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薛裕(上)
作者:人间五月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380

春天的茂州大道上,太阳已经非常刺眼,这里已经被炽热逐渐占领了。

一行人马在急速向西而去,在数百骑同西秦军打扮配置差不多的士兵中,一个被围拥在中间的骑士格外引人注目。他身批黑甲白袍,头戴长须天星盔,骑着一匹高大的阿拉伯马,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焦虑的神情。他就是南循国国王薛裕。

自从被刘镇宇分封在循安城(喀布尔)立国后,薛裕将拔汗那全族数万人尽数迁了过来,再依靠新封的贵族们牢牢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地盘。

在刘镇宇的分封下,薛裕的南循国只是大雪山(兴都库什山脉)-罗烂城(巴米杨)-卡拉特河-赫尔曼德河-阿拉霍希亚(坎大哈)以东,只占原吐火罗的三分之一的地盘。而且人口也只有数十万,比石忠国的北宜国百余万人少的多。

但是薛裕明白,石忠国的北宜国要对付的是凶狠的大食。这几年,北宜国开始试探性地进攻大食,已经占领了呼罗珊的西部和中部。虽然大食没有反击,但是整个北宜国都一直处于一种临战状态,大食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

而对于南循国,在东面是富庶的信度河(印度河)流域,再向东是依然富庶却又不强大的天竺。这样的环境对于自己和国民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堂,只要自己够努力,大量的财富和土地就会伸手可得。

在西秦国的军事教官的训练和指导下,三万南循军很快就组建成军,并迅速具备了较强的战斗力。西秦国现在对南循国是极力支持,要马给马,要兵器给兵器,虽然这些都是要用战利品去还的,但是薛裕和南循军上下还是心满意足。有了这些家伙什,还怕发不了财?

一开始,薛裕率军先计划将信度河以西的诸国抢掠一空,再进而占领富庶的信度河流域地区。

在信度河中游地区是厌哒匈奴人后裔建立的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名义上臣服于建都于曲女城(今印度的勒克瑙)的普拉蒂哈拉王国。这些自称拉杰普特(Rajput,王侯之子)的大大小小的王族们,个个骁勇善战,不愧是匈奴人的后裔(对于后世历史学家来说,都倾向于他们是蒙古人种中柔然族的后裔)。但是让薛裕不爽的是,这些可能与自己和族人有血缘关系的勇士们已经完全被当地化了,信奉了当地的婆罗门教。为了给自己建立的政权在婆罗门教社会里取得合法的地位,他们纷纷恳求由婆罗门来证明自己源出于印度古老的某一世系、某一王族、某个英雄、或神话中的天神(例如火神阿耆尼)的后裔。

薛裕一直在为自己虔诚的宗教信仰和源于大唐华夏的血统而自豪。对于这些和自己长的差不多的拉杰普特们居然屈身于一个神叨叨的异教名下而感到忿忿不平。薛裕迅速打败了十几个各自为战的拉杰普特王族,攻破了他们的城池,并把它们抢掠一空,然后处死了几名来不及逃走的自称是高贵的“日系子孙”。

薛裕的行为很快就引起了信度河流域中游地区的恐慌,这里的拉杰普特们开始联合起来,他们纷纷加固各自的城墙,在各处地势高处和要道处修建烽火台,一有情况就立即点燃篝火,然后附近的拉杰普特们立即按照约定赶来支援。

薛裕一连吃了好几个亏,要不是南循军都是骑兵,机动性极强,估计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栽在这里了。

薛裕大为恼火,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率军向靠近大律勃(今克什米尔)的信度河上游开去,抢掠一番后,薛裕发现又碰上了麻烦。

麻烦是来自健驮罗地区的大月氏王族。健驮罗国在佛教历史是赫赫有名的,玄奘法师的《大唐西域记》就记载有它。佛教的第四次结集就是在公元七十年,由健驮罗国(GANDHARA)迦腻色加王(KANISKA)举行的,在佛教史里,迦腻色加王的“功德”可以和阿育王相提比论,而佛教的健驮罗艺术也源自此地。

