长的。”

“……”班主任目光闪烁了一下，陈秀娴也皱了皱眉头，他的目的是什么她们早已清楚了，这些人也略有所知，再说谎尤其是这么空大的，不显得太幼稚了？

“小伙子，像你这种怀着不名目的进入学校的人，就可以报警处理了，看在陈校长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了，但不要胡搅蛮缠。”蔡校长又将责任推到了陈秀娴的身上。

“别说镇长派你来了，你一个山村出来的能认识镇长吗？”一个男老师道，他刚才和蔡校长呆在一起，正策划如何对付陈秀娴，自然听到了王志摩送来的爆料。

“呵呵……”众老师含蓄地笑了，明显带着高级的嘲讽。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牛一天淡淡一笑，对班主任道，“老师用你的手机一下。”

后者是不想理会的，不想再进一步惹蔡校长不满，却没想到这年轻人如同变戏法一般，已将裤兜里的手机拿在了手里，还毫无察觉，这让她吃惊，他是个厉害的小偷吗？

牛一天所在位置是众人视角的盲区，所以看得不大明白，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而当他输完一串数字后才感到惊讶。

牛一天说道：“这是镇长的手机号。”

一个女老师道：“随便输一个号就是镇长了，那我输个号还说是市长派我来镇里当老师的。”

“和一个口无遮拦的人较什么真？”另一个龅牙女老师直接道，“给我出去！这里是想你想来就来的？”

牛一天发现女老师要比男老师言辞上犀利得多，不理会龅牙女老师，对第一个女老师说道：“那我要给他打通是真的呢？”

“如果真是，那我就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一个山村来的小农民，是镇政fu没人了吗？”龅牙女老师抢过话说道，口里喷出了不少涂抹星子。

蔡校长瞥了她一眼，虽然知道那年轻人不可能认识镇长，但说话也不能没把门吧，好在龅牙女老师领会了他的眼神不再说了。

蔡校长瞧着牛一天拨过去的数字，忽然咦了一声，疑惑道：“这真是镇长的手机号。”

全场露出惊异的面孔安静了，镇长虽然说不上是多大的官，但在镇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手机号可不会轻易公开。

有人小声猜想说还不清楚从哪种渠道得来的，也有其他学生知道镇长手机，那个副镇长的儿子牛振不就是？他就向别的学生透露过一次，打电话的学生因此受到了严厉的处罚。

“我看这小子也是想要受到惩罚。”龅牙女老师不想让人以为她露怯了。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通，一个较为雄厚的声音传来，“喂。”

“冯镇长你好。”牛一天道。

“你是。”冯镇长不喜欢人讲话故意停顿，或者拖拖拉拉，而且对方还是个年轻人，但能当上镇长的人还是不简单的，这个时间打来，加上平淡从容还有一些耳熟，又问道，“你是？”

众人笑了，镇长根本不认识这年轻人，否则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声音？而蔡校长则有些说不出的疑问，陈秀娴却从两个“你好”不同的语气中，直接听出了牛一天和镇长可能真的有关系。

“你的腿好些了吧？”牛一天问。

镇长有腿伤那是在考察牛肚村时，遭遇了山体滑坡而造成的，当时专家医生们都说保不住了，却没想到他又重新站起来了，这件事镇上的人大部分都了解，所以牛一天这一问，众人认为这只不过是在假关心，而使得镇长的态度稍微倾向于他，只是太异想天开了，不过随后镇长的话使得他们震惊了。

冯镇长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是牛……”

“对，我是。”牛一天不想让他说出来。

冯镇长理解了这个意思，也知道前几天牛神医来到了镇上，只是又去了县城，遗憾无缘再见，没想到他主动找来了，那肯定是遇到麻烦了，“你在哪，我现在来找你。”

“不用了，冯镇长，你不是让我来询问镇中学的陈校长吗？有人不相信，所以我打个电话证明一下。”牛一天道。

扬声器是开着的，冯镇长道：“谁不相信？我来告诉他一声。”

“你们谁不相信这是冯镇长的声音，也可以让他本人亲自过来证明一下。”牛一天将手机对着众人。

老师们纷纷道：“我相信，我相信这是镇长。”

“镇长不止一次来过我们学生，那亲切的声音，至今萦绕在我的耳边，他的教导使我回忆起来，仍然格外激励与温馨。”这话像是镇长死了一样。

“……”冯镇长其实很希望他们说不相信，这样就能和牛神医见面了，可惜这些人太没有质疑的精神了！

“对了，镇长我要向你汇报，”牛一天道，“还有一个女老师说，镇长派一个山村的农民小子来，是镇政fu没人了。”

“这话让我很失望！”冯镇长怒了，暗喜着可以过来了，不过还得讲一套说辞，“镇政fu没人，那是谁在带领老百姓们走向好的生活，谁在努力提高你们教师的生活水平，谁向学校拨款了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