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敌人就要狠
作者:逍遥五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519

第九章对敌人就要狠

从务本坊‘兄弟书坊’出来,就近找了一家餐馆,悟空只要有酒有肉就行,虽然吃了“酒八仙”的童子鹅之后,很是念叨了几次:“小鹅,好吃!”

宋玉装着没听见,悟空也不再纠缠。谁不知道“童子鹅”好吃?大师兄啊,你不知道,咱们都要破产了,甭说“童子鹅”,有肉吃就不错了。抢来的钱,花着不心疼,书坊这边要印书,杜甫的诗集印了两百部暂时停了下来,没有食言如期付印,对诗圣大人也算有个交待。师父嘱咐的事情,半点马虎不得,第一期先行刻印四部大典——《摩诃般若经》、《金刚般若经》、《维摩经》、《六祖坛经》。将六祖慧能的著作与三部佛家经典并列刊出,有极大的象征意义。宋玉大张旗鼓地宣扬慧能在禅宗六祖地位,获得了惠觉高度赞扬。南北二宗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而今有同抗外敌的约定,自然不能武斗,只能在文斗方面着手。

火柴厂建设进度很快,房子都已经封顶,再有六七天,就可以投入生产。总工程师明月信誓旦旦,他这边肯定没问题;工具已经采办齐全,雇工马上到位,原材料从花满楼那里拿到了低价,这也是黑锅大会积极成果之一。

酒足饭饱,来到街道上,挽着马缰,顺着长街向前走。长安的秩序基本稳定下来,也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和朗朗上口的童谣。

左手边的园子里唱道:“燕子飞,李花落,关中王,一天下。”

宋玉笑的合不拢嘴,这是他和程小坏、小蛮腰一起合计的段子,聪哥教会了永平坊的小伙伴,才两天的功夫,居然已经传到了务本坊。也许,现在恐怕已经满城皆知了吧?

迎面三五个孩童,一边跑一边唱道:“燕燕飞上天,天上女儿铺白毡,毡上三百钱。”

这个段子显然文化底蕴更深,不知出自哪位高人神来之笔。

刚才在酒馆,有两位老哥有点高了,声音大了些,宋玉听到他们在说:大唐太子殿下,正于灵武整军,不日即可东进长安。

另一桌一位客商则道:“听说,东都要立太子,晋王要回去,秦王难道不动?”

“秦王正在谋划一件大事,动不得!”

“浑没正经,你怎会晓得?”

另一人神秘兮兮地说道:“你有所不知,我表妹在王府服侍王妃,殿下整天和幕僚们议事,杨朝圣三天没回家,不是有大事吗?”

“张大明白,你跟我说,到底有几个表妹?”

宋玉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是那日发表高论,说安禄山体重三百三十斤九两五钱半的那个大明白。

张大明白根本不屑解释,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架势。

宋玉暗挑大拇哥:人才啊,编造谎言,混淆视听的好手!记住这个人,没准将来会有用的。

还有一些消息:茅山宗玄净先生与天巫大战南山,七天七夜不分胜负;安禄山选妃,体重低于三百斤的不要;秦王安庆恩一统长安佛道两门,宗门嫡传弟子出任门使;“崔、韦、杜、萧、李、张”六大世家,家主齐聚东都,密谋刺王杀驾;史思明首鼠两端,正与唐使打的火热;骊山圣女一胎生了三个大胖小子,圣母正在追杀孩子阿爷;幻巫门悬赏千两黄金,追查宗门重宝——黑蛟天蚕甲、偷天换日弩的下落等等,谣言满天飞。真中有假,假中藏真,为动乱中的人们增加了少许乐趣。

宋玉选择了谣言作为反击安庆恩的第一重要手段,不求杀敌,只要能让敌人稍微费些心思,饭少吃一点,觉少睡一点,那就大功告成。

还有一个加强版的谣言,安庆恩你小子就等着吧!

手下五十名士兵的训练一直没有耽误,已经有了一点模样,忠诚方面还有待验证,最主要的一点,他们大多没见过血,即使经过魔鬼训练,还是菜鸟。这就好比磨刀,我天天磨,待到抽刀出鞘的时候,一刀就要了你的命。

“站住,抓住他们。”一声呼喊,七八个脏兮兮的孩子从身边穿过,一个小毛头手里还抓着一只烧鸡,鸡身上口水殷殷,另一个瘦猴,一个不防被石子滑了一下,“噗通”摔了个大屁墩。嘴咧成了一条线,到底忍住了,没有哭,爬起来接着向前跑。

“宋兄弟,拦住他们!”

