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这江山和江湖真寂寞
作者:金不焕      更新:2019-10-18 04:22      字数:8236

没有江世子的大好当阳城,在这个冬天格外地冷。

与其说是冷,不如说是少了太多的热闹。

人们老是感慨,以前每年的这个时候,整个当阳城只要是世子驻足的地方。

那场面,肯定是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

三流纨绔们是装逼,二流纨绔们那叫瞎折腾,搁江世子这里叫啥?

俩字,日常。

自打江世子消失以后。

当阳城内刚开始还是万人叫好,普天同庆。

那个走到哪就要搅的哪里不得安生的家伙终于不见了。

可后来没多久,许多人忽然发现。

哪里好了?好个屁啊。

往日里街道上总会有很多手艺人,诸如表演杂技的,耍宝卖弄的,还有那些争强斗狠的剑客与角斗士。

每当姓江的世子带着他那前呼后拥的队伍路过时。

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卖弄起来。

但凡能入世子眼的。

或是能让世子笑一笑的。

那可是实打实白花花的银子票子糊在脸上。

用世子的话来说。

“可以啊,该赏。”

每年每月每日尝过甜头的人太多了,大家都习惯了,有很多人甚至都展开了专业的“碰瓷”活动。

啥事都不干了,就去逮江世子。

没办法啊,谁让他老江家的儿子,就是这么让人‘爱’呢?

今年的这个时候,当阳城明显萧条了很多。

大家一下子都没了兴致,没了动力,早早就回家窝到暖和的炕上去了。

青楼妓院们依旧红火,只是姑娘们再也不会那么认真地去钻研探讨如何能得一人心了。

春风馆前转角处此时有一个乞丐冻得直哆嗦。

于寒风凛冽中,他忽然怀念起了从前。

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那时自己刚来到当阳城乞讨没多久。

有一天在春风馆前碰到了一个英气逼人,桀骜不驯的年轻人。

身如青松,面如温玉。

锦衣夜行,素袖藏金。

更难得有一双眸子深邃如海,让人难忘。

当时自己油然而生止不住地赞叹了几句。

没想到的是,那个年轻人在听到自己的赞美以后,瞥了自己一眼。

当晚居然派人让自己进入了春风馆里,还白白享受了一次春风馆最高规格的待遇。

吃、喝、嫖、赌、样样管够,比神仙还神仙。

每每想起那一夜,乞丐总会在跟他人聊天吹牛逼的时候一拍大腿大喝一声。

“真他娘的畅快。”

乞丐今天忽然有些难过。

心想那个面如温玉眸光如海的年轻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自打他走后,自己的日子过是能凑合着过,可现如今那些来春风馆的老爷大人和王八羔子们。

给自己扔的钱不是几个铜板,就是半两碎银。

有一次破天荒是完整的银子,不过也就三两罢了。

以想到这里,乞丐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拿出怀里的红薯啃了一口,看了一眼远处空落落的街道。

“唉,该换地方了。”

他说。

没有江世子的当阳城,对于寻常老百姓们来说,忽然少了太多太多茶余饭后的热闹与笑料。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带着他的“检察队”来检察民生了。

世子不仅仅浪荡风流喜怒无常,往日里还特喜欢自秉为正义之师。

大概是因为太闲了,所以只要他碰到的事,哪怕是谁家的老母猪丢了。

只要他心情好,也会发动人群去找。

找不到?没事,世子买两头送你。

这支“正义之师”有时候还真做过许多好事,但又有很多时候即使能做,却没做,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心情比较差吧。

由于世子是出了名的护短,所以更多时候,没少直接或间接地做一些胆大包天伤天害理,怂恿包庇的罪人罪事。

一来二去,世子所到之处总会留下诸多负面评价,多过那些在众人看来只是皮毛功夫的好事。

全当阳的人还都知道,世子好玩,性野且心大。

以前每年过年的时候,世子都有固定的几项活动。

分别是“跨年架”、“跨年炮”、“跨年闹”。

做完这三样,世子会去城隍庙里上一炷香,鬼才知道他每年去求啥,求长生吗?可赶紧拉倒吧。

今年眼看就快过年了,城里却没了半点动静。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今年还能看到世子那老三样吗?