健驮罗国的大月氏王族现在可以说是困难重重,在历经了数百年的统治后,他们在这里可以说是根深蒂固了。他们经历过贵霜人、大食人等别的外族入侵和马拉特人,泰卢固人的反攻,伊斯兰教的入侵和婆罗门教的兴起,让这块曾经是佛教圣地的人民无所适从。现任的健驮罗国王塔瓦哈纳是一个英勇的武士,在经历了数次失败后,才无可奈何地附属于强大的普拉蒂哈拉王国。普拉蒂哈拉国王其实还是很畏惧塔瓦哈纳国王和健驮罗英勇善战的大月氏后裔们。在接受了塔瓦哈纳国王的臣服后,普拉蒂哈拉国王给予了健驮罗国极大的自治。

薛裕这个二愣子很快冲到了健驮罗国的地盘了。健驮罗国以前的领土包括喀布尔以东喀布尔河流域、巴基斯坦北部省份和印度西北部,现在国势大大衰弱后,只包括了巴基斯坦北部地区,首都是布路沙布逻城(今巴基斯坦的白沙瓦)。

听说西边的乌仗那国被西边来的“强盗”变成了一片火海和废墟,塔瓦哈纳立即觉得一次健驮罗国的危机又要到来了。

可大臣们却在议论纷纷,健驮罗地处吐火罗与天竺、大小勃律的交通要道,消息非常灵通。刘镇宇大败不可一世的大食军、血洗吐火罗、大封新贵族的事情,不止健驮罗的君臣,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这次带兵而来的南循国王是那位遥远伟大的君主所立,能否打败那位南循国王是一个方面,但是如果搞不清状况,贸贸然同南循国开战,不管打赢打败,要是把那个传说中的君王牵扯进来,延续数百年的健驮罗国王族血脉和百姓就会毁于一旦了。

还在健驮罗国君臣议论纷纷,犹豫不决时,一个乌仗那国的使者送来了薛裕的一封信。薛裕在信中非常傲慢地要求塔瓦哈纳国王立即放下武器,打开布路沙布逻城,同贵族们一起奉献所有的财物和他们的妻女,任由胜利者随意挑选。否则的话,二万南循铁骑就把健驮罗国变成第二个乌仗那国。

塔瓦哈纳国王愤怒地撕毁了这封信,“该死狂妄的家伙!”,他巨大的声音在王宫里咆哮着。而健驮罗国的大臣贵族们却在仔细地询问着那个从乌仗那国来的使者。当听说所有的贵族们同乌仗那国王一起被当成了异教徒处死在王宫门口,所有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后,怒不可懈的健驮罗国贵族们立即大喊道:“宣战!宣战!”

塔瓦哈纳国王叫乌仗那使者向薛裕带去他的口信:“等你变成真正的胜利者再来索取你该得的!”

塔瓦哈纳国王回到了后宫,他唯一的儿女,波特瓦尔兰公主飞快地迎了上来。看到自己父亲那阴沉的脸后,欢乐的笑容立即消失在波特瓦尔兰公主的脸上。

“父王,怎么了?” 波特瓦尔兰公主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塔瓦哈纳国王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抚摸着女儿那乌黑的头发,她那美丽的眼睛在忽闪着看着自己。

“我最亲爱的女儿,现在健驮罗国将碰上一个巨大的危险。如果佛陀不保佑的话,我不知道健驮罗会变成怎么样?”

波特瓦尔兰公主听父王说的如此严重,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亲爱的女儿,你还是和你的母后去信度河东岸的坦叉始罗城(在今巴基斯坦伊斯兰堡附近)吧。”塔瓦哈纳国王最后对自己的女儿说道。

在波特瓦尔兰公主和王后及众多贵族亲属从布路沙布逻城东门赶往信度河时,塔瓦哈纳国王率领一万二千人和两百头战象向那揭罗葛(现阿富汗境内)开去,这是健驮罗国所能调集的最大兵力。

