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万道同源，玩法皆有其根，终会殊途同归，极数法相不是你们能看的懂的，老夫也看不懂。”

方苍老目一横，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方乾异常，伸手压下了众人的波动，实际上，连他都不清楚，方乾的战力到底有多么恐怖。

如今的二人，已经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一月前的生死大战，方天借通天棋盘之威，将魔灵引入万古坟冢，那道恐怖的存在出手将其抹杀了，现在的方乾亦是如此，不管他身后是怎样的力量，都已经远超出了这片天地的承受范围。

哗啦！

某一刻，虚空突然传出异动，无尽虚空中，一道道秩序神链降下，仿佛从万古而来，散发寒光，对着二人同时落下。

这是天地无法承受的征兆，两人展现出来的气息，已经到了这片天地能够承载的极限。

然而那些秩序神链还没有完全降下，便是一阵急速的抖动，随后快速收起，消失在了虚空中。

“呃……这是？秩序神链怕了？”

有人下意识的开口，话一出口，他就是脸上发烫，秩序神链是天地所生，怎么会有惧怕的感情，可是刚才它的表现，分明是有一道人性的气息。

“不是怕了，是它根本靠近不了，天道有知，恐怕已经舍弃了这片天地！”

南宫家族的强者开口，周围众人听的心中冒凉气，身在战场之外，他们虽然能够感受到那种恐怖绝伦的气息，但亲耳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惊愕。

“天黑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抬头望去，夕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长空中出现了大片的浓云，遮天蔽日，黑漆漆的虚空，像是要塌陷下来一样。

“方天，我送你上路。”

方乾突然露出一丝笑容，眼眸中黑白二色消失，透出一双眼眸，那道眸子清澈无比，其中没有任何的波动存在，仿佛初生的婴儿一样，一句话出口，好像是对着多年的老友叙旧一样。

他按在胸口的手停住了，一道沉闷压抑到了极点的气息，正在其中凝聚，仿若关押了五金岁月的古兽，等待着被释放，充斥无尽的暴戾。

而在他的身后，所有的金色光芒皆数消失了，化成了浓郁的黑色，连同那道虚影也变成了灰色，开口说法。

咚！

巨大的心脏跳动声响起，一缕黑色的气息，从方乾胸口出现。

方天心中无数念头闪烁，在思考对策，对方能有这样的把握，恐怕有一击必杀的信心，他与方乾只交手过一次，心知此人心性。

铛！锵！嘭！

连续几道浩大宏音响起，方天身边各种密保全部发现，大罗仙金神钟在前，九天玄玉无道碑在后，方天画戟嗡鸣，发出灼热的战意。

方天身上金色的战甲浮现，先天一炁最终没有打出，而是悬在他头顶。

轰隆隆！

蓦然天塌地陷，方乾胸口一道黑色气息出现，紧接着一股如泥浆般的黑气气息涌出，飞速在虚空中幻化。

大道茫茫皆裂，朗朗乾坤俱崩！

噗噗！

百里之外，数百道身影没有丝毫的征兆，突然间崩裂了，身死道消，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这是一些境界较低的弟子。

“妈的，老夫撞邪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名老妖孽大骂一声，抱着头转身就走，完全不想再停留片刻。

“这感觉，怎么像是从万古坟冢来的一样”南宫家族的强者脸色严肃，双手紧紧握拳，连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如此紧张。

“小子，快走！”

黄牙老头和盗圣同时大吼，方天早已经迈开脚步，朝着传送阵的方向冲去，那道气息出现的瞬间，他已经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正面抗衡。

“不用走了，一切都会结束，人生有一死，活着，不过也是尘世一浮游。”方乾浑身无瑕无垢，眸光清澈。

轰隆！

天地破碎，那道黑色的气息过处，虚空湮灭了，虚无之力没有出现，似乎极为忌惮那道气息。

长空之中，一个硕大的头颅出现，黑色的气息不停变换，挤满了整个天地，正在飞快的成型。

“这又是什么怪物！”

