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

因为离翻过的山头不远，程梦瑶还不至于丧失方向感，她见牛一天抱着她不往回走，反而向前面的群山走去了。

“这么大的雪，雁追山肯定被封住不能走了，只能绕回去了。”牛一天将她的身子向上托了托。

程梦瑶和他近乎赤-裸的前胸贴在一块，彼此的心仿佛都连接了。

她的心跳动得很快，不知道他感受到了没有，又想起和他的那一吻，不禁微微侧头看着他。

“你怎么了？”牛一天侧过头与她对视。

程梦瑶的脸顿时红了，有点结巴道：“我在，在想你那么累，怎么呼吸还是那么平缓？”

“人离不开呼吸，想要有高质量的生活，首先要懂得呼吸。”牛一天道。

“……”程梦瑶无语，她之前不是打击他，而是在山村中还讲究高质量，不显得不伦不类？

牛一天猜透了她的心思，讲道——

“你不要以为在农村里就不注重这些，科学与文明不断进步，影响力越大，覆盖的范围便越广，越是穷困的地方就应该注意这简单的养生方式。”

“这怎么就是养生了？”程梦瑶道，“这太普通不过了。”

“你也知道呼吸的作用，为身体提供氧气，排出二氧化氮，保证生命的正常运转，但主要的呼吸方式，你或许知道，却没注重过，这就跟为什么我们国家，有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人处于亚健康的状态了。”

程梦瑶要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好几次，就忍不住说他太罗嗦了。

“呼吸主要分成两种，一种是胸式呼吸，绝大多数人只用胸部呼吸，不仅浅短，换气量还小，就容易使得大脑缺氧，头晕疲倦乏力，尤其是在比较封闭的空间，这种症状更明显，你有这种情况吧，在东房什么也没做，就坐在床上连打呵欠，跟个老太婆似的……”

“你才像个老太婆！”程梦瑶羞怒道，用手垂着他的后背，尽管想来确实是这样，但也决不允许他说！

“啊，嘶……”牛一天吸了口冷气，伤口被打开了。

程梦瑶这才吓得住了手。

“被抱着还不老实。”牛一天又向上托了托她的身子。

忽然程梦瑶犹如被定住了，他的双手放在了她的臀上了，还没意识到。

她想提醒，又不好意思开口，好在牛一天感觉摸的地方不对了，这里的肉明显多了、圆了……

为了避免尴尬，他咳嗽了一声，继续道：“肺是体内外气体交换的主要场所，虽然体积不大，但是肺泡壁面积差不多有70平方米，我看过一篇杂志，一个大列颠国的瑜伽大师说，人的肺平均有两个足球那么大，但很多人因为呼吸太短促，使得空气不能深入肺叶下端时，就导致换气量小，所以大多数人一生中只使用了肺的三分之一。”

程梦瑶觉得全身如触电般，牛一天在边讲边小心地回收手到大腿，但他不知道这是最磨人的吗？好像蚂蚁一样在上面爬着，她的呼吸稍稍急促了。

他以为她感觉不出来？还好他说的她倒是听进去了，也有些被吸引：“人只用了三分之一的肺部，那会怎么样？”

牛一天成功将手放回大腿，松了口气，道：“肺部弹性不足，会影响肺活量，致使血液含氧量低，加上生活饮食的不规律，身体更会出现各种症状。”

“那另一种呼吸方式是什么啊？”程梦瑶听他说自己知道，但他说得这么专业，自己又如何听过。

“就是腹式呼吸，也可以称作深呼吸。”

“……”果然她是知道的。

“深呼吸能预防呼吸系统疾病，比如支气管炎，哮喘，肺气肿等，能逐步增大肌肉的收缩力，有利于胸和肺的有效扩张，增强肋间肌活力，可以逐步恢复其弹性和肺活量，以至达到治疗和缓解病情的目的；深呼吸还能延年益寿，预防高血压，帮助人减轻压力、缓解失眠等症状，你多练练，晚上就不用总是翻来覆去的了。”

“……”她那不是失眠啊，而是心理复杂啊，还不能被怀疑，她郁闷地道，“怎么个呼吸法？”

“三点，一重在缓和吸，也就是吸气时，要均匀缓慢，尽量深吸，让气体能充满肺泡，二停顿、也就是屏气几秒，三较轻快地将废气呼出来；还有的就是深长地呼吸，让全身心达到最大幅度，无论是运动，还是遇到情绪化的事情，也能及时调整。”

“这就是你遇到不愉快的事，也能保持淡定心态的因素？”程梦瑶问道。

牛一天笑道：“呼吸是最简单的，却也是最难的。”

程梦瑶皱着眉，想不明白说的意思，只觉他又在装高深莫测了，说他胖还喘上了。

牛一天凝望着苍茫的天地，道：“呼吸呼吸，呼是为出一口气，吸是为争一口气，人生不就在这呼吸之间吗？”

程梦瑶蓦然感受到了一股寂寥与广阔的心怀，默念着：“呼是为出一口气，吸是为争一口气，人生在呼吸之间……”

牛一天随即一叹：“可惜命运在这一呼一吸中，又怎会顺畅？”

“是啊，人生有很多不易，但我们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不就是一种成功吗？”程梦瑶不记得从哪看到过这句话了。

“呵呵……”牛一天笑了笑，道，“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这种人太少了。”

“那些有钱有权的人不就是吗？”程梦瑶问。

“你忘记你自己也是有钱的人了？你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了？就连你的父母也不能那样；按照自己的方式的人，只属于很少有羁绊的人……”

程梦瑶想了想，她确实没有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她一直在受父母的影响，而他们又受谁的影响？

她不由得问道：“你有羁绊吗？”越想牛一天越符合这种按照自己方式活着的人。

“我？”

风吹得雪花纷舞，扑在牛一天的眼上，使他有些迷茫：“我只想更清醒地活着。”

程梦瑶随即紧了紧双手和双腿，瞧着他的头发已被雪染白，那自己的也肯定变了色，这算走到了白头吗？

“不能继续向前走了，”牛一天睁不开眼了，“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山洞，去那避一避吧？”

他感受到她一直在发抖，是冷的。

“里面会不会有熊之类的野兽？”程梦瑶知道这一般是它们的地盘，刚脱离狼口，可不想再入虎口了。

“应该不会有，我也没进去过，只是听说里面住着一个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