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回 《古关血战》
作者:涩黑咖啡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948

“到葭萌关,我们走涪水关与走这条路分别要多久?”刘嘉问道。

“从雒县出发,经涪水关到葭萌关只要五天时间。而走这条路至少需要八天时间。而且江油关、剑阁关或许还有成都的守军在把守。”

刘嘉转过头来问徐庶和法正道:“两位觉得怎么样?”

几个人看了一会地图,又问了张松一些数据,法正首先肯定道:“可以!只要我们粮草跟得上,而且张任能在葭萌关守八天以上,让我们大部队出了剑阁关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既然成都把巴郡、雒县都放弃了,那么江油关等地的守军一定很少,不足为虑。”说完就去看地图去了,不再理其他人。

徐庶看着法正转过头去了,笑了一下接着法正的话说道:“这是一条好路。既可以避免与张任他们当面冲突,又可以在必要是支援张任。等张鲁一退走,我们还可以在这里逼其他各方就范。不过,我们要有在这一带长期扎下根来的准备,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准备充足的粮草和后勤物质。我们要把问题估计严重一些,如果成都城里的杜季见张鲁久攻葭萌关不下,担心偷鸡不成,也许会恼羞成怒而强行冲断我们与巴郡的联系并在雒县骚扰我们的后方,如果没有粮草的话,我们会不战自乱,而我们有粮草则就算暂时被他们冲断一下也没有关系。同样道理,如果张任能长期顶住张鲁大部队,而葭萌关没有险情且张鲁也赖在葭萌关长时间不走,我们有可能要在白水镇等待相当长一段时间。”

徐庶谈话的时候说到要逼各方就范,虽然没有直接说是逼张任就范,但大家一听,心里都明白也就心照不宣了。

张松怀疑地问道:“如果我们突然出现在张任的身边,他不会出兵攻打我们吧?”

徐庶道:“不会的!张任他们知道我们相互打的话,得便宜的只是张鲁。而且这争权夺位的事是主公家的家事,他做为一个外家人又是一个聪明人最多替大公子多立功,而不会代替他来攻我们主公。再说我们前进可以攻他守的葭萌关,退则可以凭剑阁关江油关据守,他无把握消灭我们。这个计划唯一担心的是张任他们能不能再守八天左右的时间,让我们安心到达白水镇。”

刘嘉点了点头,他指着地图说道:“嘉认为无后顾之忧的张任六万部队在葭萌关一时半会还垮不了,按理不说守八天十天就是再守一个月二个月都没有问题。他在葭萌关前线就集中了五万精兵,其他一万部队也可立即支援。正如元直所说,我们大部队秘密达到白水镇突然出现在张任的身侧,在既成事实面前张任他们也就拿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齐心协力与我们一起守关。其实,我们到白水镇后,就算张任把守的葭萌关给张鲁破了,那张鲁大军肯定去追张任的部队,我们这时候可以突然从这个白水镇杀出,断张鲁的后路,与在涪水关缓过气来的张任大军配合,给趾高气扬的张鲁大军来一个反包围。哈哈,看谁吃掉谁。”说完,刘嘉还做了一个两手合拢的动作。

徐庶道:“这个行动要成功首先就是要保密,至少在我们大部队达到白水镇之前要保密好。让张任将军事先知道的话,真难预计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说不定他又会派兵去堵塞剑阁关不让我们过去,那就反而起到让张任将军分兵的反作用。另外让张鲁知道也不行,如果让他们知道,一旦他们攻破葭萌关后一定会派出精兵卡死剑阁关或者江油关,我们就不能与张任在涪水关的部队进行前后夹击。因此我们要尽可能封锁一切道路,防止有人通风报信。为了迷惑各方和预防极端情况出现,我们还要留一定数量的部队在雒县,在那里虚装声势迷惑别人,让人误解我们大部队还没有走,让别人误认出现在绵竹、江油方向的只是我们的小股部队。”

法正也说:“驻扎在雒县的部队非常重要,一是要坚决守住我们这条唯一的退路,一旦我们没有达到剑阁关甚至江油关还没有出,葭萌关就破了,或者张任大军兵败如山倒无力在涪水关与我们配合实施前后夹击张鲁大军,那我们就只得依靠雒县这里撤退回巴郡了。二是在葭萌关万一被张鲁攻破,而能迅速增援涪水关,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刘嘉笑道:“现在看来,张任将军派吕义的三千人守涪水关也有一点好处,如果葭萌关破了,正好能帮助我们更好地实现前后夹击。哈哈,这也叫无心之得吧?”