对了,世子那“跨年炮”,到底是烟花爆竹的鞭炮,还是与美人在床底上的连天火炮啊?

还能不能搞清楚了啊?

往日里但凡这个节气,那些地痞流氓江湖客们几乎都消失了,生怕被世子给收拾了,生怕被当成是“跨年架”或是“跨年闹”的活动对象了,今年这个节气中大街小巷里的混杂鱼龙就冒出来了很多。

还有往日里那些咒骂连天讨厌世子的人们,更是高兴的又蹦又跳。

以前在路上大家是夹着尾巴低着头走的。

现在那叫一个抬头挺胸,斗志昂扬。

一幅幅桀骜不羁,指点江山,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在这段时间里,整个中州的纨绔队伍里更是涌现出了无数的后起之秀。

一个个竞相开始模仿起江世子来,或是意图超越取代江世子。

可惜了,大多数都是照猫画虎学了一个四不像。

偶尔有一两个比较出挑的年轻人,可不管怎么翻腾来翻腾去。

就是差了那么一些力道。

少了那么丁点味道。

唉,寂寞。

真他娘的寂寞。

李唐腆着两三百斤的身子,躺在椅子上满是百无聊赖。

有一个男人带着两位仆从来到了他的面前。

为首男子看模样是一名文士。

他恭恭敬敬地开口道。

“在下方邵,受家主徐筹徐大人之托,今日特地前来拜会李公子。”

李唐斜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

“徐筹?听名字挺熟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尘州里的一个四品知府吧。”

文士咳嗽了一声。

“李公子好记性,家主正是那徐知府。”

李唐爱搭不理地又问了一句,“他让你来有什么事?”

“家主素闻李公子您酷爱收藏古董。”

“他特地命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一万一千二百两银子从黑市里弄来了八龙吐珠壶。”

“他千叮咛万嘱咐,说是这等上好的古玩,一定要送给这世间的慧眼之人。”

“徐大人还说,整个西北没有人比李公子您更具有一双慧眼,更懂这些东西。”

文士一挥手,仆从立刻呈上了这尊名为八龙吐珠壶的古玩。

只见这是一个青瓷色宝壶,壶身周遭有八条晶莹剔透的烛龙,龙口有珠。

上面虽然有着饱经沧桑的痕迹,整体却依旧光鲜亮丽。

李唐眼睛一亮,这才肯动了动身子。

将那宝壶取到手里观摩了起来。

文士站在旁边一脸献媚。

“李公子,这八龙吐珠壶乃是六百年前宋灵帝在位时,送给那最心爱的妃子,文娟娘娘的宝贝。”

“壶身以青蛟石打造而成,八龙则是白咬石。”

“文娟娘娘爱喝茶,这壶是宋灵帝当初特地寻有名道人给她炼造出的宝贝器皿,每当火候到了,八龙口中便会发出轻微龙鸣音,待一壶茶彻底煮好之后,八龙口里的珠子便会齐齐滑落下来。”

“据说这八龙吐珠壶熬出来的茶沁人心脾,茶香可溢百米,入口之后更可强身健体。”

“文娟娘娘的墓被盗之后,这件宝壶便不知所踪。”

“也不知道颠沛流离了多少年,今天终于迎来了他真正的主人。”

“我们徐大人在得到这件宝壶之后,根本不敢用,更舍不得用,第一时间便令小的连夜赶来中州,赠予李公子您。”

李唐把玩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话。

“正好没事干,待我熬一壶茶喝喝看。”

文士闻言连忙快步上前。

“怎敢劳烦李公子您自己动手,这等琐事让在下来就行。”

文士立刻开始动手熬起茶水来,两个仆从在旁边帮忙。

半柱香后。

有微微龙鸣声响起,让人心神晃动。

一整炷香过后。

只听见清脆的叮铃声。

八龙口中的珠子滑落到龙腹内。

文士双手端上一杯茶递到了李唐的面前。

还真如传说一般,整间房子顿时充斥着清雅不散的茶香,闻者皆是身心放松,沉溺其中。

李唐也不客气,接过这杯茶水囫囵吞枣一口喝下。

没有半点品茶的德相,满是粗鄙的模样。

一抹嘴。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天下茶水都一个味。”

文士看到这一幕,脸上有一丝尴尬之色闪过,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拍起马屁来。

“李公子高见,高见啊。”

“这天下茶水还真都是一个味。”

“李公子不愧是这世间少有的通透之人。”

“只是简单一句话,道尽了多少山山水水啊。”

李唐轻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往椅子上一躺出声道:“闲话少说吧,徐筹大人怎么突然就想起我来了?”

