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多瑙河的月亮(下)
作者:人间五月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565

大保加利亚王国特莱茨汗在几天内接到阿瓦尔汗国崩溃,沃伊沃达失守的消息,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臣服于自己的阿瓦尔汗国已经瓦解,自己在卢多格里埃和多布罗加的军队已经被洛汉国军和罗马尼亚人联合消灭了,那个该死的使者,简直就是一头猪,是他带着洛汉国军一路走来的。塞尔维亚斯拉夫人是来不及了,派人过去集合士兵,要十到二十天,再越过斯塔拉山和巴尔干山到普利斯卡,就算急行军,塞尔维亚斯拉夫人军队也要二十天才能投入战斗,靠他们,估计自己的尸首早在木杆上晾干了。马其顿和色雷斯的六万守军不能动,那里的军队一动,严阵以待的拜占庭的军队就会象闻到血腥味的蚊子,钻进来,和洛汉国军前后夹击,那自己死的更快了。

从现在的情况看,拜占庭应该是没有收到洛汉国的协助作战的要求,所以南线没有任何动静。这么说,在沃伊沃达的军队是一支孤军,他们只有怯弱的罗马尼亚人作后援,那支强大的消灭了阿瓦尔国的军队是不可能在二十天内赶来支援的。你以为南喀尔巴阡山和斯塔拉山是那么好翻越的?

特莱茨汗开始乐观起来,一个国家拥有一支击败阿瓦尔汗国的强大军队,这不希罕,但同时拥有两支这样的军队,特莱茨汗不敢想象了,他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面前的这支军队只是一支对自己作牵制的杂牌军队。于是,他决定依靠驻扎在斯兰尼克的三万军队来打败这支偷鸡摸狗的军队。

特莱茨汗花了几天的时间来集合自己在斯兰尼克的军队,这是一支保加利亚最精锐的军队,它的职责是保卫大保加利亚王国伟大的特莱茨汗、首都普利斯卡和王国心脏地区-斯兰尼克。他们中最精锐、最令人畏惧的是由六千名人马皆披拜占庭制式重甲的重甲骑兵,其余的是二万名骑兵和五千名保加尔中小贵族组成的骑兵禁卫军。同拜占庭相战多年,保加利亚不由得深受它的影响,他们已经抛弃了以前的那种氏族部落式的军队编制,按照罗马军团的编制组织了一支军队。

天宝六载四月六日,特莱茨汗率大军从普利斯卡出发,向沃伊沃达出发。刘镇宇毫不犹豫地领军后撤,向西北方后退。保加利亚军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出动骑兵,衔尾追杀。但撤退有序的洛汉国军依照地势,不断对追上来的保加利亚军队以打击。在损失数千骑兵后,特莱茨汗明白了眼前的这支军队不是那么好对付了。他清楚,眼前的这支军队不停的后退,一是在避让自己的锋芒,二是在等待阿瓦尔汗国的那支生力军。

特莱茨汗还不是很着急,因为他觉得抵挡自己的进攻,已经让前面的那支军队使出了全力,只要摆开队形,自己能够一举将其歼灭,二是阿瓦尔汗国的那支生力军应该还在南喀尔巴阡山区里赶路呢!往北再走几天,就是多瑙河了,看你到时还往哪里跑?

很快到了格拉维尼察,这里离多瑙河不过两百多里,是丘陵地带。刘镇宇接到一封信后,下令在此扎营,摆开阵势。

特莱茨汗看到洛汉国军扎下营,摆开阵势,不由的昂天长笑,终于可以收拾这帮蟊贼了。但谨慎的特莱茨汗还是派出哨兵向西向南前进侦察了上百里,最后发现连外来的野鼠都没发现。这个消息让特莱茨汗放下心来,专心准备开始这场决战。

晚上,刘镇宇召集了包括罗马尼亚人将领在内的军事会议。“不能再退了,我们必须在这里决战!”

洛汉国的将领个个欣喜不已,而罗马尼亚人的将领却都露出一些畏惧,他们把目光转视到联军统帅-图尔恰侯爵身上。

图尔恰侯爵本来只是随军的贵族之一,但是领军的瓦拉几亚、摩尔达维亚、比萨拉比亚三大公谁也不服谁,名为联军,却实际各自为战。开始还好些,后来在进攻多布罗加时,这个恶果就显示出来了。

刘镇宇命令他们围攻斯洛博齐亚城堡时,打头的图尔恰侯爵一马当先,摩尔达维亚大公紧跟其后,他们负责佯攻,而瓦拉几亚和比萨拉比亚大公负责在守军被吸引注意力后,从南面发起进攻。图尔恰侯爵手持长剑,从云梯攻上东城城墙上,他身后的数十名摩尔达维亚士兵在越来越多的守军围攻下,没剩下几个人了。图尔恰侯爵身上满是血迹,已经分不清哪是自己的,哪是敌人的。他的头盔早就掉了,满头的金发随着长剑的挥动而甩动着,犹如一只愤怒的狮子!

