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龙困永安
作者:梁佳伟      更新:2019-10-18 06:13      字数:8170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这是哪儿啊?这么黑,空气中透着一股阴冷。我正想弄明白自己的所在,忽地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咳嗽了几下,然后说道:“时运不济,我们母子贵为天命,却被董卓这奸贼欺凌,大汉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一定要让董卓这逆贼不得好死。”

隐隐约约的,还有嘤嘤的哭声,我有点儿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美国gmt公司亚太区域的销售经理邵志煜,刚参加完3月5日到7日在马来西亚吉隆坡的东南亚分公司举行的2014年亚太区域全年营销计划会。明天上午和一个重要客户约好在北京见面,所以不得不连夜坐飞机前往北京,赶场子一样出席了东南亚分公司的招待晚宴,将近凌晨1点才坐上准备起飞的马来西亚航空公司的mh370航班。

晚宴时,被灌了几杯威力强大的“深水炸弹”(大杯倒八分满的啤酒再投进去一个装着伏特加的小杯,酒劲很猛),飞机还没滑出跑道的时候,我已经响起了鼾声。

我想要睁眼起身了解清楚状况,但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一般,依旧睁不开双眼,更是动弹不得。

只听那个妇人继续说道:“说起来都怪你舅舅没脑子,独断无谋,杀几个宦官还要招诸侯进京,引来董卓这头比宦官歹毒十倍的恶狼进京,导致我们母子遭此大难。这些天我等受困于永安宫之中,衣服饮食,渐渐少缺,两天没饭吃、生病没人理都成常事,辩儿已经昏迷多日了,传侍医前来,也没个信儿,再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一个凄凄的女声回复她道:“母后大人,事已至此,不要说丧气话,臣妾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月瑶前面跟臣妾说,王允的司徒府中有位当世之神医,姓华名佗,字元化,医术之妙,世所罕见。臣妾已将手巾信物给了月瑶,让她明朝出宫,请司徒想办法,带华佗前来为大王诊治。”

听到这里,我心中愈加的奇怪,董卓、华佗、王允?这不是历史上的人物吗?旁边座位难道是演员,准备回北京拍古装片对台词吗?可是我正躺在床上,这里肯定不是在飞机上,如果是在酒店?那我怎么来这里的?昏昏沉沉,稀里糊涂中,我又沉睡了过去。

梦里远处火光照天,喊杀之声不绝于耳,滔滔江水横在身前,有名俏美的古装女子在对我呼喊:“陛下,快跑。”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恢复了意识,闻到一阵紫檀香,艰难的睁开双眼,然后,就被映入眼帘的一切惊呆了。

镂空的精致雕花窗桕中射入细碎的阳光,洒在西墙的《仕女图》上,隐约有斑斑点点痕迹。我盖着一床锦被,躺在一张柔软的木床中,床的斜对面有一座花梨木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铜镜,满屋子没有任何一件现代器具,遍目皆是古色古香,显得别样雅致。

“臣妾给大王请安。”

“草民华陀拜见大王。”

闻声看去,原来床边还跪拜着两人,一个是明眸皓齿、五官清秀、肤色如玉、青丝若瀑的花季少女,一个是方巾阔服、臂挽青囊、童颜鹤发,飘然有出世之姿的中年男人。

我脑子一阵轰鸣,接着仿佛放水开闸一般,无数莫名出现的记忆碎片,突然而然的涌入脑中。

洛阳皇宫、灵帝驾崩、少年继位、舅舅被诛、董卓进京、废帝为王、深锁宫中……

就这样,短短片刻间,如同播放电影般,我自己的记忆和一个陌生的记忆融合在一处,而这些陌生记忆碎片的主人,名叫“刘辩”!