文士连忙清了清嗓子,凑到李唐的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李公子,徐大人的儿子不争气净给他添麻烦,让他头疼的紧。”

“这不,前些日子强暴了一个民女,犯了事。”

李唐听到这句话冷笑了起来。

“民女?”

“徐筹大人官居四品知府,如果真只是强暴了一个民女的话,这等事需要让人从尘州跑到中州来找我?”

“他这官白当了?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立刻滚回去传话。”

“老子没那么多闲工夫。”

文士顿时满头大汗,连忙又压低了一分声音。

“李公子慧眼如炬,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

“我家徐少爷强暴的不是别人,是尘州三品官衔陈尚书的外甥女。”

“陈尚书和我家家主是死对头,这次的事对方强硬的狠,势要撕破脸皮。”

“这不,我家少爷前天已经被抓进大牢里了,听说被大刑伺候皮开肉绽,再过几天就要定罪杀头。”

“李公子您可不知道,我家老爷一脉单传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几天他痛心地是吃吃不下睡睡不着。”

“连下跪磕头都试过了,但对方就是不松口,不给一点私下解决的机会。”

文士每说一句话,身子就要更低一寸。

“李公子,您看能不能有时间捎句话,从中调和一下。”

“给我家少爷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李唐眯起眸子不说话。

“李公子,我家徐大人以前给李征大人当过小半年的文吏。”

文士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李唐睁开眼睛寒光乍现。

“你他妈还有脸敢跟我说这个?”

“还不嫌丢人是不?”

“还要丢到我们家来?”

“或是让我们跟着你们一起丢脸?”

文士战战兢兢摇摇欲坠,差点整个人瘫软在地。

“冤枉啊李公子!”

“在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小的只是想说…”

李唐一声怒斥。

“闭嘴,滚。”

文士慌慌张张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唐见他不走,又是一声冷哼。

“还不走?找死?”

文士忽然眼泪鼻涕一齐就出来了。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公子您有所不知。”

“徐大人这次吩咐小的一定要好好拜访您。”

“都怪小的嘴拙,不会说话。”

“小的要是搞砸了,回去以后全家上下七口人以后可怎么活啊?”

“我家徐大人常说,他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曾经能够跟着李大人身边呆了小半年。”

“不管是平时还是逢年过节,他总是跟我们说,李大人是他这辈子最敬重的人,他一生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够勉强跟上李大人的步伐,为李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这次少爷出了这样的事,我家徐大人已经无颜面对尘州的父老乡亲了。”

“更是没有半点颜面踏入中州一步,和别人说他以前给李大人做过文吏。”

李唐一瞪眼。

“你他妈的这是在威胁我?”

文士脸色一滞,整个人结结巴巴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我我我我我…”

“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啊!”

“误会啊李公子!”

“我就是想说…”

一边哭一边自己掌嘴起来。

看起来悲痛无比。

李唐眉头一皱一摆手。

“别他妈哭哭啼啼的了,烦不烦?”

“他奶奶的,徐筹他儿子儿子管不好,官不会当也就算了,连他妈的找个人来说事都找个你这样不会说话的废物。”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回去告诉徐筹还有他儿子,以后把吃相做好,屁股擦干净。”

“今天就这么一次,再有下次,让他自己直接卸掉官帽官服滚回乡下种地。”

“他妈的这都是什么破事。”

“滚!”

文士身子一震不停地磕起头来,结结巴巴不敢再多说两句话,生怕说错了,连忙屁滚尿流地离开了屋子。

椅子上的李唐一脸不耐烦,许久后又是一声暴吼。

“阿龙!进来。”

一个肃杀男子走进了屋子。

“以后这些乌七八糟的人不要随便放进来。”

“否则唯你试问。”

被称呼为阿龙的男子点了点头。

“对了,少爷。”

“今天还有两个人想要来拜访您。”

“谁?”