商定后刘嘉命令黄忠率先锋部队继续往北进军绵竹城、江油镇,命令赵云率部队接替黄忠驻扎雒县;命令雷铜率兵驻扎黄忠将军将要占领的绵竹,策应雒县的赵云和将要驻扎在江油镇的刘嘉大军;命令兀突骨率兵全力保护粮道;彭羕加快运输速度,把粮草、武器等快速通过雒县运到江油城。同时派出小部队四处迁徙散居的百姓,防止他们透露刘嘉大军行动的风声。

为防万一,刘嘉命令赵云只要听到葭萌关破就立即率兵增援涪水关,一是配合可能存在的前后夹攻,二是防止张鲁部队连续攻破涪水关后杀到雒县掐断刘嘉大军的退路。

在雒县则大张其鼓,大部队白天进城入军营驻扎。晚上戒严后,士兵在刘嘉、徐庶、法正、张辽等人的率领下跟在黄忠的部队之后向绵竹城、江油镇方向悄悄进军,粮草则不进雒县直接运往绵竹方向。

……

就在刘嘉精心策划如何避免惹火张任将军又不放心他独自一人能守得住葭萌关的时候,张任将军自己看到张鲁大军源源不断地开来后也开始有点心虚起来。

现在张鲁的进攻架式已经与前一段时间完全不同了,如果说现在张鲁的进攻是真正进攻的话,那么前一段时间的进攻就只能以试探和骚扰来评价了。

自从张鲁亲自率五万援军到了以后,战斗猛然激烈起来,有好几次张鲁竟然亲到前线指挥士兵攻城,他手下的杨柏、杨任、杨昂、张卫等大将更是直接攻到了关隘下面,这是以前所从来没有过的事。

张任也是统兵多年的大将,知道这次张鲁是花血本了,不攻破葭萌关誓不罢休。反观自己一方虽然分部分兵到涪水关等地方后,这里还有五万士兵,但这五万士兵不但士气不高而且很不齐心。

这也怪不得这些士兵们,后方现在由别人刘嘉在防守,刘嘉到底是什么心思还不知道。而老家成都则被杜、杨两家占领,城里的家人是不是安全也不清楚,失败了固然是死,一了百了,就是胜利了今后怎么办心里都没有一点底。加上现在还有几个将军如卓膺、杨洪等人有点阳奉阴违的做法,使许多士兵无所适从。

“难道真的要刘嘉那小小的太守派兵来帮忙吗?”张任看着远处的天空想着,“我是不是真的要卷入他们家的家事里面?自古宫帏争夺血腥残忍,参与之人难善其身。可刘循是大公子呀,按礼法还是按惯例,我都应该支持刘循的,刘璋生死难卜,我支持刘循是最应该的事,如果现在去支持三公子刘嘉,将来刘璋出来不同意我这么干怎么办?刘循现在天天要求出战,不也是想立一份大功劳给刘璋、给益州人看吗?再说我六万精兵凭借这险峻的天险、稳定的后方,要挡住张鲁他们应该不是很难吧?还有……,还有几年前刘璋已经决定了要我和刘嘉一起去牂柯平南蛮,结果被刘嘉一口回绝了,刘嘉为什么拒绝我张任呢?是因为担心我……,哎——”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统兵几万人的大将现在竟然有点唉声叹气、患得患失起来。

正在这时,关卡城墙上传来了激烈的喊杀声。

还在犹豫叹气的张任将军凭呐喊声就知道汉中军又开始攻城了,他二话不说就操起刀架上的银枪就走,顺手抓取长弓往随在他身边的护兵一递,大声说道:“快,上城!”

在飞跑着出府快速登台阶的时候,张任心里在想: “管他呢!先挡一段时间看看,实在不行就请他过来!不管将来是谁当州牧,这个仗必须先打好才是正理。自己也算是益州名将,如果还没有用全力打就去请求援兵,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疾登台阶的张任自己都感到好笑也感到有点惭愧,责备自己是不是太胆小了些。随着他头的抬起,目光的坚定,他心中的一切不快和犹豫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了战斗!是的,战斗!

当他和护兵等上城墙的时候,汉中兵已经冲到了城墙根下,他们大声呐喊着为自己助威,前面的人不是提着盾牌就是举着弓箭,他们是第一批冲过来的士兵,显然他们的任务就是掩护第二批那些扛云梯的士兵,让他们把云梯架好后,让后面陆续而来的士兵冒死登城。

在他们后面则是二十多台井阑和十多台投石机,现在正在拼命地往前推,井阑斗里的士兵也拼命的射着箭,为他们下面的士兵提供一点微弱的保护,也吸引守军一些注意力。

看着城墙下如蚂蚁一样黑压压的一片敌军,城墙上的守军有点慌乱起来,也不管现在抛石头下去能不能砸到人,但丢石头下去总比不丢要使人放心些,所以射箭的射箭、扔石头的扔石头,放擂木的放擂木。只听见轰隆隆的石头落地声、嚯嚯的擂木滚动声、嗖嗖的箭离弦声,却很少听见下面敌人临死前的惨叫声。

才等上城墙的张任一见,立即大声喊道:“不要急!他们还没有爬呢。先不要扔石头、放擂木。全体士兵现在听本将军的命令!”