一个只有一十四岁,刚被董卓废黜的小皇帝,史称汉少帝,现在被迫退位为弘农王,与母亲何太后及妻唐姬困于永安宫中,限制自由,禁止出入。

正史上,刘辩数月之后会被董卓赐酒毒死,这个人物实在有点打酱油。

我的历史不是很好,对刘辩没任何印象,但我意识到没有印象可不是什么好事。

面对这般不可思议的变故,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华佗开口道:“大王,请勿起身,大王所患之恶疾,积弱已深,初始之时身虚体弱,痰淤阻肺而灼烧肺络,肺络受损,肺气上逆,咳伤血膜,血溢气道,而血随痰出也。加之饮食不规律,风寒暑湿皆不能适,牵引他病,造成昏迷。太师命我进宫来诊治,草民今日已为大王开出方剂,先治急症风寒,日后仍需补气消火,多加休养,便可祛除病根,还请大王安心。”

此时的我,心里满是混乱,无法平静,想要询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华佗对着唐姬说:“今日请以草民开的药方给大王熬制,早晚可饮食少量粥食,明日我再前来复诊。”言毕,华佗起身作揖,收拾布囊退出屋内。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作为一个市场销售的精英,一向处事冷静,遇乱不乱,风风雨雨经历了很多,大场面也见过不少,但这一次,真的有些迷茫了。

沉默良久后,我压下了心里的无措与慌乱,以尽量平静的声音,对唐姬缓缓说道:“镜子,给孤一面铜镜。”听到从这个身体里发出的,明显带着变声期特点的嗓音,又是一阵苦涩。

“喏。”

收到我的吩咐,唐姬连忙将梳妆台的铜镜拿过来对着我。

镜子中映出一个眉清朗目、翩翩少年的模样。可惜的是,病体未愈、脸色惨白、神色恍惚,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

可怜风流美少年,生于末世帝王家,国破家亡烽烟起,飘零沦落梦天涯。

皇帝的妃子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一代代传下来,基因会越来越好,所以不论汉、唐、宋、元、明、清这些朝代中后期的皇帝正常继位的情况下,很少长得歪瓜裂枣、天生愚钝的,难怪香港富豪霍启刚会娶郭晶晶、梁锦松会娶伏明霞,豪门世家是很看重遗传基因的。

我总算意识到那些涌入脑海中的记忆碎片,究竟来自何处了——这些记忆碎片,正是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

我,现在到底是邵志煜?还是刘辩呢?亦或是邵志煜和刘辩已经合为一个人?

“辩儿,先把汤药喝了,快把镜子放下,月瑶,将汤药端上来。”何太后闯进进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

何太后一听说儿子醒了,马上过来探视,并让侍女月瑶赶紧依华佗开的处方,熬制汤药,准备亲自动手喂药。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宫装华丽、母仪天下的何太后,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女人,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女人就做了太后。

何太后出身低微,一个南阳屠夫的女儿,靠着姿色和手段,一步步从宫女当到贵人再被尊为皇后、太后,也算是位历史有名的后宫狠角色。

后宫里无论谁怀孕都得自觉堕胎,否则会遭到何后的打击报复。唯一的意外是王美人,王美人怀孕,被何后喂堕胎药,结果孩子还是保住了,她把刘协(汉献帝)偷偷生了下来。可惜生完孩子,何后还是没放过王美人。

可何后对自己的亲儿子很好,不像唐朝的武则天那样毒辣,刘辩也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母凭子贵,母子相依,她知道,儿子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有多么重要,有他在,才算有继续生活下去的期望。

唐姬收起铜镜,站到何太后身后,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发呆的我,泪水渐渐朦胧了她的眼睛,好半晌,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酸楚,放声痛哭。

只见唐姬,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

这一声哭,哭得我一阵心酸,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地哭了?成何体统,辩儿醒了是好事,不要在这儿煞风景。”何太后脸色一变。

唐姬的委屈我懂,花季般的少女,进宫经历一系列的遭遇,前景难料,还要受着婆婆的刁难,这些都不是她这个年龄所应该承受的折磨。

侍女月瑶扶起我。

“来,快喝。”何太后边吹边将白玉瓷勺送到我的嘴边。

我眉头紧皱,只好顺从地一口一口将苦口良药饮尽。来到这里,宫廷美食还没尝到,第一口喝的却是苦汤药。

何太后放下空碗,看着我精神已经转好,心放下了很多。

“母后,孩儿没什么事,只是头还有些昏沉,想要独自呆一会,你们先下去吧。”我强打精神道。

“孤明白,辩儿,躺下好生休养,月瑶在门外候着,你有事随时吩咐。”留在永安宫服伺何太后、弘农王刘辩和唐姬三人起居的宫女只有月瑶一个,十常侍事件以后,宫中几千太监被杀,所以董卓以人手短缺为由,没安排其他宫女太监到这里。