宋玉一愣,抬头一瞧,正是“酒八仙”少东家崔垂休。

朋友有难,拔刀相助!

宋玉张开双臂,忽地一个瘦小的身影撞进怀里,想不到力量奇大,连退两步方才止住去势,低头一看,怎么是她?

几缕发丝凌乱地垂在额前,嫩脸烧霞,左手马鞭,右手短剑,冷哼中带着一股美酒的芬芳,脑袋还未抬起,短剑分心就刺;待到看清眼前之人,剑尖距离宋玉软肋不到三寸。

“怎么是你?”姑娘诧异地问道。

宋玉一笑:“幸亏小娘子还记得宋某,否则就成了冤死鬼喽!”

一耽搁,崔垂休带人追到近前,喝道:“给我拿下!”

璎珞怒目而视,亮了一个架子,冷笑道:“谁敢?不想活了,本姑娘送你们见阎王。”

跑出很远的孩子们,看到璎珞被敌人追上,毫不犹豫地冲过来,奔跑过程中完成了兵器的补充,板砖、石头抄在手中,面对五名壮汉,凛然不惧。

宋玉不能不出头,上前抱拳拱手,道:“切莫动手,有话好好说。”

“吃霸王餐,还打伤了我三名伙计,欺我崔家无人吗?”崔垂休道。

遇上吃霸王餐的主顾,肯定不需要少东家亲自出马拿人;如果伤了人,那就是大事了。

史璎珞忽地莞尔一笑,道:“我就欺负你了,你能怎样?”

“你!”高高在上的崔垂休一时语塞。

“倒!”骄傲的璎珞有恃无恐。

话音未落,对面的崔垂休和五名壮汉,应声而倒,璎珞笑嘻嘻地收起短剑,照着崔垂休猛踢几脚,道:“起来啊,你不是要抓我吗?快起来抓我啊?中了‘十香软筋散’,还能跑五里地,你小子倒是个人物呢!”

宋玉愕然良久:当武侠故事中的情节在面前上演,美艳无双的少女,谈笑间杀人于无色无形无味之中,凶残和纯真,美丽和邪恶,交织在一起,令人目眩神迷。

“阿姐,杀了他!”刚才跌了个屁墩的小子,真是个狠角色。

“还是不要了吧?”有那胆子小的以无比虚弱的声音劝道。

璎珞拔出短剑,递到屁墩面前,道:“想杀就杀!”

屁墩握住短剑,手儿不停地颤抖,慢慢向前,在崔垂休身前站定,缓缓伏下身子,高高扬起短剑,长长地吸气,大叫一声,猛地刺下。

宋玉早有准备,窜出去,抓住孩子手腕,将短剑夺下,一脚将屁墩踢成了滚地葫芦。

一下捅了马蜂窝,孩子们将宋玉围在核心,女孩子上手挠,男孩子用拳砸、脚踢,狠厉无比的屁墩再度冲过来,抓住宋玉握剑的手臂,上去就是一口。

“啊!”宋玉大叫一声,虎躯一震,长臂一扫,杀出重围。跑出五步,陡然转身,咬牙切齿地吼道:“站住!”

孩子们吓得僵住了,屁墩牙齿咬住嘴唇,眼睛里尽是怒火,一个瘦瘦的女孩“哇”地大哭起来,脸上的衅窝楚楚可怜!

宋玉无奈地举起双手,颓然道:“好,好!我投降,优待俘虏要优待俘虏啊!”

欺软怕硬是一切动物的天性,孩子们也不例外,欢呼着冲上来,就要把宋玉彻底打倒,璎珞一摆手,道:“好了,你们去看住那几个坏蛋,不要让他们跑了,我有话说。”

转向宋玉,嘴角微微上翘,轻蔑地说道:“想杀就杀,为何阻拦。”

宋玉将短剑还给璎珞,道:“孩子那么小,还有美好的未来,为何要杀人,在心底留下无法抹去的阴影?人命关天,杀了他一个,你知道要有多少人哭泣伤心?难道唐人死的还不够多吗?要把全天下的人都杀掉你才甘心?”

宋玉说的很伤心,如此人物,又怎会生了如此心肠?完美破碎的瞬间,心间流淌着浓浓的愤恨。

“胡乱说什么,我何时要杀掉全天下的人?”璎珞似乎有些理亏,“他不来惹我,我何必杀他。”

宋玉道:“杀杀杀,难道你只知道杀?”

璎珞一愣,道:“阿爷说,老实人没用,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他杀的人很多,差不多几百人。黎巫姑姑杀的人比阿爷还多,她自己说有1437人。凡是对我不好的人,都要杀掉,有什么不对?”

