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吃了一瓣来来递来的橘子，见老大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忽然脸抽动了下。

“受了内伤，还吃酸东西，肚子痛了吧？”牛一天让黄玲玲坐下，又将各种药材放在了桌子上。

大熊的肚子一直微微绞痛，好像在互相牵扯一般，他比划了几个拳术道：“老大，我没事。”

“还没事，你动作再大些就痛了，变相限制了你的运动，内伤不像外伤，愈合时看不到，留下隐疾就够你受了。”

牛一天将从药店中带来的制药器具拿出，把几味药扔进药碾子，让来来和笨笨轮流用手碾动，小家伙也知道二哥受伤了，干得十分卖力。

牛一天拿出手术刀，在一根蜡烛上细细地烤着，掀开大熊的袖子，手上白光两转，伤口处两块烂肉掉进了垃圾筒。

轮刃上没有毒，但表面上有刺状东西，不削去的话会妨碍伤口的长势，药材简单碾压一下就行，要的是混合的药汁。

加上从怀中掏出的药，一块抹进了大熊的伤口内，刚才刀削肉都未变色的他，胳膊颤抖起来，如果不是被按着，怕是要挣脱开了。

黄玲玲早已到了旁边观察整个治疗过程，当然对大熊身材还是讶异了下。

她哥的个头就是相当魁梧，还是练过武的，被打了一拳几个小时后，就不能行走了。

这比她哥更大的人居然没什么事，被刀割下肉都不带喊疼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还以为打了麻醉药。

“怎么会加了药会痛成这样？”黄玲玲问道。

“刺激伤口愈合，当然会很痛了。”牛一天笑道。

黄玲玲明白这个道理，缓治不行吗？如此做对自己的弟弟岂不太残忍？

牛一天穿针引线，来回几下就把伤口缝合了，用绷带给大熊缠上，后将祥和草点燃扔入了砂锅，又增添了几味，随即放上了盖子。

黄玲玲对他的手法叹为观止，又对他燃烧药草的做法感到惊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出身医药家族，对祥和草的用法再清楚不过，就是调和配药，这不是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祥和草从名字就能听出特征是性平，你不是想快点好起来？”牛一天在药碾子中加了些水，又倒进了砂锅，下面的火一开，“不要计较一时得失，燃烧了一半，会使得药性趋于主干，经过治疗外伤的药水中和，就能加快愈合的速度，而不会产生副作用。”

“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黄玲玲低头思索，抬起来说道，“怪不得人称牛神医，这诡妙的治疗方法使得我很是佩服，你还要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比得药还要珍贵，结识你更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

牛一天淡淡一笑，让大熊服药后，就将剩余的全给了黄玲玲，自己家后院有更好的治疗内伤的稀有药草。

祥和草虽然也算稀有，却只是从野生角度讲，在养殖基地它是能培育出来的，药效差一点，价格也会低很多，市场上更受欢迎。

黄玲玲还诧异怎么给那么多，牛一天说是为了友谊，她尽管不信，但能快点治好大哥还是很高兴的。

让大熊稍微恢复下，牛一天也趁此睡了两个小时，不能再在大牛镇过夜了，趁着天还未黑，也容易找到伤大熊的那伙人，就往回走去。

在山上他的通灵术就管用了，询问了几株高级的植物，它们的指示都是一伙陌生人向前方走了，和牛肚村的张大爷说的相同。

到了雁追山时，天已渐渐暗了下来。

牛一天把来来从后背放下来，让大熊那条受伤的胳膊抱着，小家伙也累了没有来回扭动增加二哥的痛，好的那条胳膊则托着后背的笨笨。

大熊不放心地边走边回头，慢慢消失在小道上。

牛一天往后返去，那伙人并未向前，也未进入深林，道上的花草说他们下到沟壑中去了，超过百丈的深度，摔下去即死。

找到了下去的位置，有几株草被压扁了，有趴身将土石脱落的弧形。

伸头往下看，荆棘被劈开了，壑璧上有钉支撑点的痕迹，不用询问植物，也能找到他们。

牛一天吸了口气，虽然在采挖药草时做过蜘蛛人，但也多数是借助绳索的，徒手下去无疑是个挑战。

这么多高手冒着生命危险，什么古董那么贵重？也激起了他的兴趣，小心地扒着被拔出的支撑点凹处，向漆黑的深渊下去。

那伙人知道避不开农民，进山的外来人又不止他们，途中从遇到的人态度看是不反感的，却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人盯住，而且竟然从上面跟了下来。

牛一天提着一口气，使身体变得极为轻盈，有的地方有植物，有的地方光秃秃的一片，好几次差点脱手了，镇定如他的人，也难免没惊出冷汗。

大约下了一百三四十米深，最终落在了一片荆棘网上，衣服已经刮烂了，身体多出划破出了血。

在只有怪鸟惊鸣的寂静之中，有种不寒而栗之感，仿佛被什么盯上了一般，一扭头吓了一跳。

有一具白骨站在身后，是个小孩的，应该是失足跌下来的而找不到的尸体了，两只空洞的大眼朝他看着，似乎想跟着回家。

牛一天缓和着心情，将它平放倒，脱去衣服盖上，那伙人就是进了旁边这个不到一丈高的洞口。

刚想进去，就听到了摩擦地面的声音，按了下打火机，一条粗壮的蟒蛇出现在眼前，正在缠绕着一具流着血的身体。

那不清晰的扭曲面孔只有惊恐，那伙人不大幸运，刚进去就折了一个人。

牛一天无法判断是谁，但可以确认不是小矮子，和那个用轮刃的人。

蟒蛇身上有轮刃造成的伤势，它不会就是左俊峰说的，从圆坑中突然窜出杀死他兄弟一家和他老婆和孩子的大蛇吧？

“山腹中的春秋小国……”牛一天正想着，蟒蛇受了伤情绪不稳定，又被火光一激，猛地攻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