为了照顾好刘辩,习惯被人服伺左右的何后暂时不得不自己照顾自己了,这也看得出刘辩在何后心里比她自己还重要。

待房中只剩下我一个人之后,我不禁叹息道:“这也太扯了吧。”扭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铜镜,身体内两种记忆交织在一起,许多原本不明白不清楚的事情,此刻也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who,我是谁,此时此地,我认为是在一个虚幻的时空,而真实的世界里,我的记忆只停留在2014年3月8日凌晨登机,坐在座位上,渐渐的睡去。后来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来到了这个时空,成为了另外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少年皇帝,准确的说,是前任皇帝。在这里我只能是刘辩,躯体、器官,包括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刘辩的。

where,我在哪,雒阳(东汉末年称雒阳,曹丕称帝后改洛阳),刘辩从小在一座道观里长大,汉灵帝刘宏以前的孩子都夭折了,何后觉得皇宫里煞气重,刘辩一出生就被她送到一个道观中,由一老道士史子眇(miao)抚养,据说这老道士道术高明可以保护皇子。后来才被接到宫中,对于现在外面的大千世界,我和刘辩都是陌生的。

when,现在时间不是2014年3月8日,而是东汉末年的一个冬天(公元189年10月,汉少帝被废后,公元190年正月改年号为初平元年),真正的三国割据时期还没有形成,目前还是处于乱世群雄的局面。

what,历史不好的人,甚至可以说99.9%的人不百度搜索一下是不知道刘辩的,现在坐在皇帝位置上的人是我那个命很硬的同父异母弟弟刘协,就是后世所说的汉献帝。那么问题来了,我还有什么用呢?说不定很快就会被董卓害死,如果死掉,我应该就和刘辩一起永远消失了吧。

所以,当务之急是身体康复后,我必须得想办法逃跑。最让我无奈的是,我该如何逃出宫呢?

how,怎么逃?逃到哪?印象里现在的汉朝版图,西面是董卓的老家、东面有奸雄曹操、北面有土豪袁绍、好像只有南方安全点,孙氏家族还没占领江东。从洛阳到上海,乘飞机是两个小时,高铁九个小时就到了,但如果从洛阳走到吴郡(上海)得多久啊?这里最快的交通工具好像只有骑马了。

此时的天下形势是这样的。

东汉时期,州刺史原本仅仅是一个基于监察功能而形成的官位。慢慢地,随着中央集权的加强,这些派驻地方的监察官员的权利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了这个官员署理整个区域行政、军事的一个制度。州刺史就变成了州牧,州就正式形成了一个独立的行政单位。

由于地方的权利过大过强,在东汉末年,一个地方的州牧通常就成了这个地方封建军阀割据的最高首脑,名义上这些人仍旧是大汉的臣子,接受汉室的册封,但实际上都在各自的区域实行着完全独立的体制。