“混蛋阿爷,混账姑姑4来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怨不得你自己个儿,都是被长辈教坏的。”宋玉做思想工作的瘾头被勾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璎珞啊,你的未来不应该在杀戮中度过,生活在花香欢笑中不好吗?何必整天打打杀杀?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要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善待朋友,做一个有思想有本事,对国家有用的人,莫要辜负了冰清玉洁的女人身啊!璎珞啊……”

一道寒光闪过,剑尖刺刀咽喉,略微刺进一些,宋玉能感到与剑尖接触的肉皮下陷的紧绷感。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教我?你再说,我就杀了你。”女孩子不讲道理是天性,难道她们真的都像璎珞一样,自小被长辈带坏了,从来不知道人生道理?

宋玉开心地一笑,轻柔地说道:“我感觉不到一丝杀气,其实你不想杀我对吗?其实,你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孩子,你的善良我知道。有些人你也不想杀,只是不知道还有别的解决办法。遇到我,是你的缘分,也是我的缘分,我有办法有义务,让你做一个开心快乐的女孩子。你会发现,天下还有比杀人快乐无数倍的事情,相信我,没错的。”

“不要说了,我真的会杀了你!”璎珞似乎在哀求呢!

“从现在开始,直到十年、百年,我的生命属于你,想拿走,悉听尊便。”

璎珞将短剑丢在地上,神情复杂至极,包含着说得清道不明的东西。下一刻,她应该义无反顾地扑进我的怀里,嘤嘤啜泣?

她恨恨地跺脚,道:“我要你的狗命作甚?你这个人真奇怪。一点都不好玩,我走了。”

没有期待的软玉温香,宋玉没有懊恼:对于眼前的女孩,宋玉只想关心她,爱护她,给她快乐。付出的同时,没有想到过回报。这就是爱情!

是的,从大庄严寺的邂逅开始,宋玉就爱上了她,每多见一次,爱恋就深上一层。此时此刻,宋玉确定自己真的爱上了她,不知道她的身世,不知道她的过去,只爱一个她。

宋玉几步追上璎珞,柔声道:“崔垂休和我算是朋友,我不能不管。能不能先把他们救醒,然后我送你回去。”

“我说过让你送吗?自作多情!”璎珞慧黠地一笑,弄的宋玉好生不自在,手没地放,脚站的也不是地方。

璎珞一撅嘴道:“你把人家说成那样,人家就不能说你?”

生理年龄十七周岁,心里年龄二十三岁的宋玉,面对一个小萝莉,偏偏没有办法,任由人家取笑。

璎珞将一只精致的小瓶按在宋玉手心,道:“把盖子打开,放在他们鼻子前闻一下就好了。其实不管他们,半个时辰之后,也会醒来的。”

女孩终究给了面子,宋玉满心欢喜,过去将崔垂休等人救醒。烂泥一样的崔垂休,醒来之后立即恢复了本色,指着璎珞,道:“妖女,我和你誓不罢休。”

璎珞扬起马鞭,抽在崔垂休的脸上,冷冷地说道:“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叫庆恩哥哥杀你全家。”

安庆恩?四殿下?秦王千岁?

崔垂休心里不服气,嘴巴立即变得老实了。宋玉小心陪着不是,就像自己的妹妹在外面惹事,做哥哥来赔礼道歉似的。

望着“酒八仙”少东家的背影,宋玉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两个家伙,长安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带我去好不好?”

女孩的魅力无边无际,宋玉不敢正视,眼睛盯着别处,道:“不好,今天太晚了,明天好不好?”

“明天哪有这么容易出来。”女孩恨恨地在前走,宋玉乖乖地在后面跟着,悟空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在远一点事一群怯怯的孩子。

走出半条街,璎珞忽地站住,道:“这是哪?”

“朱雀大街!”朝着北面一指,接着说道:“那不正是西内?”

璎珞生气地说:“我要去宣阳坊,怎么到了这里?你故意让我多走路是吗?”

宋玉无语,心道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哪里。

璎珞道:“把马给我,我自己回去。那些小东西你要负责到底,他们很可怜的,都没饭吃。”

翻身上马,忽地想起什么,大眼睛的神采令人心慌,说道:“我帮你对付庆恩哥哥吧?”

“啊?”宋玉无言。

“他要你死,我偏要你活着。嘻嘻,好玩,就这么办了。”璎珞奋马扬鞭,消失在夜色中。

胆子最小的女孩子,问道:“阿姐说的小东西是谁?”