在那揭罗葛的多烂布措河(喀布尔河)畔,薛裕的二万大军与健驮罗国的一万二千兵马会面了。双方相隔二十里扎下营寨。

天宝十五载五月十二日清晨,塔瓦哈纳国王将二百头战象分成了十路纵队,大约五千名步兵分在其中,这是中翼,而二千名骑兵则集中在右翼,左翼是五千步兵。

转身看了一眼升起来的太阳,塔瓦哈纳国王举起他的弯刀,发出一声大吼,传令官迅速把进攻的命令带给各队将领。随着一阵悠长的象鸣声,中翼军团开始迈着稳健和缓慢的步伐向前开进,而两翼也开始呼应前进。

薛裕望着庞大的象群,不由头痛万分。以前他只听说过,却没见过象群做战,如何对付这些庞然大物,薛裕一点招都没有。

思考了一会儿,薛裕决定先放过这些不知如何对付的象群,先出动五千骑兵把健驮罗军的右翼的二千骑兵击溃,同时派五千骑兵冲击健驮罗军左翼的五千步兵,然后再掉过头来收拾中翼纵队。

当南循军的长号吹响后,薛裕拔出马刀,大喊道:“勇士们,冲呀!”率领以拔汗那族人组成的五千精锐骑兵向健驮罗军右翼冲去。而另五千南循国骑兵也呐喊着向健驮罗军左翼冲去。

健驮罗右翼骑兵迅速做出了响应,塔瓦哈纳国王挥舞着乌兹钢刀,大喊道:“勇敢的健驮罗战士们,家园就在你们身后,誓死捍卫健驮罗!”二千健驮罗骑兵立即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喊声“誓死捍卫健驮罗!”,在塔瓦哈纳国王的带领下,催动着坐骑,开始向南循军骑兵冲来。

很快,一阵兜头而来的箭雨立即让健驮罗骑兵倒下去数十人。同伴的死去并没有让健驮罗骑兵胆怯,反而让他们热血沸腾。他们更加努力的举着弯刀,喉咙里的喊声更加响亮,他们睁着血红的眼睛,发誓要把敌人一刀劈成两半。

两股骑兵象两股潮水撞在了一起。他们的战法都差不多,骑着高速的马匹,平举着手里的马刀,从敌人的间隙冲进去,依靠速度把敌人割成两截。

随着一阵刀刃切割铁甲、血肉声和人痛楚的惨叫声,许多人从相交而过的马匹上一头载了下去。

薛裕一口气冲过了健驮罗骑兵队形,在他后面倒下了十几个敌人。他回过头一看,只见少数南循骑兵和健驮罗骑兵绞杀在一起了,于是二话不说,摘下弓来,嗖嗖几箭,立即射翻几个健驮罗骑兵。

然后,收好弓的薛裕挥舞着马刀大喊着:“排成队形,排好战斗队形!”不一会儿,散乱的南循骑兵立即在薛裕身后排成了十几排横队形。薛裕又举起马刀大吼道:“杀他***!”南循军骑兵又在呐喊声中冲向了健驮罗骑兵。

第一次交锋,塔瓦哈纳国王凭借他的那把锋利的乌兹钢刀(就是大马士革钢刀,由天竺的乌兹钢打制)和高价买来的阿拉伯好马,一口气收割掉了十几名南循军骑兵的生命。可其它的健驮罗骑兵就没那么好命了,在不比塔瓦哈纳国王乌兹钢刀差的西秦马刀和坚固的西秦护甲面前,他们就没多少优势可占了,一番交手下来,立即少了一半人。

塔瓦哈纳国王看看周围的士兵,再看看对面象疯子一样率军冲过来的薛裕,不由叹口气。盛名之下无庸才,薛裕能够杀的乌仗那国和信度河中游各国鸡飞狗跳那不是侥幸的事。塔瓦哈纳国王心里很明白,如果再交锋几次,不论薛裕和他手下不输自己的英勇,就是凭人数的众多,也能把自己的这点骑兵吃掉。

塔瓦哈纳国王大声地叫喊着自己的手下汇聚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拼死同已经冲到眼前的薛裕人马交手一番,然后留下一千几百具尸体,率领剩下的数百骑兵躲进了还在慢悠悠前进的中央纵队象群里。