听到主将张任的声音,看到威风凛凛的张任就在身边,所有的士兵都安静下来,都认真地等待张任的命令,士气在慢慢提升,杀气也在慢慢弥漫。

“所有弓箭手注意,给本将军射对方井阑上的射手!所有投石机给本将军盯着敌人的投石机打!”张任喊完,自己从护兵手里接过弓箭,同时把银枪交到另一个护兵手并顺手从他手里“抢”过一支箭羽,然后咬了一下牙,把弓拉得圆圆的,嗖——

箭如直线般飞了出去,直插远处那台正在移近的井阑。随着箭的飞进,只听见斗里一片惨叫声。接着一具不知是尸体还是活的人体从斗里摔了出来,城墙上很多士兵都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具尸体跌到了地面,这些“观战”者眼里全是热烈的光芒,似乎那从斗里掉下去的不是生命载体,而是一个引人注目的漂亮的东西,可惜的是因为双方呐喊声和其他声音太大,很多人都没有听到那具尸体撞地的声音,给这些观者者少许的失望,但欢呼声还是响了起来:

“张将军神箭!”

“射得好!”

“再来一箭!”

……

无数的士兵大喊着、兴奋地囔着,但更多的弓箭兵则有样学样,不断把箭射向那些井阑斗。只是因为距离较远、箭法又没有张任的好、也射不了张任那么远,所以大部分弓箭都落了空,落到近处或周围的人群中去了,当然落地的那些箭支偶尔也能碰巧射中一二个倒霉的家伙。

张任心情一下舒畅起来,又飞快地从护兵说里接过一箭,吸了一口气,猛地把弦拉直了,嘣——,又一箭快速扎进了对方的井阑里,又是一阵欢呼声。

这时一些墙垛口出现了守军搭的云梯,张任没有再去射箭,而是对城墙上还在用充满信任的眼光看着他的士兵喊道:“给本将军狠狠地打!”

立即,这些早就抓着石头的士兵立即把石头砸了下去,拉着擂木牵绳的士兵也放开了绳子让擂木快速滚下……,很快城墙下就传来惨烈的叫声、呻呤声。

因为这是关卡,只有城墙没有护城河,所以敌人能从远处一直冲到城墙下搭梯攻城墙,所以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看到汉中张鲁兵快要爬上城墙了,那些操刀手立即从墙垛后面冲出来,朝云梯上爬上来的士兵猛地砍下去,推竿手也毫不犹豫地把那些梯子远远推开,随着云梯的倾斜和折倒,附着在梯子上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地跌了下去。

“张将军小心!”一个护兵突然拦在了张任的身前,一边大声喊道。正在指挥的张任还没有回过神就听一股凉风直扑脸面,接着拦在身前的那护兵哎呀一声倒了下去,然后又是轰隆一声。

护兵倒在张任的脚边,一块巨石则砸在地上护兵的腰上,张任也被护兵跌倒的身体撞得连退了几步。

张任收神一看才知道是对方的投石机向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投来了一块如磨盘的大石头,幸亏护兵发现得早,用身体撞开他才使他幸免于难,但士兵自己则被那飞上来的石头砸死了。

张任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旁边的护兵把死者拖下去,然后操起银枪扎向一个刚顺云梯爬上来露出半个头的敌方士兵。

只有在战场上才知道生命是如此的轻贱,不但敌人想杀你消灭你,就是自己也不把自己的生命当成宝贵的东西,明知前面是危险还往前面冲。

张任把银枪扎向那个爬上来的士兵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刺死他。枪尖顺着对方的脸颊飘了过去,只在他的左脸上刺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枪尖也顺便把那士兵的左耳朵给刺穿了,但左耳朵没有完全与脸割裂开来,它还悬在左脸上,一晃一晃的。

张任心里感到一阵羞愧,抓着银枪犹豫了那么一二秒。

那个鲜血直流的士兵见张任有点痴呆的样子竟然笑了一下,脸也激动得发红,因为他又向上跨了二步,身体大部分就上了垛口了,只要还能再跨一步甚至半步就可上城墙了,就可以成为十几万大军中第一个真正冲上敌方城墙的英雄。于是他抓着刀更快地往上跨着。

张任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稳了一下神,也向那士兵笑了一下,枪却迅捷地扎进了这个还在沾沾自喜的士兵腹部里。

张任忙里偷闲地往旁边看了看,然后稍微一用力,枪身往上一抬,挂在枪上挣扎的躯体立即从梯子上升起来悬了空。张任不急不慢地抖了一下,挂在枪上痛嚎的人体立即飞了起来,朝右边飞去,砸在旁边一具云梯上,云梯和云梯上的人随同这个飞人一起往地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