“一个是清州县的吕公子,说和您是朋友要来看望您。”

“吕公子?哪个吕公子?我怎么不记得了?”

阿龙走上前提醒了一句。

“就是那个去年和您一起喝过两次酒的吕轻风,您可能忘了,我还记得他。”

“哦?是么?”

“他来探望我干嘛?”

阿龙小声地说了起来。

“这个家伙之前是在清州县的明院里做事,现在从县里上调到郡里的明院去了。”

“我估摸着他是想和您联系下感情吧。”

李唐眉头一挤。

“就说我有事不在。”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离州境内棱水郡的明刺史,远道而来后李大人没见到,说是顺道有礼物想带给您。”

“哦,就说我病了见不了客,替我答谢一下,礼物搁那里吧。”

“好的,在下知道了。”

“都是些什么破事,真没劲。”

李唐啐了一口。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瞠目结舌,被李唐的口气所折服。

堂堂四品官衔的知府派人来央求他,在他的眼睛里竟然都是乌七八糟的货色?

想要“联系感情”的小干事不理睬也可以理解,但一个郡的明刺史带着礼物来探望他,竟然也是没劲的破事?

我滴乖乖,这架子也太大了吧,装逼吗?

如果人们了解李唐的话,就会知道他还真不是在徒有其表的大放厥词。

往日有言过,西北之体系为三司制。

军队独立在外,然后是一府两院分管而治。

府是官府,统领一切大小事务,拥有官兵来对内维稳。

两院则是明院和正院。

明院是监察机构,通俗点说也就是检察院。

正院是立法执法机构,简单来说也就是法院。

明院的领导叫明刺史,正院的领导叫正刺史。

如果一个人能管理一个大州内所有正院和明院的话,那么就会被称呼为牛逼的两个字:刺史。

西北人口难以计数,拥有数不清的大小乡镇郡县,也就是说,明刺史和正刺史还是挺多的。

共有四大州,中常离尘,也就是说,西北共有四个刺史。

除了蟒王江业的官衔是一品相国。

还有一个人也是一品官衔。

姓李,名征,统领四大州内所有明院正院事务,只和西蟒王一人对接,官职名为三个字。

通刺史!

除此之外,李唐的娘亲唐战,出自名门望族之后,更是一个了不起的女狠人。

一个人一旦达到了高层次后,如果不论大小,什么都要事必躬亲哪怕只是简单聊两句的话。

蟒王江业恐怕早就累死了,李征肯定也烦死了,常州太守兼先锋军大都督赵辰估计也没法正常生活了。

很多时候,连带着他们那些已经成年的亲儿子也一样。

所以此时此刻李唐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是在过分的目中无人。

对于他来说,每日每夜想要搭上他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

恐怕要比全西北的路还多。

阿龙离开后,李唐躺在椅子上有些头疼。

他忽然无比怀念起那个人来。

在李唐的心里,凡是跟那个人在一起做的事,哪怕有时候乍一看一听挺无聊的,但最后总能玩的风生水起很有意思。

两个字,有劲。

李唐默默叹了一口气想道。

“胜哥啊,这当阳城越来越无聊了。”

“也有一阵子没去打探你的消息了,不知道你怎么样了现在。”

“肯定又泡了不少妞吧。”

想到这里,李唐忍不住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

就在这时。

阿龙又走了进来。

“少爷,府外有人求见。”

李唐满脸的肥肉陡然一横,恶相油然而生。

“不是说了别来烦我么!”

阿龙走上前来低了低身子。

“好像是眺南府里来的人。”

“说是有要事。”

李唐听到这里耳朵一竖,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快叫他进来。”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个人很瘦,却穿着一身宽厚的大袄,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协调。

腰间挂着一个算盘,算珠要比寻常算盘少了很多颗,都呈紫色,看起来倒是挺漂亮。

他戴着一个很是古怪的面具。

十二生肖中班位排十一的戌狗。

他一走进来,整个房间里辉煌的灯火都突然幻灭了起来。

在他开腔后,房间里的温度才平稳下来。

“戌狗见过李公子。”

李唐一跃而起,浑身肥肉抖三抖大步流星。

“我以前好像见过你一次。”

“眺南府让你来的?有什么事?”