宋玉笑道:“就是你们。”

“你会给我们饭吃?”

宋玉重重地点头,道:“会的,我不会让你们挨饿挨冻。我还要给你们请先生,教你们读书、练武,将来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屁墩急忙说道:“我不读书,我要练武!谁欺负我们,我就杀了他。”

孩子们亲热地围着宋玉,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家里早有贵客等着,两个和他一般大的小伙子,跪倒叩拜:“参见大舅(兴)。”

喊大舅的小伙子声音大些,语速快些;叫兴的小伙子声音小些,语速慢些。宋玉听到的就是:“参见大兴。”

宋玉一怔,哪来的便宜外甥?

只听阿爷说道:“玉儿,快来见过你二姐夫。”

二姐夫?张旭?

宋玉闪目观瞧,只见阿爷旁边坐着一人:一双眸子孤傲不群,一缕长髯风流潇洒,正含笑望着他。

上前见礼,道:“见过二姐夫。”

张旭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迅捷无比地点在宋玉胸前,宋玉每天自虐般的练功,每天都在进步,身体反应甚是灵敏,竟然根本无法躲过二姐夫的指剑。

手指接触到肌肤,旋即收回,宋玉一股巨力震退一步,张旭笑道:“八女的身子骨壮实多了,甚好。你二姐总是惦记,又见不到人,每个月都要哭上一两次。”

二姐夫是高手?

“李白不会是绝顶高手吧?”宋玉傻傻地问道。

“太白兄跟公孙大娘学过剑术,寻常三五个人不在话下,距离公孙大娘、裴旻那样的人物甚远。”张旭突然问道:“八女可见过高手?”

也是怪了,沈德叫八女,宋玉想抽人;张旭喊八女,宋玉非常受用呢!

一指身后的悟空,道:“他算不算高手?”

张旭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起身问道:“可是禅宗南门八代首座弟子悟空大师?”

悟空嘻嘻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猴牙,点点头。能用肢体语言表达意思,悟空绝不滥用嘴巴,他还要留着嘴巴吃肉呢!

张旭大笑道:“悟空大师自然史高手,泰山大人可有好酒,想与大师痛饮几杯。”

宋成器微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入席吧!”

张旭诚心礼让,悟空也不推脱,第一个走了出去,宋成器翁婿二人随在后面。宋玉盯着两个外甥,问道:“你们……”

每每在宋玉要出糗的时候,王海总会现身救主,此次也不例外:“郎君,张家的两位公子,大公子去疾,二公子亚夫。本来护送着大娘子来京师,半路遇到了六娘子,跟着去了扬州。二姑爷要来京师,两位公子想念外祖,一道前来探望。”

大姐夫张巡在雍丘抵抗叛军,杀出了威风,扬名天下,宋玉脸上倍感光鲜。不过,知道张巡是宋家女婿事情的人不少,据田不疑介绍,前两天,安庆和还想利用此事做文章,将宋家投入大牢,严刑拷打。田乾真极力反对,安守忠没有当场表态,孙孝哲做和事老和稀泥,此事不了了之。现在两个外甥来了,自然不能撵出去,不过,要维护周全,肯定要费一番脑筋。

宋玉忽地想到大兴的称呼,脸色一沉,问张去疾:“你有几个舅舅?”

去疾臊得脸通红,道:“只有一个。”

“那怎么叫兴啊?这是你们张家的道理?”

去疾“噗通”跪倒在地,亚夫也陪着跪了,帮着解释:“原来跟舅舅见面,大哥也叫过兴,也没见你动气。好舅舅,千万不要气坏身子。若是被娘亲知道了,还不扒了我们的皮?”

宋玉没见过大姐,却是最想见的一个人。宋玉出生不到一个月,阿母就去世了,终于生了儿子,本来是天大的喜事,阿母许是耗尽了心血才把他生出来,唉!大姐当时已经出嫁,住在长安,宋玉是吃姐姐的奶长大的。自小身体不好,更是让大姐操碎了心。去疾亚夫小时候没少挨打,多半是因为宋玉的缘故。张姐如母,他还有一个母亲,现在应该到了扬州吧?

一个人生而有三个母亲,是不是注定了不平凡的一生?

宋玉自嘲地笑笑,不想在吓唬外甥,“迸”地弹了去疾一个脑瓜崩,笑道:“你小子怎么不识逗啊?快起来。”

亚夫道:“哎呦我的亲娘舅,谁敢跟你开玩笑啊!你一笑上不来气,娘亲还不把我们掐死?”

