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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靳婷又反复地从旁人口中听到“西芷百货”，在女生口中它几乎没有差评。有一次夏听蓉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逛逛，周池要过生日了，上一个生日她们也是凑钱买了一份礼物，夏听蓉说不然这次也像上次一样好了。

靳婷急着去以前的钢琴老师苏晴家，走到门口又退回来，“你去逛逛看，觉得合适就买下来，回来我再出我的那份钱。”

苏晴是靳婷从小到大的钢琴老师，S大临校的退休教授，靳婷上大学才不再学钢琴了的。

是前天中午的时候，靳婷正准备午休，忽然接到老师的电话。

电话里苏晴半真半假地抱怨，“已经忘记我这个老太婆了吧？”

靳婷正心虚，听了这话鼻尖都沁出汗来，赶紧否认。

电话里传来老太太和蔼的声音，“没有吗？那星期天过来吃晚饭。”然后不容反驳地“啪”一声挂了电话。

靳婷看着屏幕上的“结束通话”，真是哭笑不得。

步行到临校的教师住宅区，穿过老旧墙，靳婷看到昔日那片玫瑰园，现在还不是玫瑰的花期，长满刺的枝干努力往上伸展。据说这片玫瑰是当年苏老师的爱人亲手种下的，每次花开的时候，都会有男生偷偷摸摸跑到这边来摘花送给女朋友。

苏老师的爱人是在五年前去世的，得了一种罕见的病，无论如何都治不好，那年靳婷抓着爸爸的手一起参加追悼会，她从没见老师那么伤心过，爸爸说“悲莫悲兮生别离”，靳婷听不大懂，可是看见老师凝滞的表情，也明白了几分。

那以后老师的身体就差了许多，这几年总是病痛缠身，可是她却把这片玫瑰园照顾得比她自己都好。

按响门铃，靳婷收回心神，来开门的是照顾老师的阿姨，姓李，靳婷看见她唤，“阿姨。”

李阿姨把她领进屋，“好久没来了吧，你先坐，我去倒茶。”

靳婷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忙开的身影问，“老师呢？”

“一位先生的学生来了，太太领着他在楼上看画呢，已经有一会儿，应该快下来了。”李阿姨把茶杯放在靳婷面前，有点皱纹的脸庞笑得很和气，“你先喝茶，我去厨房忙。”

靳婷也笑了笑，在她的注视下端起茶啜了一口。

李阿姨一走，靳婷赶紧把那口茶吐到旁边的垃圾篓，居然是苦丁茶，她皱着眉头吐舌头。

“要是师母知道你这样辜负她的心意，大概会难过吧，苦丁是老师最喜欢的茶了。”

靳婷猛地抬头，便看见立在楼梯上的男人，她微微仰着脸，视线落在他的五官上，停了好几秒，才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

半启唇，那个名字就要呼之欲出的时候，靳婷才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来，于是抿了抿唇，“要你多管闲事。”这句话就顺口多了。

林羡在她的视线移开之后摇了摇了头，步下楼梯，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

靳婷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瞥见他招呼都不打就坐到自己对面，不禁有点不悦，又见他坐下之后一言不发，眼睛却上上下下打量自己，顿时不悦加深，正准备瞪回去一眼，听到他说，“好像没有留下后遗症。”

靳婷一愣，才想起他看到自己时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显然是早在他出声之前就已经认出她来了，她哼了一声，不接他的话。

过了一分钟左右，还是不见苏晴下楼，靳婷不停朝楼梯看去，林羡就在她对面，抬头的时候视线免不了要带到他。她不接他的话以后他就不再说话了，也不看她，而是拿着从旁边报纸架上翻出的报纸看。

他这个样子靳婷很容易想到自己爸爸，大概每个有点成就的男人都有这种毛病，他不是西芷百货的副总裁吗？她撇撇嘴，干脆盯着他的脸看。

林羡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举高报纸，遮住她的目光。

“喂，你是师爹的学生？”靳婷看着他。她知道师爹有一个得意门生，以前经常听老师提起，却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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