戌狗沉着吐出一言。

“眺南府没事,是世子让我来的。”

“胜哥他人在哪?”

“世子让我转告李公子,他今年恐怕是回不来了。”

李唐叹了一口气。

戌狗继续说道。

“世子让我带一句话。”

“什么话?”

“世子说,虽然今年他不在当阳,但每年的老活动还是要继续的。”

“他说,‘跨年炮’应该不能搁一起了,但‘跨年架’和‘跨年闹’兴许可以赶同一个场子。”

李唐一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一脸喜色一扫之前的烦恼和阴霾。

“他奶奶的,这必须的啊!”

“妈的我就等这一茬了!”

“今年什么情况啊?”

戌狗压低了嗓音,眼中有一抹厉色闪过。

“常州,高家。”

李唐愣了愣。

半晌后浑身轻颤了起来,是在兴奋的抖。

眸中光彩慑人,摩拳擦掌。

忍不住又问了句。

“我最近忙的要死,没怎么打探过消息,胜哥他近来可好?”

“世子知道你肯定会操心他,特地嘱咐我跟你说,不必担心,一帆风顺,都挺好。”

李唐听到这句话先是哈哈一笑,紧接着神色一凛。

“真的好吗?”

戌狗低了低头,清了清嗓子,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

“挺好。”

李唐往椅子上一坐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在下先行告退,李公子好好休息。”

戌狗辞行后,李唐的房间里开始有各种各样的人来回穿梭于门槛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房间内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

“高成玉你个狗娘养的东西,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院子里正在睡觉的阿猫阿狗们被这一声吓得汗毛倒竖,来来回回走动不停,眼珠子里满是惊慌失措。

今日。

世上有一个不太灵活的胖子在夜里带人夺城门奔了出去。

这个胖子有一个爱好,喜欢抄家,跟他那个柔和无比的爹截然相反,格外的简单粗暴。

坊间经常有人说,这个胖子的爹,几乎握着全西北所有大小官员的履历档案,秘闻秘辛,还有各种情报谍报。

他爹就是蟒王的左臂右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西北还有这样一种说法悄然流传着。

那个不灵活的胖子比他爹还要狠辣一分。

传闻早在十六岁那年的时候,他已经建起了一座独属于他一人的秘密仓库。

仓库里装的没有别的,只有数不清的一打打晶石,一纸纸卷宗。

在那里面镌刻着的,记录着的。

是无数人的人生与结局。

一个人哪怕是被李征盯上,被西蟒王盯上,都好过比被这个胖子给盯上。

但凡被他盯上的人。

任何蛛丝马迹他都能想办法给你摸得一清二楚,翻的一干二净。

哪怕是你一个月前的某一天里拉屎用了几张手纸,在他的面前也毫无**。

仿佛他就是恢恢的天网,世间无人能够疏漏。

就在今天,阿龙问他,我们大半夜干吗去?

这个喜好抄别人家的胖子忽然一改之前的风范。

只回了冷冷一句。

“抄斩。”

今日,乃是常玉单挑青城山第八日。

那座没有江世子的当阳城。

寂寞。

真他娘的寂寞。

寂寞到这片江山与这汪江湖里早已没了他的名字。

却漫天都是他的影子。

ps简单说三个事,第一件事,文中经常有西蟒王,还有西莽王这两种写法出现,我回头检查错字修正,发现有许多地方都写错了,天蟒的这个蟒是正确的王号,但有时候打字比较快,自己也容易被字体迷惑,就会变成西莽,刚才发现了这个经常犯的大错误,跟大家说一声,希望大家谅解一下。

第二个事,是自我批评,实在是更新速度上不去,时间少,写得慢,一写写到半夜还赶不完一章,这个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们每次久等了,我…

第三件事,感谢各位同学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每一条书评,每一张票,还有每一个打赏,时至今日,加上爱心打赏,总打赏次数已经超过三千人次了,爱心打赏无关书豆多少,但对我来说同样都是一种莫大的鼓励与认可,谢谢你们,哇,来个么么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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