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作者:花满桑路      更新:2019-10-11 12:17      字数:2137

北藤狂的伤自然无法一夕之间便好,于是日日命媚流陪侍在他身边,媚流早想要回中原,如果说苦恨的可以让人爱上下药之人,那么“爱”自然可以被时间所湮灭,就算不能湮灭,能够减淡也可以,但是北藤狂似乎早看出了她的想法,不但不放人,而且时刻粘住她,基本上,能看到媚流的地方就能看到北藤狂,想找北藤狂就先问问妖姬大人在哪里。

秋风起,北风吹,满天的枫叶落得一山一林皆斑斓,层林尽染处,似乎去年秋未尽,寒鸟哀鸣处,宛转啼声更增愁,时已至深秋了。

北藤狂与媚流流连于小山不愿搬进府衙,城中的府衙早已经修缉好,随时可以搬进去了,但是北藤狂仍旧喜欢居住在帐篷中,夜里搂着那个可人儿一同倾听夜风的声音,那种风摧狂一切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怀中搂着温暖的她,虽然不甘不愿可是仍旧柔软地蜷伏于怀,不吵不闹的她,像一只收起了爪子的猫,听着外面的风声,让人感觉天地间只有他与她,他就是喜欢这种被世界孤立得只剩下两个的留在世间的感觉。

媚流不想搬到府衙,是因为她觉得这样的气氛,让她想起前世和朋友一同露营的日子,新鲜有趣,不受拘束,再加上这里地处背风,也并不算太冷,于是便在这里继续住下去,等待北藤狂伤好赴前线。

静夜无声,只有山风阵阵,北藤狂又一次把她从梦中摇醒,要她听着外面的声响,却又只是叫醒她一半的神智,在她的耳边低低道:“你听,又起风了,再过一个月,就要入冬了。”

媚流睡眼惺松地伏在他的怀中,意识不清地烦躁道:“是啊,入冬了,入冬了,寒号鸟要冻死了。”

可不可以不要吵?

“是啊然后熊也要冬眠了。”

“是啊,熊也要冬眠了。”

“蛇也不出来了。”

“蛇不出来了。”

“农民们也要完成了农活,开始农闲了。”他的声音低得若无,带着一丝丝的诱惑。

“农闲了。”她频频点头,哪里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媚儿,你开始爱上我了。”他在她的耳边轻声首。

“爱你了。”她完全无意识地跟着他的引导说下去。

“你爱我。”黑暗中,他却能捕捉到她的脸,精锐的又攫住她的脸。

“我爱你。”她呢哝着。

“对,你的眼里有我。”

“有你。”

“北藤狂。”他道。

“北藤狂。”她跟。

“北藤狂。”

“北藤狂。”

他的语气无比的诱惑轻柔,听着她跟随着他的思路走,他轻轻地笑笑了,这是一种催眠做法,在半睡半醒中给她灌输这样的思想,一日不见效,两日不见效,然而时间久了,那一夜夜不住灌输的结果,便会自然而然地在她的脑中深根,变成一种潜意识。

但是这种潜意识不能太复杂,所以他选择了“我爱你”,而不是让她忘记玉睿,去了一个玉睿,她的心也仍旧不是他的,不如让她直接爱上自己。

苦恨,其实,他给她吃的,哪里是什么苦恨,他的自尊心也不容许他给再她喂食苦恨,难道他北藤狂搞不定一个女人吗?

所以他给她喂食的,不过是普通的山楂开胃丸!

如此这般,北藤狂的伤势一天比一天好,昨天还只能侧卧着处理军政大事,明天就能半坐起来翻看书籍,后天便见他已经能自己站起来走上两步,他已经开始坐在床头,手批军报了。

经常是两个人,一同坐在床边,北藤狂批着军事前线的事务,涉及人事到军银到官职,,媚流批着无情门的事务,各做各的,偶而会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这个城池久攻不下,里面守军守得很严,能不能在最小量的损失下拿下这个城?”北藤狂笑问道。

媚流想了想,道:“这个城有多少人口,来自哪里,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大多数士兵是哪里人?”

又问了不少问题,她一边串问下来,北藤狂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回答道:“是个小城,叫粮定城,原住人口不过一万五,如今守军五千,再加上刚刚被攻克的祈城的逃入这个小城估计有三千左右的居民,全算起来,总人数在两万三,假定要破城,那么时破城时,去除实在不能帮忙的老弱病幼和伤残兵卒,可以参与守城的士兵与居民可以肯定在一万八千之数,其中青壮男子占六千数,青壮女子占九千数,其他年纪大的或是有病的,但是仍然行有余力可以帮忙的占三千数。”

他回答得也很认真,一点也不担心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她能不能参战。

情报收集得挺全呀!媚流瞥了他一眼。

战争中,城中的男子俱往从兵,现在所余的人数本来就不多,那么说来,男子数目地少于女子数目是意料中事,再加上那么多的破城之民,现在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城中现在必定是人人惶恐!

媚流充分调动脑中对于前世的记忆,看看有没有合用的案例,她微微侧着头,迎着帐窗的一缕阳光,秀眉暗蹙,乌发闪烁,风起处,暗香浮动,万般风情在眼前,极令人赏心悦目。

北藤狂微笑着欣赏这幅美景,突然诗兴大动,顺手扯过一张玉版纸,挥洒文字,信笔而书:“美人凝眉寄沉思,不思郎君思兵刈,银针渡去势如竹,城楼将军黯然泣。解甲今日更何堪,红颜笑尽匹夫狂,何以解得美人颐,瑶台琼花本妖姬。”

笔力仍是虬劲有力,如龙腾虎跃一般,披洒在纸上,略一思考,又在右下角用廖廖几笔劲道的线条勾勒出她凭窗凝思的模样,虽然笔法简练却肖似比无,足见被画之人早已经深深根植于绘画人之心。

他微微对着窗把字画吹干,压入一叠书画中,回头看她。

媚流犹在沉思,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拿着这个粮定城的基本资料犹自在心中盘算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