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灵棚便撤了，骨灰盒也跟着埋了，村里都是讨论赵自强和张娇娥的声音。

当然还有丧事歌舞团，在刘金水和亲戚的共同出钱下，又将演出三天。

因为前些天的赌场风波，身为村长饱受诟病，这一次也算挽救形象的措施。

舞台转移到了大队院的戏台，刘家人开始清理右院的杂草。

又将旁边的房子又重新打扫了一遍，以便招待他们。

昨天张娇娥也只是为了赵自强留给村民一个印象，并未通知外村的人。

尽管在拉设备的时候，沿途的人都看到过，多数却不知是做什么的。

这次牛眼村、牛鼻村、牛耳村、牛口村都有人来。

村离得近的人数多些，离得远得少些，大概有八十多人。

右院显得不够大了，倒是可以容纳这些人，他们来了后就住在了熟识的人家。

演出的时间在吃过晚饭，大概八点左右，所以歌舞团白天没事做。

有的被热情的村民领着一块泡温泉了，有的则转悠着欣赏四周的风景，有的则呆在房里。

小莲和蓝裙女一路走到了后村，远远地看到了一座脱离建筑群的房子。

不规则的石头堆砌成院墙，好像里头居住的是与世隔绝的人。

“这就是牛神医的家？”小莲道。

蓝裙女扬眉道：“小莲，牛神医要是治好你妈妈，你会怎么报答他？”

“我会，我会……”小莲在当晚唱完月球之上后，就没看见牛一天，也不知道他听了没有。

回想到他连自己妈妈是什么病都没有问，又变得不放心了。

于是和蓝裙女问了好几个村民，他们统一的答复是医术了得，并讲了几个起死回生的例子，听得她俩也感如神人。

“陈姐，你觉得我该怎么报答他？”小莲问道。

“他人长得不错，加上又有钱，本事绝伦，你干脆以身相许吧。”蓝裙女玩笑道。

小莲脸顿时红了，恼道：“陈姐，等会牛神医要是能治好你的病，你也以身相许他吧，昨天你不是说他一直在看你吗？肯定是盯着你的大-胸，想摸一下。”

“哎呦呦，这还是刚进歌舞团的小莲吗？居然会说这样的荤话，那正好我也以身相许，咱俩一块服侍他怎么样？”被称为陈姐的陈琳慧道。

“我我……我才不呢。”

小莲真是被她们这一群人改变了，学会了说带颜色的段子，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受到不公平而抗争，不像在舞蹈学院总是逆来顺受。

“门锁着，怎么没在家？”陈琳慧道。

小莲也感到奇怪，昨晚还问了下他的家庭构成，还被陈姐调笑了。

村民告诉她，牛神医只有弟弟和妹妹各一人，怎么这两人也不在家？

陈琳慧忽然指着门上挂着的牌道：“这像不像旧时地方的土娼在门上挂的牌子，一面代表有空，一面代表没空？”

“……”

“这当然不是说牛神医还当着土娼，而是他是不是在干着别的事情，才挂着牌子告诉找他的人？”陈琳慧猜道。

“有这个可能。”小莲刚说完，只见陈琳慧抬脚扭转着门上转把，哒的一声，门开了。

“陈姐，你做什么，怎么好随便进别人家？”小莲慌道。

陈琳慧摆手道：“哪有让客人在门外等着的，我们进去看看就好。”

“进去看一看，万一丢了什么怎么办？”一个身材佝偻的人道。

陈琳慧和小莲被这个突兀出现的老妇吓了一跳，她拄着一根拐杖，面有严肃之色。

“我们又不是小偷，不会拿他的钱的。”陈琳慧不悦道。

“呵，那些钱算什么？”老妇淡嘲道。

她便是柳叶春，刘金水宣传歌舞团到了牛耳村，她正好找牛一天有要事商量，就跟着一块过来了。

牛耳村的村民对她很尊敬，让她很想躲避这份情，又感叹为他们做的太少。

“那些钱算什么？”陈琳慧也带着嘲笑道，“你恐怕是外村人，不知道牛神医有多少钱，说出来吓到你了。”

“五百万吗？”柳叶春道，关于那个女孩的家人给了牛一天五百万，她都觉得是少的。

“既然你知道，也不怕你闪了舌头？”陈琳慧瞥了她一眼，就准备进门。

柳叶春当即横出拐杖挡住了她的去路。

陈琳慧用手想拨拉开，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找牛一天，就在这里等着。”柳叶春的拐杖向回平移，陈琳慧和小莲便向后退去。

两人震惊地看着这个弱小不经风的老人，没想到她还是个高人。

“那我们还是回去吧。”小莲道。

“你们还是留下吧，如果我猜得不错，她是来看病的，却也不排除你们有什么目的。”柳叶春道。

陈琳慧一惊，这老妇怎么知道自己是来看病的，只给小莲说过啊，她又不可能对外人传。

陈琳慧又怒道：“谁有什么目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哪里的客人会这么无礼，行为如贼。”老妇淡淡道，“还是在这里和我一块等牛一天吧。”

“……”两人进退不得，只能呆在原地。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犹如木偶般的老妇忽地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两个戴着草帽，背着小篓的小孩从山上走了下来。

小女孩不时说着什么，小男孩就点着头。

“来来，去地里了？。”柳叶春叫道。

“嗯，老奶奶，你来啦。”来来仰头道，“你是，是找我老大吗？到家里坐吧。”

“好。”柳叶春拄着拐杖边走边问，“采这些药草做什么？”

她发现这都是普通的药草。

“我老大要用它们配药。”来来道。

“配药？”柳叶春不解，“配什么药？”

透过小篓的缝，她基本看得差不多了，这些可配不了高级的药。

“配治疗感冒发烧的，老大很笨，他都，都练习了好多天了，也弄不好。”来来道。

“呵呵，治疗感冒发烧的？还练习了好多天了？”陈琳慧不由得怀疑道，“他真的是神医吗？”

柳叶春也不禁皱起眉头，她想不明白牛一天做这个干什么？

温故而知新？这或许是初学者最基本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