而瓦拉几亚和比萨拉比亚大公在南边进攻时,刚受到少量的守军打击,就受不了,纷纷退了下来。大怒的刘镇宇派葛敬义率五百步军营赶过来,连杀数十名后退的贵族士兵,瓦拉几亚和比萨拉比亚贵族士兵们感到畏惧,这才掉头进攻斯洛博齐亚城堡,终于将没多少守军的南城攻了下来。

此战后,刘镇宇将瓦拉几亚、摩尔达维亚、比萨拉比亚三大公收到中军,剥取了他们的指挥权,任命图尔恰侯爵为联军统帅,宣布了军纪军法。

刘镇宇派出葛敬义率步军营帮图尔恰侯爵打了几仗,杀了数百名临阵退缩和不遵军令的贵族士兵,按战功高低分配了战利品,如此分明赏罚,终于让罗马尼亚联军凝聚在图尔恰侯爵等将领周围,有了该有的战斗力。而图尔恰侯爵等将领贵族也对刘镇宇拜服不已,心中已认其为主了。

刘镇宇对罗马尼亚将领的表情看在眼里,他们是让保加尔人打怕了,多年的心理阴影是无法一时驱走的。

刘镇宇指着格拉维尼察地图说道:“这是格拉维尼察的地图,我军位于丘陵之上,虽然不高,但好歹也是据高临下。我军的右面是维尼察河,左面是森林和沼泽地。我军将在丘陵摆开,左翼是中军十二营,右翼是罗马尼亚军。具体的布阵是如下……”

这晚,知道有战要打的中军十二营官兵们,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在晚餐时,他们照例喝了一点酒,喝着喝着,有军官唱起歌来:“

结束浮云骏,翩翩出从戎。且凭天子怒,复倚将军雄。

万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风。日轮驻霜戈,月魄悬雕弓。

青海阵云匝,黑山兵气冲。战酣太白高,战罢旄头空。

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画图麒麟阁,入朝明光宫。

大笑向文士,一经何足穷。古人昧此道,往往成老翁。”

这是高适的塞下曲,自从高适在海西军任参军署司马后,他的边塞诗被配乐后在海西军流行一时,凡军官、士官甚至士兵都能来上一曲。顿时,中军十二营满营歌声一片。不管士兵,还是军官,都在边歌边收拾自己的军械。

图尔恰侯爵和数十名罗马尼亚将领,望着一片沸腾的中军十二营,他们能感受到那殷切的求战之情和必胜的信心。听着他们听不懂的歌曲,他们觉得一股热气在胸口回荡。图尔恰侯爵看着周围也在专心倾听的罗马尼亚士兵,他们也深受感染,我们这些罗马人的后裔,荣耀也将属于我们。

在保加利亚军大营里,特莱茨汗听着远处洛汉国军大营里传来的歌声,他不明白这这歌声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大帐前,听着歌声,一直到洛汉国大营陷入沉寂。他抬头看着夜空的星星,长叹了一口气,对在身边的将领们说:“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战了!”

天宝六载四月十六日清晨,双方大军早早造灶做饭。在列阵时,刘镇宇把图尔恰侯爵等数十名罗马尼亚将领叫进大帐。

“这是我叫人赶制的罗马军旗,”刘镇宇举着一面巨大的军旗,上面是火红的底色,上面是一只黄色傲立的雄鹰,旗杆边上,夹了一条一尺宽的长条白幅,上用黑色的写了一句拉丁文:永远的罗马荣耀!

“你们叫自己罗马尼亚人,是罗马人的后裔,我送这面旗帜给你们,希望你们用你们自己以及敌人的血来证明罗马人的荣耀!”

图尔恰侯爵等将领听完翻译的翻译,全部单腿跪下。图尔恰神色穆然的接过军旗,望着那面鲜红的军旗,图尔恰感到自己的血在沸腾,他和同样激动的罗马尼亚将军们向刘镇宇鞠躬,然后站立起来,走出大帐。

不多时,罗马尼亚军队列里发出震耳的欢呼声。图尔恰侯爵那激动人心的演讲,那在罗马尼亚军前飘动的罗马军旗,让罗马尼亚将士们激情荡漾,热血沸腾。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高呼万岁,发誓要用自己以及敌人的血来证明自己的荣耀!