方天心中一声大骂，直觉告诉他方乾控制的应该是某个极为强大的强大，甚至让黄瑶老头误以为是禁忌力量。

嘭的一身，他脚下的虚空塌陷了，大罗仙金神钟发出一声剧烈的嗡鸣，上方所有的先天纹路暗淡，钟身也变形了，九天玄玉无道碑倒飞而出，轻的仿佛一片风中落叶。

“先进去阵法！”盗圣长呼一声，飞快收起了空中的魔晶，拉起白州，朝着不远处的传送阵飞去。

“说了你们走不掉，何必浪费时间。”

方乾冷笑，双手一指，四人前面的虚空崩塌，一道黑色气息出现，如大江断流，挡住了去路。

盗圣脸色微微变化，手中数十颗魔晶直接甩了出去，每一颗魔晶之中，都有一道耀眼的光芒亮起，触及到那道黑色气息的时候，蓬然发出炽烈的光芒，魔晶随之炸裂。

风浪倒涌，数十颗魔晶没有能够伤到丝毫。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方乾冷笑一声。

“住手吧，给我圣门一个面子。”就在此时，前面的虚空突然大动，一道魔气长虹显化，秦瑶身姿动人，立在长虹上，面对方乾开口。

秦瑶的出现，让很多人不解，方苍老眼中露出几点寒芒，前所未有的严肃。

“秦仙子，你要挡我？还是要护他？”方乾明显也是有些意外，秦瑶身份极其不凡，身后代表的圣门，而圣门，从来都是神秘和强大的代名词。

“极数法相，自古天地不显，何必斗的你死我活，方天早已被生死莲花令标记，圣门自会出手，今日战局，不利于人族，大战之后，理应休养生息，徐图缓进。”

秦瑶一句句娓娓道来，声音中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秦仙子说笑了，我与他有生死大仇，不可量力，且天地间自古从无两尊极数法相存在，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情，可也到不了我头上。”方乾眸光清澈，漫天涌动的黑色气息暂时停歇。

秦瑶面色不变，笑道：“生死莲花令，相比方少爷知道，圣门之事，不由他人插手。”

一时间空气突然安静，方家众人心中一个咯噔，秦瑶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其中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方乾如果出手，等于是干涉圣门。

生死莲花令，令出必杀！

方苍心中也犹豫了，秦瑶和方天二人之间，现在看来颇为熟悉，否则以圣门传人的身份，绝对不会轻易出头，还能说明一点，秦瑶的话语，代表的是圣门，倘若真的追究下来，他可没有把握挡住圣门的力量。

“哈哈哈！”

死寂中，方乾突然发出一声狂笑，眼中的清澈荡然无存，代以强大的杀伐之意，大声道：“秦仙子，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万年期将至，即使是你圣门，也无暇他顾！”

啵！

天地间黑色气息再次大动，疯狂的包裹向方天。

“快走，我来挡住他！”秦瑶脸上笑容骤然消失，身上湛蓝色的星辰砂留下，化成了铠甲，素手浮动，手中出现了一颗七窍符石。

“你？”方天微微一愣，秦瑶修为强大，但是对阵方乾，恐怕有所差距。

他没有察觉，旁边的黄牙老头却是发出一声惊呼，双眼死死盯住了秦瑶手中的七窍符石，神情颇为激动，抖得和筛糠一样。

“秦仙子……这是……那尊宝贝？”黄老老头声音都开始发抖。

“不错，正是千机变。”秦瑶淡淡一笑，用力一捏七窍符石，脸色蓦然苍白了一分，同一时刻，一缕神识从他额前出现，打入了符石之中。

哐当！

眼前蓦然黑暗，一股强大道不可抗拒的力量袭来，方天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形就是被那股力量推开，反应过来之时，脚下突然变得凝实，已经出现在了传送阵上。

“秦仙子快走！”盗圣倒是完全无恙，闪电般将几颗魔晶打入阵法中，奋力一掌拍下，传送阵隆隆大动，浮光一闪，就是消失在天地间。

“不可放他走！”

突然发生的一幕，其他人同样没反应过来，就在方才，竟然像是时空错乱了一样，众人只觉连思绪都静止了，方苍脸色铁青，大声道。

“算了，已经远去，那道力量难以阻止。”方乾双眉凝蹙，深深看了一眼几人远去的地方，漫天的黑色气息随之崩塌，重新汇聚在他胸膛，天色这才变得透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