宋玉挠着后脑勺,嗫嚅道:“我就那样?”

王海和张氏兄弟同声回道:“当然喽!”

四人大笑,一同来到外屋。路上,宋玉见缝插针,问道:“六姐可好?”

去疾道:“甚好!”

亚夫说:“六姨要我告诉你,拳头比嘴巴好用!”

宋玉开心大笑,亚夫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啊?”

“大人的事情,少打听!”宋玉又端出大舅的大架子,糊弄外甥。

一次落座,宋成器端起酒杯,刚想开口,二柱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道:“不好了,当兵的了,说是要抓他们。”

“大师兄,拦住他们!”宋玉话音未落,悟空的身体越过二柱子头顶,然后就不见了身影。

“王海,送他们去那儿!”

王海带着两兄弟从后窗户逃了出去。宋玉紧张地打量一下厅堂中的情形,将多出的碗碟扫进箱子,王忠帮着布置座位。忙乎完了,这才说道:“父亲大人,儿子出去看看。”

宋成器从最初的慌乱中恢复过来,道:“好!”

天井中,倒下了三名士兵,叛军进城当天包围宋府的雷老三带着人正与悟空对峙,另外一队田不疑派来的军兵看着宋玉,为首的军官说道:“他们带着殿下的手谕,还有金吾卫的公文,我们……已经派人通知了校尉,很快就会有消息。”

留在永平坊保护宋家的军兵都是田不疑的亲信,宋玉和他们相处的不错,隔三差五地给些好处。今天,虽然不能将人挡在外面,却跟着进来,也有一层见机保护的意思在里面。

宋玉轻松无比地站在台阶上,略到嘲讽地说道:“雷校尉,我好歹也是金吾卫校尉,为大燕国操心出力,守卫疆土。看在同僚的份上,你也不应该招呼都不打,带着人就往里面闯吧?看看,这多不好。三个兄弟平白无故死了,这里是长安城,规矩要守,礼数要懂。马上取天下,马下治天下,圣人的话不听,硬是不行。我如果没记错,你是右武卫大将军麾下效力,怎么拿着我们金吾卫的公文?奇怪啊,你越界了知道吗?你……”

雷老三忽地叫道:“奉秦王殿下手谕,左金吾卫大将军将令,擒拿叛党张巡家眷。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宋玉冷笑道:“好,今天我让你搜,搜出来了,宋玉项上人头给你;搜不出来,雷校尉走夜路的时候小心遇鬼啊!”

雷老三一摆手,士兵们要往里面冲,宋玉突然喝道:“慢着!麻烦几位兄弟帮我瞧着点,谁拿了咱家的宝贝,都记在心里,马上来回!”

“诺!”田不疑的亲信轰然应诺,跟在雷老三一伙身边。

宋玉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院子中间,一边喝茶,一边瞧风景。

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包括新建的火柴厂在内,搜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雷老三一抖手,道:“告辞!”

宋玉道:“不送!”

得到消息赶来的几兄弟,被拦在外面,现在终于能够进来,宋玉一个眼色过去,程千牛会意地点头,悄无声息地出去,打探敌人行踪。宋玉带着几位兄弟,进来见过张旭,一起饮酒。

过了一刻钟,老爷子忍不住道:“快把去疾、亚夫叫来吃饭,赶了一天的路,肯定饿坏了!”

外祖心疼外孙,溢于言表;老爷子也不清楚儿子把哥俩藏到了哪里,儿子本事大了,做老子的心里着实高兴!

宋玉摇头道:“不急,再等等!”

又过了一刻钟,雷老三突然冲进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道:“兄弟们丢了几把刀在这儿,特地来取!”

宋玉阴阳怪气地说:“去取吧,顺便把这污浊下作一并带走,我等消受不起。”

雷老三杀了个回马枪,不过凌厉的一枪刺在空处,实在是不太好受。

军兵们都撤走了,田不疑带人赶到,老爷子避而不见,张旭与田不疑相见甚欢,一番痛饮。田不疑也不问张氏兄弟的行踪,宋玉也不解说,只是说:“七姐夫,家里丢了一些东西,我给你写个条目,走时带了去,追不回就莫怨阿爷不待见。”

田不疑气的直笑:“我追回来,岳父大人就待见了?”

“那可说不准,老爷子的心思谁能摸得清?不过,也许,大概……”

夜深了,田不疑告辞出来,兄弟们也散了。屋子里只剩下张旭、宋玉、悟空三人,张旭大笑道:“子建真的长大了,宋家中兴,即在眼前!”

八女变成了子建,宋玉想不得意都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