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跟皓睿分手。
媛媛哽咽，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好，顾小姐，咱们也别绕弯子，就开门见山吧。”琪姐拉开提包的拉链，摸出一张信封从桌面上推了过去。
这是什么？媛媛茫然地抬眼看着琪姐。
“我知道你跟着皓睿也有一段日子，其实说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不过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我还是愿意给你一定的补偿。”琪姐不看她的眼睛，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微笑：“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顾小姐也不是那种低三下四，随便几个小钱就能打发的。讨价还价太难看，有失彼此的身份。不如这样，这里有张空白支票，你喜欢填多少，自己写吧。”
望了她半天，媛媛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浑身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一阵天眩地转，感觉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都被人从体内抽走，面色惨白如纸。
她的爱情，她视为生命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爱情，却在这里被人论斤称两地在出卖！
而这个污辱她的人，却是她心爱的人的妈妈！
她能说什么？
除了默默承受，心头滴血，她能怎么办？
“顾小姐现在觉得自己特委屈吧？”琪姐嘲弄地一笑，拎着包缓缓地走了出去：“我比你更委屈呢！挣的钱全花在这不着调的事情上了！他贪玩图新鲜，马子天天换不要紧，我一把年纪，成天跟在后面替他收拾烂摊子……”
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如果不是手里的那张空白支票提醒她这残酷的事实，媛媛感觉自己真的象是做了一场梦。
“琪，琪姐……”愣了半天，媛媛才想到应该把支票还给琪姐。
就算分手已是势在必行，她却绝不可能拿琪姐的钱。
匆匆地追到楼下，哪里还有琪姐的身影？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灰雨，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
呆呆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媛媛不知该何去何从。
忽然发现她太冲动了，就算找到皓睿，告诉他她怀孕了，有什么意义？
皓睿才十八岁，一个还在念初三的学生，又能替她分担什么？
双方父母都在拼死反对，就算他们排除了所有的困难，不畏惧世俗的言论，一定要在一起，又能怎么样？
难道他们能一起缀学，去组织一个摇摇欲坠，不被人祝福的家庭？
一辆摩托车在对街飞驰而过，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溅飞的水珠，惹起一片惊叫。一串银铃的笑声飞扬着传入耳膜，惊醒了迷惘中的她。
媛媛竭力地睁大了眼睛，瞪着那道似曾相识，纤细苗条的身影。
“我喜欢你！”霸道的宣告从脑海里浮了起来。
是，那是江小娅。
那个当着她的面向皓睿示爱，要她离皓睿远一点的女孩。
“……他贪图新鲜，天天换马子不要紧，我一把年纪，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
皓睿，不会真的跟她有什么吧？
媛媛机灵灵打个冷颤，下意识地扬手拦了一辆的士，跟了上去。
江小娅轻哼着歌，灵活地在车阵里穿行，不一会儿就出了市区，拐进了一家废弃的停车场。宽敞的坪里堆满了废弃的旧车和各种橡胶轮胎，因为乏人整理，坪里到处长满荒草。
在草坪的东面用铁皮和木板搭着一间简陋的平房，破旧的石棉瓦往下流着脏污的黑水，聚在门前的低洼处，积成一口小小的水塘。
江小娅停了车，从身后拎出一大袋食品，抬起一只手遮住额头，迅速地朝平房跑去：“奶奶！我来了！”
冷不丁从废品堆后伸出一条木棒，呼地一声朝她的双脚扫了过去。
江小娅百忙中单手撑着一辆旧破的小车车身，飞身斜跃起来，抬脚踢在了那根木棒上。
脑后风响，紧接着第二棍已呼啸而至。江小娅左手提东西，右手撑着车子，双脚又已腾空，这时再无借力之处，避无可避，只得急忙弯腰低头，那一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背上。
“啊！”她低叫一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跌进了泥坑里。
几瓶啤酒掉到地上，迸裂发出怦地几声巨响，泡沫流到混浊的雨水里，很快消失不见。苹果，梨子，泡面……滚得满地都是。
两个大男人从藏身处冲了出来，七手八脚地按住了她。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快放开我！”江小娅偏头瞧去，发现全是陌生的面孔，尖叫着开始挣扎。
“嘿嘿，江小娅，”佟鑫笑着拎着一根木棍得意洋洋地闪了出来，叉开两条腿站到她身前五米处：“我昨天说什么来着？你早晚得落到我手上，是不是？”
“姓佟的，你要敢动姑奶奶一根寒毛，我让你不得好死！”见是佟鑫，江小娅定下心来，破口大骂。
“好，你求我啊。”佟鑫蹲下来，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两根手指暧昧地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轻轻抚弄：“好好求我，我就放了你。”
“呸，你想得美！”
“好，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佟鑫狞笑着站起来，从散落在地上的饮料里拣了一罐旺仔牛奶，拉开易拉环，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白色的药丸在江小娅眼前晃了晃：“瞧见了没有？等你喝了这个，不定怎么求我呢……”
“他可是条毒蛇，别哪天落到他手上，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皓睿的警告言犹在耳。
“佟鑫，你别乱来！”江小娅终于有些怕了，嘶着声音吼叫。
“我怎么会乱来？”佟鑫呵呵笑着，把药丸放进牛奶里慢条斯理地摇匀：“放心吧小娅，我保证按着程序，一步一步慢慢来……”
媛媛下了的士，抬眼环顾着满坪的废旧车子，迟疑地朝着这边找了过来。透过轮胎的缝隙，她瞧见了江小娅跟两个男人打在一起，吓得心脏怦怦狂跳，下意识地藏了起来，再抬头，却不见了江小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