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年少 下
作者:溟渊      更新:2019-10-29 17:59      字数:2103

四周的士兵紧抓着手中兵器向着中间的且末薇缓慢走去,就算知道且末薇身中化功散,可他们的额头出乎一致的布满细汗,

他们面对的可是十年前以一人之力对阵两万潼军而成名的大洲第二高手且末薇。

对于那些来势汹汹的士兵们,其中不乏有受过且末薇的恩惠的人,可他们没有选择,他们能做的只有站在后面,他们连自己都救不了何谈救且末薇,

且末薇在这些人中看到了朝九,那个她在幕府救下一对奴隶中的哥哥,

他站在最后面,低着个头全身颤抖的不行,手死死的抓住手中兵器,像是要把那兵器折断,

她知道他在哭,他气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且末薇的额间覆着一层细汗,她感受到化功散已经把她功力散的只剩两成,不能再拖了,她环视着四周再找些什么,

终于,她的目光停留在远处的阁楼上,只是一眼,她的眼眶有些发红,她猛然的转过身,

她的阿清,阿娘对不起你,

她闭上眼落下一滴清泪。

那阁楼门后的便是她少有人知的十岁女儿且末清,

“唔,阿……娘!唔”且末清在门缝中看到且末薇的处境,

她想冲过去却被彻里茉死死压在地上

因为被捂住嘴她说不清话只能靠死命在地板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来发泄自己的恨,她的指间已惨不忍睹,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被团团包围的且末薇,她恨!

她想挣脱彻里茉的禁锢,但毕竟是十岁孩童,力气自是比不过一位成年人。

彻里茉看到且末清这么折磨自己也很不是滋味,但这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她不能心软。

且末一族,有测算未来的能力,面对异族夹缝丛生的境况,她以为她可以靠着扶持良崖成为一代明君改变这些,可她错了,

今日她必须死在清儿的面前,因为只有仇恨才能让人不顾一切,对……不起,清儿。

且末薇祭出紫薇,是一柄精致短剑,她轻轻的抚摸紫薇刀身,紫薇,有你陪着也好。

上前的士兵怕了,这可是神兵,他们全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敢轻易上前。

城墙上的良崖有些不耐烦了,都是一群废物,他大喊:“谁能杀死且末薇,便能脱奴籍,拜一品军侯。”

一品军候,听到这个,士兵们眼中的迟疑,恐惧,立马消失殆尽,那可是他们穷极一生都达到不了的权利高峰,

他们咬着牙,一步步的向着且末薇逼近,他们决定背水一战。

看到且末薇不断被众人包围,朝九只能干着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才能救她,就算自己能杀了这些士兵,可他们能出这宫门吗?

而且,晚五她该怎么办,他要是没有妹妹今日就算身首异处他也无悔,可……他眼中的微光又暗了几分。

且末薇目光坚定,该有人已经到位了,只差最后一步,她手持紫薇大步奔向面前的士兵,不愧是大洲第二的高手,就算仅剩一成功力也能寥寥几招击倒对手。

不过半盏茶时间,全场就只剩且末薇和朝九两人,

“噗!”且末薇吐出一口鲜血,已经油尽灯枯了呢。

良崖知道且末薇从小必修课便是识百毒,毒药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所以他用了无色无味的化功散,此刻且末薇强行运功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高墙上的良崖看此迫不及待的喊到“你还在愣什么,赶紧杀了她,杀了她军侯之位就是你的!”

朝九颤抖着没有动弹,他怎么下的去手,且末薇握着紫薇的手又紧了分,她提沉重的身体冲向朝九,朝九站在原地进退维谷,只能闭上眼睛,他的命本就是且末薇的。

临近朝九的时候她用了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个字“攻!”说罢挥着紫薇向他劈去,

朝九听到这个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不由自主的向前攻击,

“唔!”且末薇的身体被利刃无情的贯穿,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朝九猛然的睁开眼,他居然……居然…他就像一块化石,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且末薇眼神变得浑浊,她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道“保住……清儿。”说完她便永久的闭上了眼睛,手中的紫薇随之掉落在地上,它身上的光芒不在。

“唔,唔唔!”阁楼上的且末清看到这幕挣扎的越发厉害,阿娘!

彻里茉没想到且末清还有力气挣扎,她有些压不住且末清,却也不能让她去送死,只得将她打晕过去。

彻里茉在那细细的门缝中看到满身是血的且末薇,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颤抖着手关好了门,

她看到满是泪痕的且末清心里暗暗发誓,薇姐姐,茉儿定会拼死保住阿清的。

彻里茉算好侍卫交班时间,抱起且末清往着东面跑去。

彻里族人天生是练轻工的料子,即便彻里茉扛了个人也能在良国王宫来去自如。

“哈哈哈!干得好!”良崖大笑,他的心腹大患终于是铲除了,

他继续说道:“以后你便是海川军候,赐黄金千两。

“至于且末清,鞭尸两百,悬挂于城门暴晒七天七夜。”

良崖背后在暗处突然出现了几道人影,恭敬回道“是,那其余士兵呢?”

经人提醒良崖终于是记起了,瞧了瞧地上躺着的碍眼东西,还有几个活着的,不屑的说道:“一些没用的废物留着干甚,拿去喂狗。”说完便走了。

人影顿了顿,还是回道“是。”

活着的几个士兵,面如死灰,紧咬着牙齿,这世道人活着还不如狗。

朝九望着前面已经冰冷的且末薇,他莫名的有种感觉,他现在就如同一颗旗子处于一局未知情况的棋局中,他的命运已经被下棋人定好,而他能做的便是拼命爬到权利的最高峰俯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