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下得楼来，妹妹正在给客人点菜，百忙之中回过头来冲着我笑，笑得如五月绽放的牡丹花，莹白丰润的花瓣簇拥着，竟是国色天香般美丽。我愣神间，妹妹又冲我抬了下手，好像在宣告抗战胜利，从此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妹妹原来也是很在意的，只是她天性善良，自己下不了手，大概天天在心里贿赂月老，终于愿望成真，吐气扬眉。

这个傻丫头，就没地方可去了么？往我这里跑来，这里又有谁会在意她？当初对她友善也是怀着私心，想让她的活泼热诚感染晓青，帮助晓青走出自闭。现在已没有价值，我还能再欢迎她么？我心里第一次发出感叹：一个聪明的漂亮女人可以名利双收，得几千宠爱，玩男人于股掌，一个天真单纯的漂亮女人则是要付出几千宠爱，被男人玩弄于鼓掌，一无所成的。

雅座照例是吴原包了，每天宝强会来给我结账。我是一点也不给他打折的，宝强多给我也不要。吴原不喝酒，但他会极力劝说赌牌的人喝酒。这酒是白喝的，会喝酒的不喝就会觉得亏。每顿酒罢，总有几个醉醺醺的、哆嗦着脚步上楼。酒醉心明，赌牌还是要继续的，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不然这酒真是白喝了。

雅间的门开着，我照例习惯性的探头看看，吴原身边多了个女人，女人烫着长卷发，吴原正和她说着什么，女人的小半个身子节约空间似的和吴原的身子重叠。我心里发慌，忙着缩回头，连女人长的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有客人要结账，我结算完心里才镇定了些。想着自己刚才的贼样觉得好笑，他们应该是贼，应该心虚才对，我慌个什么劲？

在给客人送酒时，有非常熟悉的客人就指着吴原的那个雅座开着荤玩笑。

“老板娘，老板有几个奶？”

“老板娘，你是第几个奶？是大奶还是小奶？”

“老板娘这么年轻，应该也是小奶。”

“老板那东西利害，精钢头的。”

说话的都邪笑着，不说话的也跟着流着口水笑，大概是想到了自己摸过的某个“奶”吧。

、、、、、

人几乎就这样，别人的囧事就是自己乐道的，看夫妻吵架是比看大片还要刺激过瘾的。我偏不吵，我还要笑着说：“谁不服啊？不服的让自己老婆试试。”

一句话把所有男人的荤话都打回肚子里。男人就这样，自己可以胡来，老婆丑不丑都只能自己用，不想用的搁在那发霉，别人也是不能碰的。

说完我仍然笑着，比任何时候笑得都灿烂。在座的很多人可能以为我是强颜欢笑，因为我的笑得很夸张，嘴咧的跟炸开的石榴似的，露出满嘴白森森的牙，这是我结账时在吧台后的镜子上发现的，自己也吓了一跳。把上下牙合上，唇合拢，才发现刚才笑得幅度太大，腮帮子的肌肉都撑得酸痛。

我是不怨吴原的，就是捉奸在床也是一点儿不难过的，相反的，我会感觉轻松。毕竟吴原也是男人，有人愿意尽我的义务，我高兴加感激。

这时妹妹听见客人打趣的笑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不满地站在雅座外面，瞪着含怒的俏眼盯着吴原看。我正想把她叫到一边时，吴原在里间出来了，大概也是也听见了大厅的荤话，出来站在大厅里，目光扫了一圈，而后严肃的说：“玩笑不好乱开的，都是业务上的关系，开大了会闹出人命来！”

吴原的声音不大，但极有震慑力，众人对他也都是忌惮的。特别是那句：开大了会闹出人命来！不知指的是哪方的命，顿时，大厅安静下来。

没想到吴原还是顾及我脸面的，我很想跟他说：我不在意的，你高兴就行。

长时间没有沟通，我发现和吴原之间竟是话还没说就已经感到别扭。

吴原先上楼的，吴原的女人出来时，用酸溜溜的、有些张扬、有些挑衅的目光打量我。我看了眼她，把目光扫向别处，没有和她对接，那样子就好像我才是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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