特莱茨汗看到洛汉国军和罗马尼亚联军的布置后,决定用最精锐的全部六千重装骑兵和一万名骑兵进攻洛汉国军,一举突破他们的阵地,打败他们。特莱茨汗已经感觉到来自对面的危险,他决定用自己最锋利的矛去击破对面那支到现在还看不清的军队。而罗马尼亚联军就交给了四千禁卫军和剩下的六千骑兵。自己带领一千禁卫军在中间押阵。

当太阳开始刺眼时,保加利亚重骑兵开始进攻了。刘镇宇下令点燃四堆巨大的柴火,四道黑烟腾天而起。特莱茨汗感到不妙,但说不出来不妙在哪里,现在军队已经展开,骑虎难下了,只求能顺利打败敌人。

沉重的马蹄声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从头到脚,连人带马披甲的重骑兵象一座座移动的钢铁堡垒,在小跑了数百米后,身负重荷的马匹开始有些微喘了。重骑兵明白,自己一定要跑过还有近千米的距离,冲破对面敌人的阵地,让后面的万名骑兵跟着冲进去,大保加利亚王国将又赢得一场辉煌的胜利了。

这时,洛汉国军冲出来五千余名轻装骑兵,他们没有迎头撞进重骑兵的怀里,而是仗着自己身轻体快,与重骑兵保持数十米距离,不停的用弓箭打击着保加利亚重骑兵。洛汉国骑兵用的是复合强弓,这次用的又是专门的破甲箭。在数十米的距离里,虽然身披重甲但没有配弓箭的重骑兵,简直就成了一个速度不快的活靶子。对于中军十二营的骑兵来说,这比野外的野兽要好射的多了。

洛汉国军五千余名轻骑是箭箭见血咬肉,重骑兵一旦中箭,重者立即毙命,轻者虽还能坚持一会,但箭头的血槽在呼呼的放血,一旦失血过多,坚持不住,翻下马来,在滚滚的马蹄下,只有一个结果,被踩成肉泥。在重骑兵奔跑五百米距离的时间里,就已经损失了千余人。

到了长弓手和强弩手的有效射程里。照例是仰射,每一次洛汉军都毫不吝啬的飞出了上万支箭,在重骑兵奔跑二百米的距离时,洛汉国军已经射出三轮,数万支破甲箭,又让上千名保加利亚重骑兵倒下了。

只剩下一百多米的距离了,保加利亚重骑兵拼命的催动马匹,他们睁着充血的眼睛,希望要用自己的长矛和铁蹄来替自己倒下的兄弟报仇,但是更残酷的才刚刚开始。洛汉军开始直射了,这种急速、直线、密集的箭射对行动不灵活的重骑兵是致命的打击,尤其是在这么短的距离里,那破甲箭带来的伤害更大。

当仅余的二千余名重骑兵来到洛汉国军前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保加利亚重骑兵们悲哀地发现一个事实,在前面有三排两米多高的拒马栅木,锐利斜放的木头尖已经刺穿了数十名来不及收住脚步的马匹和骑兵。

重骑兵们没有办法,如此重的装甲,马匹可不能作腾空跨越。他们只好停下来,让后面的轻骑跟上来,下马去搬开这些该死的木栅。有些重骑兵亲自下马,准备自己动手。可这停顿是致命的,两三分钟,足以让长弓手直射出十几轮箭来。在这么近的距离里,笨重的重骑兵是无法躲避的。

最后一个重骑兵倒下时,保加利亚轻骑兵也在经历着箭雨的洗礼。洛汉国的长弓手强弩手已经开始对后面跟进的轻骑兵作最热烈的欢迎。冒着箭雨艰难前进的轻骑兵们发现自己在重复重骑兵的命运,胜利看来是那么遥不可及。

刘镇宇看到阵前的保加利亚骑兵已损失惨重,回过头来,对身边的将领说:“该是收获胜利的时候了,你们谁愿打前锋?”各营统领跃跃欲试,纷纷请战。刘镇宇看到一旁的焦急万分的前锋营统领白世清(浦伟明已调升了),笑道:“按名字,应该是叫你们前锋营打前锋。”白世清不由的眉开眼笑,可刘镇宇的后面一句话却让他怒火中烧!

“可人家说你们前锋营除了探路,什么都不会了。我本来想用你们作前锋,可又怕你们真如别人所说,十八般兵器样样稀疏,那可就误了我的军机,丢了我的人呀!”

白世清几乎是怒发冲冠了,睁圆的眼睛,紧握的拳头,让人感觉象一团火在周围燃烧。他跳下马,拜跪在刘镇宇的马前,大声说道:“大将军,前锋营上下誓死一洗此辱!”

刘镇宇大声答道:“好,用你们的神勇和战功让那些人闭上嘴吧!”

白世清纵马回营,刘镇宇继续下令道:“骁骑营和骠骑营为左右掩护,各营依次跟进,目标,敌军大营!”众将齐声应道“得令!”

