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平头老板嘴里说了些什么，小莲扭头回了两句，就被他一脚踢在屁股上趴在了地上。

陈琳慧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平头老板当即怒了，一拳打在她的脸上，倒地后又连续两拳，陈琳慧口鼻也出血了，人跟着也昏迷了。

这么大的动静一下吸引了所有的村民，治保队员马上围住了闹事的双方。

“怎么回事？”一个治安队员问道，“为什么要打架？”

“我给她发着薪水，不听我的话，还不该打吗？”平头老板接过吹唢呐的老头递来的纸擦着头。

“虽然她是给你打工的，但是每个人都有尊严，你打人就是不对。”这治安队员道。

“她的尊严得靠我给钱才能有，当老板的没有惩罚措施，怎么管理手下？”平头老板道。

他将血纸扔在地上，扭着手腕，刚才用力过猛，有点脱臼。

“你不能批评教育她们吗，何况还是女人，你怎么能下得去手？”治安队员明显偏向女性。

“常贵啊，”刘金水走过来说道，“事情都有两面性，虽然他动手在先是不对的，但如果这个女人没骂人，不听指挥也不会这样，再说那石头砸在脑袋上，可是会出人命的，从造成的严重性看这两个女人造成的更大一些。”

常贵立即不吭声了，虽然他很想为这两个女人做主，但却是刘金水手下的一员。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靠当治保队员能有个收入，不然只靠种地怕是养活不了一家人。

“陈姐没有骂人！”小莲叫道。

“没有骂，为什么我听到了人渣，垃圾的词语，这对一个老板来说是很有侮辱性的，”刘金水冷笑，“小女孩不要说谎，博取同情在我这里行不通。”

“他就是人渣和垃圾。”小莲气愤道。

平头老板无奈地耸耸肩，似乎很无辜地说，我还有什么办法？

小莲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刚想说什么，就被醒过来的陈琳慧阻止了：“小莲，不要说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小莲听了直接流出了泪水，很为她不值：“陈姐，退出吧，不要在这里呆着了。”

“是啊，是时候离开了，”陈琳慧道，“苟费，从今天起，我退出歌舞团。”

苟费冷哼道：“想退出歌舞团？这里是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的？”

“怎么，你还想囚禁？小心我报警！”小莲道。

“该报警的是我吧，陈琳慧你忘记了在我这里签的合约？”苟费问道。

陈琳慧沉默了，片刻后回道：“我还是做下去吧。”

“陈姐，他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在那里呆着还会受到欺负的，那是什么合约啊？”小莲急了。

“那是……”陈琳慧也流出了长泪，显得很伤心难过。

“白话就是十年卖-身契约，现在才过了五年，还有五年没有履行，如果违反，按照最近一年收入的两倍来赔偿。”苟费道。

“陈姐你和我说过，你最近一年挣了有六万块钱，那就相当于要还十二万？”小莲瞪大眼睛，她很想帮她，却无能无力。

“不是十二万，是六十万。”苟费道。

“为什么是六十万，”小莲叫道，“你狮子大开口，你禽兽不如！”

苟费忍住怒道：“动动你的脑子，一年赔偿十二万，五年该是多少？”

“五年的赔偿？”小莲吃惊，忍不住道，“你们两个是情侣啊，怎么能做出这样合约？”

周围村民惊讶，这一对是闹哪样，跟仇人一样。

小莲自觉失言，很内疚地看向陈琳慧。

后者见说了出来，也没有责怪她，平淡地解释道——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人，我们在一起谈恋爱，他就有了做歌舞团的想法，我放弃了舞蹈教师的职业，和他一块创业，因为竞争压力大，常常接不到演出的机会，他总怕我离开，所以就戏言签了那份合约。”

“后来他见丧事歌舞特别盛行，想做那个，我起初不同意，他为我描绘了我们美好的未来就同意了，我和他也慢慢地变了，我变得喜欢生气，喜欢吵架，他喜欢在外面鬼混，喜欢为了利益而向任何人翻脸，居然还想过让我陪别人……”

“这几年我就感觉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突然认为自己是一个人了，”陈琳慧一下泣不成声，“他让我打掉自己的孩子，我没有同意，我和想和他结婚，他对我动了手，又安慰我现在还不稳定，再拼搏两年再要，没想到在我打胎后，见他搂着一个女人在旅馆过夜……”

“你还是不是人？！简直狼心狗肺！”小莲只知道他俩是情侣，却不知陈姐的过往和心理，听闻之后，蹲下搂着她不知如何安慰。

苟费眼皮垂了下，又目光一闪道：“少说废话，拿出六十万走人，不然我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如何发展？”

“大家都看戏了，看戏了。”刘金水扬着手道，“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自己处理就好了。”

“这不就是戏吗？台下的肯定比台上的精彩，不是有一句叫艺术来源于生活吗？”

村民慑于村长的淫威都坐了回去，也没再谈论关于牛一天进她们的帐篷是否观看了换衣服，换到了什么程度。

刘金水见目的没有达成，不免有些遗憾。

化妆男同样如此，刚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唱。

忽然小莲冲过拥挤的村民，一下跪在了牛一天的面前。

“牛神医，你帮帮我陈姐吧，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她是有合约的人，无规矩不成方圆，”柳叶春看着小莲道，“牛一天已同意帮助你母亲了，你觉得该怎么帮助她？谁不可怜？”

小莲争取道：“她的心很好，不该受到这样的折磨……”

“这也是她的选择，人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牛一天没必要替她负担。”柳叶春淡淡道。

小莲顿时沉默了，扭头瞧着陈琳慧，感觉到人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