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的声音，暗藏确是全然的阴狠无情。

梨雪手脚冰凉，神思一闪，皇后已转身离去，院中的冥灵少女也不见了，梨雪陡觉得背脊一寒，身后传来笑嘻嘻的声音：

“偷听够了？”

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寒意，那寒意顺着肌肤丝丝缕缕渗入到体内，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里，连思绪都被冻住了，不知道作何反应，手指无意识握紧，指甲刺破了掌心，那痛让梨雪慢慢的镇定下来。

“能够破解菊花冢到达这里的人，你是第一个，除了娘娘之外，你也是第一个见到我的人。”少女的声音天真悦耳，仿佛是发自内心的称赞，她慢慢走近，牡丹戒上的红宝石发出诡异的红光，嘻嘻一笑：“可惜，也是最后——”

“不寂寞吗？”梨雪突然回头，打断了少女的话。

少女明显一愣。

梨雪自然站起身来，目光澄澈，语气轻柔：“作为非人非鬼的存在，没有实体，亦无法投胎转世，游离于三界之外，没有朋友，孤零零的只有自己，有时候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是否活着。”

“够了——”每一句话都戳到心底最隐痛的地方，少女的眸光渐渐凌厉：“你怎么会知道？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这个世上第二个能够看到你的人，是第一个了解你的孤单寂寞的人。”梨雪含笑看着少女，是全然的善意：“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想表明，你可以从此以后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她唇边的笑意漾开，和善看着少女：“因为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

“朋友？”少女眸中闪过淡淡的茫然，转瞬即逝，她有些好笑看着梨雪：“光明正大的理由，你以为这样能让我放过你？”

梨雪好奇道：“不行吗？”

“当然不行。”少女坦然道：“你知道了我和娘娘的秘密，偷听了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放过你？要是娘娘知道了，那我定然受到严惩。”说罢，有些惋惜道：“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对，不然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呢。”

一番对话加之方才皇后话里透露的信息，梨雪对少女有了大致的猜想：当年沁妃暴卒，一尸两命，这个少女应该就是沁妃腹中的孩子，她会变成冥灵，应该跟皇后脱不了干系，皇后手中定然有某种能够控制少女的方法。而因为她还是婴孩就死去，没有意识，也没有怨恨，所以灵体才是纯白的，天真无邪，亦是不懂得善恶的，被皇后为所欲为利用，今晚的这种情况定然不是第一次了吧。

有了这些认知，梨雪眨了眨眼，道：“娘娘并不知道我发现了你们的秘密，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少女闻言歪起头，觉得这句话还挺有道理。

“何况——”梨雪指尖流转，强大的灵力随之流窜，少女面露惊讶之色，梨雪淡然一笑：“我要走的话，你未必能够拦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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