不一会,前锋营响起雷鸣般的怒吼声,前锋营官兵脱下衣服,赤膊穿上板甲(洛汉国军令,开战不穿盔甲是重罪),然后从搬开的木栅里,排着整齐的队形,如同一排排海浪向残缺不齐的保加利亚轻骑兵冲去。

特莱茨汗看到左翼的骑兵正面临灭顶之灾,但已无计可施。在右翼,禁卫军一开始进攻就遭到顽强的抵抗。罗马尼亚人没有洛汉国精巧犀利的武器和有效的战术,但他们在飘扬的罗马军旗激励下,用自己的长剑,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不可一世的保加利亚禁卫军的步伐。一个禁卫军刚砍下一个罗马尼亚人的头,另一个罗马尼亚人立即补上了空缺。一个禁卫军刚砍下左边一个人的胳膊,稍不留神,立即有数名罗马尼亚人疯狂地围上来,剑劈刀砍,拳打脚踢。一向打惯了顺战的禁卫军再也受不了,纷纷败下阵来。罗马尼亚人更是气势如虹,对败退的禁卫军进行了追击。

“败了,真的败了!”特莱茨汗看着不可挽回的战场,喃喃的念道。赤膊上阵的前锋营如同一群疯子,他们腰里挂着数颗头颅,满身是血,正四处追寻着自己的猎物。保加利亚骑兵早已肝胆俱裂,只顾拼命逃窜。而骄傲的禁卫军已经让罗马尼亚人赶的找不到北了,他们早没有了以往的贵族的傲气,丢盔卸甲,只求能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连带把后面的六千骑兵冲的乱七八糟。

特莱茨汗只好接受身边将领的劝告,率领剩余的二千余骑兵,向普斯利卡撤退,所幸的是,洛汉国和罗马尼亚军都没有趁机追赶。特莱茨汗现在一门心思,只想回去后,调集各地人马,一洗今日之败!

是役,保加利亚军六千重骑兵全军覆灭,两万名轻骑兵只余千余,五千禁卫军也只逃回了千余人。洛汉国损失甚微,仅死伤三千余。而罗马尼亚人一万二千人只剩五千人。

特莱茨汗率领残兵败将,退到沃伊沃达,发现前方的普斯利卡一片火海,一个年轻的将军剔着牙齿,站在上万骑兵前,懒洋洋地等着自己。

早在基辅时,刘镇宇按照地图就制定出分兵两路,先打阿瓦尔汗国,大军悄悄收拾罗马尼亚,再引保加利亚大军出击,然后偷袭普斯利卡的计划。高适等参军对该计划作好了推演和细节补充,就正式敲定下来。

李嗣业消灭阿瓦尔可汗后,立即南下。在松博尔,李嗣业丢下一切辎重,留下数千人,自己率一万二千人,发挥洛汉国闻名的高速行军。从三月二十七出发,用了不到十天,来到普利斯卡西面的布伊诺沃,在给刘镇宇送去一封密信后,悄悄潜入到布特里诺。

刘镇宇看到李嗣业的那封画着正在倒酒的酒壶的信,立即明白了,决定与尾随的保加利亚大军决战。看到数百里外升起的四道黑烟,李嗣业毫不客气的攻入普斯利卡,抢掠一空,然后化为火海,最后,大军摆于沃伊沃达,开始等待特莱茨汗。

望着得意洋洋的李嗣业,特莱茨汗不知道这来龙去脉,他只明白,命运之神不再眷顾自己和保加尔人了。特莱茨汗拔出长刀,对着身后二千名已呆如木鸡的手下发出一声震天吼声:“拔出你们的剑,象勇士一样去战死吧!”

李嗣业的脸上换上了肃穆的神色,在特莱茨汗来到射程里,他回头对手下令道:“送他们一程!”随着一声暴喝“射!”满天的箭雨将特莱茨汗笼罩了。

大保加利亚王国已经四分五裂了,马其顿和色雷斯的将领向拜占庭投降,塞尔维亚斯来夫人自立为国,开始蚕食保加利亚的西北部,富饶的斯兰尼克已经让李嗣业变为一片火海废墟了。

刘镇宇在多瑙河边的图特拉坎扎营,惨烈的战场还让他心有余悸。为什么开战前让人心血彭湃,激情昂扬!而开战得胜后,却让人如此索然。

夜晚,刘镇宇骑着马,在数十名亲兵护卫下,跑上了图特拉坎北高地,望着远处静静的多瑙河,它在皎洁的月光下是如此的美丽娇媚。高地下,胜利的罗马尼亚人吹起了排萧(潘笛),一曲《牧羊人》在夜空里回荡,孤独、忧伤的声音飘荡在每个人的心里。

刘镇宇不由唱道:我站在无穷的夜空里,看着静静的多瑙河,愿那无尽的忧伤,随着它,流入那黑海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