薛裕率领手下立即追了过来,但是象群上居高临下的弓箭手让他们立即认识到危险。薛裕等人在离象群百多米处就遭到了一阵准确而且密集的箭雨。南循军骑兵的骑射技术虽然不错,但是在疾驶的马匹上射箭和在缓慢的象背上射箭,准头是大不一样的。南循军骑兵大部分的箭都射在了战象那庞大的身躯上了,而对躲在象背上的箭跺里的健驮罗象兵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在象群后面的步兵弓箭手依靠战象,经常冷不冷地给焦头烂额的南循骑兵一阵箭雨。

在损失了数百人后,薛裕只好带领剩下的三千多名筋疲力尽的南循骑兵撤回本阵。

在健驮罗左翼,南循军骑兵迎着健驮罗国步兵弓箭手的箭雨,迅速冲进了健驮罗国步兵队形,肆意地砍杀和践踏,很快把健驮罗国步兵冲得乱七八糟,健驮罗国步兵残部立即向中央靠拢,躲进他们认为很安全的象群里。

回到队伍的薛裕不由恼火万分,出动一万骑兵,损失三千多人,虽然干掉了一千多健驮罗骑兵和三千多步兵,但是他们却没有伤到元气,尤其是这些颇具危险性的象群,几乎是无计可施。

看着越来越近的象群,薛裕皱着眉毛,心里在暗暗痛骂着,“妈的,这些大象怎么这么难对付。以前都是跟着大将军打仗,什么难题到大将军手里都迎刃而解,自己只管冲锋陷阵就行了。现在轮到自己单独领兵打仗了,就碰到这个大难题了。”

想了一阵,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薛裕只好又率领万余骑兵冲了出去,开始围绕着健驮罗的中央纵队进行奔射了。

在塔瓦哈纳国王的指挥下,象群组成了一个牢固、紧密的方阵,数千健驮罗骑步兵躲在里面,而象背上的弓箭手在拼命用准确的箭射来阻止南循骑兵靠近象阵。躲在象群后面的健驮罗步兵弓箭手也在将领的指挥下,有秩序地在象群的空隙间射出一排排箭来。

南循骑兵仗着手里西秦产的弓箭射程远,远远地围成一个圈,把健驮罗国军队围在里面。他们在沿着这个大***奔跑时,瞄准大象一阵阵乱射。在外围的大象很快身上插满了箭,一阵痛楚使它们扬起鼻子乱叫,几乎把健驮罗军队队形冲乱。这时,老练的训象手开始拼命地安抚受伤的大象,让它们镇静下来,重新投入到战斗中去。如果看到自己的战象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训象手会毅然地把战象驱出阵形里,独自一人一象冲向在外面奔射的南循骑兵。在冲散冲伤数十名南循骑兵后,战象和训象手被一肚子火的南循骑兵射成了刺猬。

虽然时不时的有健驮罗军的战象被射了出来,但是筋疲力尽的薛裕发现健驮罗军的中央纵队依然是那么密集牢固,不可攻破。薛裕明白自己该采取什么对策了,他立即传令,收拾好战友的尸体和马匹装备,全军马上撤退!

当塔瓦哈纳国王看到南循军象风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时,他明白,自己终于把强敌击退了,胜利终于属于健驮罗国。幸存的健驮罗战士们含着热泪,举着弯刀,在那里欢呼不已,家园和亲人终于在自己的浴血奋战中安然无恙了。

塔瓦哈纳国王望着满地健驮罗国战士们的尸体,这场胜利来的太艰辛了,太幸运了。他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的对手对对付战象毫无经验,自己就不会赢的这么侥幸了。这些来去如风的对手是自己见过的最危险的敌人,他们现在可能躲在哪个地方一边舔着自己的伤口,一边用令人生惧的眼神观察着自己,如果一旦自己掉以轻心,他们就会象狼群一样又扑过来。

