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牛一天放下石头，对平头男道，“你应该庆幸有人救你。”

平头男脸上丝毫没有喜悦的表情，甚至带着畏惧道：“你还是把我砸死吧。”

“我还看不出你的阴谋诡计？我一下砸不死你，就会被逮捕了，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你们摆布？”牛一天冷哼。

“……”平头男眼神一厉，忽地惨叫一声，嘴被一块石子击中。

“嗯？”牛一天看得不明所以，秦中毅不是要救他吗，怎么会突然发狠？“你故意杀人！”

秦中毅淡淡道：“我是在救他一命，他要咬破嘴中的毒药。”

平头男为什么见了他会咬毒药？这不是牛一天该想的事，就转身走了，秦中毅这种冷血动物，没必要给他打招呼。

“等等。”秦中毅还是叫住了牛一天，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

以牛一天良好的记性，自然没忘记这是柳叶春装续命丹的药瓶。

当时提出奖励要什么时，他说了之后，刘建国没说话，他以为不同意。

牛一天不想知道刘建国答应了柳叶春什么条件，只惊讶于他舍得续命两年的奇药。

刚伸出手要接，秦中毅又收了回去，道：“我知道你学医，对这种稀有的药品研究的心很心切，所以为你要来了，不过条件是去掉我为你出手。”

“呵呵，那你拿着吧，我想看你怎么回去和老爷爷交代？”牛一天戏弄地笑着，“这颗丹药就是我向他提出的奖赏，你居然厚颜无耻地说是你为我要来的，置老爷爷于何地？我救了老爷爷，你不仅不想履行承诺，还想耍小聪明抵消，你到底尊重他吗？实在让我看轻！”

“……”秦中毅被牛一天说得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这颗丹药竟然是牛一天提出要的，他敢向首长要这么贵重的药，首长还答应了，秦中毅以为是首长主动给出的。

之所以不想履行承诺，而是担心今后遇见牛一天，会受其摆布，好歹他也是一个超级兵王，不料中了招。

“给你！”秦中毅隔空扔了过去。

牛一天顺手接过，倒不担心他在这上面下暗劲，丹药可经不起碰撞。

拿着药再次看了眼，心中泛起了些莫名的感触，这可是拥有几十年医学经验的人的结晶，也许柳叶春的祖辈就在研究了，他这么拿过来有些不好……

正要走，只见秦中毅对他郑重地敬了一个礼。

牛一天正想着秦中毅没那么讨厌，他便说道：“虽然我不喜欢你，但还是很感谢你救了首长。”

“……”

“还有，能否告诉我这些倒悬的利刃如何取下来吗？”秦中毅稍稍客气了点。

“你要救他上来？他很厉害，能打出暗劲，小心反被蛇咬。”牛一天提醒道。

“你还懂得暗劲？”秦中毅一想就了然了。

虽然牛一天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但头脑与身子够灵活，可能还因医术的缘故，才可以运气。

那叫苏华的小孩不是说用金针要有很强的内劲？包括那个柳叶春也说他会半步崩拳。

“这个内劲并非强，而是懂得运用。”

所以平头男才击打在牛一天身上，伤势没那么严重，这让在暗中观察的秦中毅十分惊讶，牛一天居然能实行反杀，还成功了……

“要不是在老爷爷身上耗尽了我的内气，对付他也就是弹指之间的事。”牛一天道。

秦中毅咧了下嘴角，看着他在一颗树下拉动了下绳子，那倒悬的利刃就收了回去。

牛一天还慎防平头男会暴起伤人，却见他中规中矩地上来后，竟老老实实地呆在了秦中毅的旁边。

秦中毅淡淡道：“他和我不是一伙儿的，他明白和我在一块，逃不掉。”

“最好是这样，不是这样也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了。”牛一天走到岩石下，攀了过去。

返回的路上，牛一天感到不大对劲，雪下得虽大，但也不可能在不长的时间里将一个人的脚印覆盖了。

“程梦瑶没回牛耳村，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还有人在等着？是平头男的同伙，还是其他人？”牛一天停了下来。

环视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仿佛已很久没人出现过了，本该着急的心却格外平静，仔细回忆哪里有可疑之处。

“对了，那片荒草地。”牛一天记得是在一处坡下，那里正好连接着柳叶春的家。

“难道被截了回去？可怎么没有苏华他们的脚印？”

还是到了坡下看了一眼，果然在荒草地里发现了女人的脚印，不容易被瞧见，出了荒草地脚印又消失了。

脚印雪覆盖不了，那将其抹平后，雪再掩盖到痕迹上，不就是片刻之间？

牛一天蹲了下来，发现坡边有一道手指大小的鞋棱。

刚到半山腰上，就看到了埋头的柳叶春，正用一个很大的工具木摊子，轻轻地刮着地面，雪上的痕迹全部没了，怪不得那么平整。

“柳前辈，好有闲情雅致。”牛一天调侃道。

柳叶春惊了下，竟然没有听到来人之声，微微一笑道：“人老了，爱美之心却不减，看到破坏意境的东西就想清除。”

牛一天知道她潜意在说不欢迎他，装作不懂地和她就此辩论道：“柳前辈，此言差矣，再美的事物，意境也由心而生，如果你的心里想得是别的事，那眼睛自会被别的事情蒙住，怎能欣赏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

“你错了，有些美是纯粹的，不含有其它的。”柳叶春道。

“欣赏它的人也在其中，所以不存在纯粹的东西，只有未发现的‘包藏’。”牛一天故意将包藏二字咬得很重。

柳叶春转而直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让我孙子受辱，我这里不欢迎你。”

“我的伏白被逼着交了出去，和你的孙子没有关系吗？”牛一天注视着她，道，“我一直以为作为医者首先要有良好的品质，可惜你们的出尔反尔让我痛惜！”

柳叶春心中的死海泛起一丝涟漪。

这时牛一天大声道：“你们把那个女孩藏到哪了？！”

“她跑了……”柳叶春刚一失口，就改道，“我们没见过她，请你离开！”

“还玩这套。”牛一天没功夫跟她费口舌了，直接跃过她，向她家而去。

身后木摊子的一端忽地朝他打来，原来柳叶春也会功夫。

牛一天后背挨了一下，直接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