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越喜欢一个人，就越在乎别人的想法吧，牛一天辗转反侧睡不着。

来来露着小脑袋道：“老大，你怎么还不睡？是不是想和我一起睡觉？”

“……不想，你做梦吧。”牛一天将身子转了过去不去看她。

来来郁闷地在床上转来转去不时看来两眼，半天才睡着，真不明白这小孩的精力怎么那么大。

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忽然听到有人在小声地叫他名字。

牛一天睁开眼睛，见是王凤霞伸着脑袋叫他。

难道是叫他和她一块睡？顿时来了精神，也偷偷摸摸道：“怎么了？”

寂静片刻，王凤霞才难堪地道：“我我，我大小便失控了……”

牛一天收起了“肮脏”的心思，意识到全身相当部分的水分和机能流失掉后，就会产生不适或不可控制的现象。

如行走不便是在他预想中的，但大小便失控就忽视了，这是盆底肌肉受到了影响，从而导致的。

王凤霞从蒸具上下来后，牛一天并没有急于让她补充水分，直到晚上才饮食了些，这一消化就出来了。

让她从床上下来，找了一块干净的布，让她擦拭掉身上的排泄物。

牛一天小声说道：“你稍等一下，我倒些热水，给你洗一洗。”

弄完后，又把沾了排泄物的褥子拿下来，重新换了一个铺上。

王凤霞坐在椅子上，用水洗着干枯的双腿，心中犹有激流而过：“那些让我来吧。”

“早点换了早点洗，不容易造成皮疹，尿路感染、褥疮等，这是会得病的。”牛一天笑道。

他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反而能为做这样的事情自豪，这是家人才会去做的。

“我现在就像个老太婆，要给你添几个月的麻烦，”王凤霞说道，“我感觉到了，就是控住不住自己。”

“那是正常的，”牛一天道：“你不如把自己想成婴儿，当成一次新生。”

“新生？”王凤霞道。

“嗯，等你肌肤恢复丰满的时候，再回头看，不是重新焕发了一次？”牛一天道，“至于排泄物失控，也是可以控制的，不过你得像婴儿一样穿几天纸尿裤了。”

这东西村中是有卖的，牛一天去买，人们也不会怀疑什么，他家就有个三岁孩子，按理说这个年纪是不会随便尿床了，但也保不准人家没出息啊？来来在不知情下为大人背了黑锅。

“这是为什么？”王凤霞不明白，有种害怕的感觉。

“这是因为蒸发水分使得盆地肌肉失去了弹性，这种情况有时候在产后会出现。”

“该怎么控制……”王凤霞道。

“盆底肌肉是封闭骨盆底的肌肉群，”牛一天给她虚空画了副图，比划着说道，“这一肌肉群就仿佛一张‘吊网’，将膀胱，直肠等脏器紧紧吊住，使得它们在正轨行驶自己的功能，如果这个‘网’的弹性变差，‘吊力’不足，就会导致其内的器官不能在正常位置维持职责，从而出现相应的功能障碍，盆地脏器脱垂，排泄物失控等等。”

“这得结合针灸，还有盆地肌肉康复运动，也就是‘提肛’运动，来锻炼提高肌肉的紧致，”牛一天道，“你不用心急，到了早上我再教你，现在你可以练几个简单的动作，保持匀速的呼吸，吸气时尽量用力提肛，就像是忍大便一样，呼气时松肛，然后重复着来，站立，坐着，行走都可以进行，睡前醒后，大小便后，能改善局部的血液循环，增强肛括约肌的功能。”

牛一天说的尽量用力提肛，松肛，忍大便使得王凤霞脸红，不禁不动声色的尝试着，不小心喘了口气，更是不好意思了。

“锻炼提肛运动，心态要放平衡了，否则效果会打折扣的，一次几分钟就行，不用一直做，多了也会适得其反。”牛一天笑道。

“嗯。”王凤霞刚才大小便失控的惶恐心理消失了，却不敢在睡觉了，她怕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天刚亮，大队院的小卖铺就响起了敲门声，瘦孩他爸赖在床上，如果不是身边的女人推，还有些不愿意起来。

当他见到来人后，就露出了高兴的目光：“牛神医，你来买东西？”

瘦孩他妈一听连衣服都没顾得套，穿着破洞的白色吊带背心就出来了，还责怪道：“什么买，是拿，牛神医快进来。”

“……”牛一天的眼睛也不知该往哪放，接过一瓶饮料，环顾着柜架上的物品道：“大号的纸尿裤，我记得见过的……”

瘦孩他妈从柜子里拿出来，果然没怀疑什么，道：“咱们村用的不多，我就放了下去，牛神医你不用给钱了，也没那么多。”

“你们也不容易，”牛一天放下两百块钱，又问道，“我见旁边的门开着，弄得沙土水泥是干什么的？”

瘦孩他们叹了口气：“刘善银也要在旁边卖东西，他们家房多，位置又好，因为老子是村长的关系，听说一下给了几百万，说要投资个超市，卖的东西会正规齐全了……”

“你是怕以后有钱了的村民或者富豪到他那买东西，不来你这里了？”牛一天笑笑，“他们该来还会来的，以前手里不宽裕的人，也敢花钱了，人反而会变多，如果你是羡慕他们因为房子能得到五十万，也不用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你们并没有因此失去什么，好好经营你的小卖铺，好好种地，把生活过好了才是目的。”

虽然同在一个村，但却像在两个层面，瘦孩他妈瞧着牛一天的背影，也没那么在意了，毕竟还有牛神医为他们办理的小卖铺。

早上吃过饭，让大熊带着来来到山上种菜去了，牛一天则让王凤霞趴到床上，给她做针灸。

王凤霞为了早点好起来，不再忽然大小便失控而丢人，也是豁出去了，心情却像是等待打针一样。

牛一天不该提针灸的，这样难免显得他有所意图，更会使得她好得要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