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怕保安，而是要遵守她说的规章制度。”牛一天道。

他和大熊来到医院前台询问时，才想起自己不知道小莲的妈妈叫什么。

想要详细看一下，女前台就不愿意了，牛一天摸了她一下手。

本来她想要发火，忽然感觉手心里有东西，透过缝隙一看，是一张红色的纸团。

女前台不禁赞叹他手法的高超，摄像头是捕捉不到的，比别人强多了，往常的都退了回去，还得义正言辞的谴责。

这次不留痕迹地揣进了兜里，仍装作一副怒斥模样，顺便打开登记，让他浏览着。

他看的是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人，上面有十几个，牛一天分析了下，就上了楼。

除了第一次推开病房门，见到女病人在换衣服，被一群追得上窜下跳外，第二次便正确找到了位置。

“牛神医……”小莲眼泪又流了出来，她这一刻真的把他当成了神，天神降临，拯救受苦难的人。

牛一天笑笑还未说话，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婆推了他一下，“让一让！”

大熊见老大被无礼对待了，本想给她一巴掌，却被老大拉到了一旁。

老太婆环视一圈，最终落在3号床位上，一脸的不满。

“焦兰，为什么这上面还有人，我是你二姨，你让我住这低等的病房就算了，还想让我和她一块挤着？”

旁边的人都笑了，知道了为什么医生那么着急赶她们走了。

焦兰被这么直接地说出来目的，有点羞恼，又没办法，她欠着二姨的钱。

小莲也明白了，感到很气愤，更气愤的还在之后，这些被她照顾过的人说的话。

“焦医生，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还是太善良了，要是别人早就把她们赶出去了。”

“是啊，自己的亲属住院，总得安排一下。”

小莲愣愣道：“她的亲属就能安排一下，我的妈妈就该省去钱？对生育自己的人还自私，那还是个人吗？”

“住不起医院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狡辩什么？尤其是她还不行了，死在这儿该多晦气！”双腿残疾的那个中年女人道。

小莲很伤心道：“阿姨，前天晚上你拉到了床上，被旁边的人攻击时，我替你说话，给你清理床褥，这么说并不是想说你欠我的，我只是觉得每个无助的人都能得到帮助，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咄咄相逼呢？你安静时就像我妈妈一样温柔，我也愿意照顾你。”

残疾的中年女人沉默了，片刻道：“小莲，对不起，我希望你妈妈好起来，我是嫉妒她有人看护她，却没有人看我……”

牛一天很意外，像那种歇里斯底的女人，他都感到头疼，她只是很巧妙的化解了，这就是善良的力量吧！

“赶快离开我的床位！”老太婆才不管她们说的什么。

残疾的中年女人道：“这位大娘让一下这个女孩吧，她妈妈需要这个床位，有了情况也能及时救治……”

“我为什么要让，不知道尊老爱幼吗？这个床位是我侄女给我安排的，我管她妈妈是什么情况，别给我说孝顺，我妈早死了。”老太婆道。

“……”中年女人为之语塞，她才明白只为自己想的人有多么让人气愤。

“为自己亲属安排床位，也符合规章制度吗？”牛一天问。

焦兰肯定不能被拿住，辩解道：“我二姨住院正好碰见这个到期的床位，所以她就办理了，我只是得到了她的通知，来劝她们走的。”

“原来如此，”牛一天没再这点上继续计较，扭动道，“离开肯定是要离开的，只是还未到时间。”

“什么还没有到时间？”老太婆道，“医生说到了就到了，你还当家了？”

“要到晚上十二点才算到期。”牛一天道。

“……”焦兰想了起来，确实是这样的，底气不足道，“一般病人到了下午六点前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了。”

“不要拿着你的习惯当规章制度，一般的其实也可以延顺第二天八点以前，你怎么不说呢？”牛一天道，“我们是属于特殊病人，就要呆到十二点，如此赶法，我会和相关部门反应的，医院这样经营，肯定不会破产，也是一种创收方式。”

“……”焦兰担忧了下，要是被告，少不了麻烦，不过她有人，不用怕，只是不能明目张胆赶人了。

“晚上十二点才到期？那让我去哪里呆着，我好不容易从清水镇过来，不行，你让她们走，她不是快死了？”

老太婆鲁莽地开始推小莲，想要拽她妈妈的床单。

小莲怒了，推了她一下，差点将她推倒了。

“你敢打老人？”老太婆惊叫着，拿起拐棍要打她。

牛一天一把抓住，手扭了一下：“你再无理取闹，这就是下场。”

旁人还以为他想扭断，拐棍却还是完好的，老太婆却莫名感受到一阵害怕。

牛一天抱起小莲的妈妈，都好像触摸到骨头了，仔细看她的脸还是挺漂亮的，只是被病掩盖了。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焦兰道。

牛一天扭头无语道：“大熊，这张床不用搬，但，”他环顾一圈道，“要过了十二点才能有人，谁要是躺上去了，别怪我兄弟来掀床。”

病房内的人没人敢说话，等到走后，一人才说道：“一个穷鬼装什么？”随即得到众人的附和。

“我们去哪？”小莲跟着一边道，在这个经常来也有不少亲友的县城，竟有举目无亲的感觉。

“嗯……”牛一天正考虑去县长儿子家，还是找个宾馆，一个人惊讶地叫道，“牛神医？”

转身过去，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露着高兴表情，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生，一副惊疑之色。

牛一天也比较诧异，道：“许医生，怎么来这里了？”

“看来，我和你们童牧县有很深的缘分，你不是不离开山村吗？”许友青问。

“我离开了，还能等到你们吗？”牛一天很巧妙的回答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许友青看着他抱着的人，“她病得不轻。”

“没有病床了，这家医院也没办法治疗，我带她找个治疗的地方。”牛一天道。

“还找什么地方？”许友青热情道，“我给你们安排一间高级病房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