回到健驮罗国,塔瓦哈纳国王下令军队和全国依然处于战争戒备,他明白,敌人连自己战友尸体都全部带走的逃跑,绝对不值得健驮罗国贵族们那么高兴。

没过多久,消息从信度河下游传来。

薛裕回到循安城(喀布尔)后,一口怒气难消,很快又于六月九日率领二万骑兵南下到阿拉霍希亚(坎大哈),然后悄悄地直扑信度河下游,攻破了狼揭罗(现巴基斯坦乌特尔附近)后,迅速赶到阿点婆翅罗城(今巴基斯坦的卡拉奇)下,以俘虏的狼揭罗人为掩护,乘守军不注意,斩杀北城门士兵,一举占领阿点婆翅罗城,抢掠一空后大模大样地渡过信度河。

二万南循骑兵没有信度河天险的阻隔,就如同回到草原的狼群,开始露出狰狞的獠牙来。薛裕率领大军越过塔尔沙漠,偷偷地来到瞿折罗城(今印度的巴尔梅尔),在守军的目瞪口呆下,冲进城来。

在瞿折罗城冲天的黑烟中,薛裕率领沿着印度沙漠来到波理夜坦罗城(今印度斋浦尔),在城外大肆烧杀一番,杀的波理夜坦罗城里人心惶惶时,这支外来的军队又不知所踪了。

几天后,在阎牟那河(今印度亚穆纳河)上游的设多图卢(今印度的巴尼伯德)传来消息。数十名奴隶贩子押着数百名的塞种奴隶来到这里的西城门口,押送的“奴隶贩子”与守城军发生了纠纷,打扯起来。出乎设多图卢守城军的意外,数百“奴隶”也加入了战团,从随行的马车里拿出武器就开打,而且个个武艺还不错,顿时把在旁边看热闹的守城军杀地丢盔卸甲,落花流水。这时隐藏在城外的薛裕率大军顺势杀入设多图卢城。

从设多图卢城开始,杀戮和黑烟笼罩着富庶的五河流域(印度河、恒河等五大河流上游集聚的地区),发了狠的薛裕一口气攻陷了至那仆底城(今印度的费罗兹普尔),者兰达罗城(今印度的贾朗达尔),埝加城(今巴基斯坦的古杰拉特),僧柯补罗城(今巴基斯坦拉乔里),很快就从东面逼近了健驮罗国的后方,信度河东岸的坦叉始罗城(在今巴基斯坦伊斯兰堡附近)。接到这一战报的塔瓦哈纳国王和还沉侵在胜利喜悦中的健驮罗国贵族们顿时目瞪口呆。

而更让他们心惊肉跳的是另外一件事。没有好气的薛裕自从渡过信度河攻入天竺后,不但下令一路上杀光烧光,还将所有俘虏的自称高贵贵族的婆罗门和刹帝利们当成异教徒统统斩首,然后把他们的首级挑在大路边的高木杆尖上。从翟折罗到僧柯补罗城,不光一路尸体遍野和黑烟冲天,而且在大路上还竖了一排排的高木杆,上面挑着以前无比荣耀高贵的婆罗门和刹帝利的首级,让人触目惊心。血腥的杀戮震惊了信度河和恒河流域信奉婆罗门教的各国,他们心惊胆战地把薛裕称之为阿修罗,希望他们的梵天、昆湿奴、湿婆三大主神能下来惩戒恶魔,拯救众人。

就在塔瓦哈纳国王和其它人默默祈祷时,一个人终于来拯救他们了。他就是这片领土名义上的统治者-普拉蒂哈拉国王。

已经占领曲女城(今印度恒河流域的勒克瑙)的普拉蒂哈拉国王建立了自己的巴利哈尔王朝。自从戒日王后,曲女城一直是天竺统一的象征。普拉蒂哈拉国王占领了这里,不由踌躇满志,正在同自孟加拉的帕拉王朝及由德干北上的拉喜特拉库塔王国争雄北天竺。听说自己的后方和基地恒河上游和信度河出问题了,不由大惊,连忙抽调了三万人马连夜赶了过来。

在屈露多城(今印度的昌迪加尔附近),普拉蒂哈拉国王汇集了附近的王公调集来的三百头战象和一万五千步兵。

接到情报的薛裕豪不犹豫地掉头南下,不慌不忙地离开河流众多的五河流域,来到印度沙漠旁的阿博赫尔,与率领三百头战象、一万名骑兵、三万五千名步兵追来的普拉蒂哈拉国王对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