东汉全国设十三州,一州所辖郡、国多少不等。

司州,亦称司隶校尉部:分置河东、河内、平阳、弘农、河南尹等四郡一尹,下辖五十五县,约今陕西、山西、河南省部分之地。

幽州:分置涿郡、代郡、渔阳郡、上谷郡、辽西郡、玄菟郡、乐浪郡、右北平郡、辽东郡、带方郡、燕国等十郡一国,下辖六十九县,约今河北、辽宁与朝鲜半岛部分地区。

冀州:分置中山国、赵国、常山郡、河间郡、渤海郡、广平郡、清河郡、魏郡、博陵郡、巨鹿郡等九郡二国,下辖一百二十三县。约今河北、山西东部、辽宁及河南省黄河以北地区。

并州:分置雁门郡、新兴郡、太原郡、西河郡、乐平郡、上党郡等六郡,下辖四十四县,约今山西、陕西省及内蒙古自治区的部分地区。

青州:分置济南郡、乐安郡、城阳郡,东莱郡、齐国、北海国等,下辖六十二县,约今山东省。

兖州:分置陈留国、东平国、济北国、济阴郡、山阳郡、任城郡、东郡、鲁郡、泰山郡等,下辖七十一县,约今山东省西部和河南省东部地区。

豫州:分置陈郡、汝南郡、弋阳郡、颍川郡、梁国、沛国等,下辖九十四县,约今河南省。

徐州:分置东莞郡、下坯郡、广陵郡、琅琊国、彭城国、东海国等,下辖五十县,约今江苏省。

凉州:分置敦煌郡、酒泉郡、张掖郡、武威郡、西平郡、金城郡、陇西郡、南安郡、广魏郡、安定郡、扶风郡、京兆郡、北地郡、冯诩郡等。下辖九十八县,约今甘肃省。

荆州:分置襄阳郡、南阳郡、南郡、江夏郡、长沙郡、零陵郡、武陵郡、桂阳郡等,下辖一百六十七县,约今湖北、湖南及河南、贵州、广东、广西等省的一小部分。

益州:分置阳平郡、武都郡、汉中郡、巴西郡、梓潼郡、巴东郡、广汉郡、巴郡、涪陵郡、江阳郡、踺为郡、汉嘉郡、蜀郡、永昌郡、云南郡、建宁郡、兴古郡、朱提郡、样珂郡、越隽郡等,下辖一百四十六县,约今四川、重庆、云南、贵州地区。

扬州:分置庐江郡、丹阳郡、吴郡、会稽郡、豫章郡、九江郡、庐陵郡、建安郡,下辖一百六十县,约今江苏、安徽、江西、浙江、福建等地。

交州:分置交趾郡、郁林郡、苍梧郡、朱崖郡、高凉郡、南海郡等,下辖一百零四县,约今广西、广东省及越南地区。

东汉时的扬州和徐州并不是现在的扬州市和徐州市,而是东汉十三州之一的大州。州下面是郡,郡的行政长官是太守,跟郡平级的是国,皇帝的兄弟被封王,皆有国号封地,比如,汉献帝刘协,之前是陈留王,所以兖州的陈留,一段时期为陈留国,一段时期又改为陈留郡。国的行政长官不是封王,因为封王只是领取封地的俸禄而不参与管理,也不是太守,而是相。所以,十八路诸侯反董卓联盟里的首领不是刺史就是太守,只有一路队伍的首领与众不同,为首的是济北相鲍信,这个济北相就是济北国的行政长官。

夜,司徒府,密室内。

“王司徒,弘农王已经有所起色。他此番身患寒热之症,需要补气驱寒的长白山人参滋养,可如今天下大乱,刀枪四起,皇宫内库中上好药材已无几,仅有的一些,董贼又不让使用,长此下去,恐难痊愈。”华佗抱怨道。

司徒王允惨然一笑,说道:“元化有所不知,董贼本无打算医治弘农王,本官得知后进府向其劝道,‘听闻袁本初等十多路诸侯欲以清君侧为借口联合起兵造反,如果不医治刘辩,传出去后,更会授人以话柄。华佗是民间行脚医生,而非宫内侍医,没有官位加身,并不违反太师颁布的朝廷官员进出永安宫的禁令。此番如令元化医治弘农王,医不好,太师将少一累赘而无任何罪责;医好之,各地诸侯将再无借口起兵。’董贼思考再三后,才有这次你接触到太后和弘农王的机会。”

王允,字子师,出身山西的豪门世家,家族世代担任地方要职,十九岁开始就脱颖而出,当上公务员。

由于少年得志,为人刚正,得罪过不少权贵,但自身背景深厚,也没人动得了他。这点真的很重要,没有些背景撑腰,想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尽管如此,王允还是栽过一个大跟头,做豫州刺史的时候,他领兵击败黄巾军,在受降物品中发现有宦官张让和黄巾军之间的来往书信,王允因此揭露张让,却遭到张让的打击报复被逮捕下狱。直到刘辩的舅舅大将军何进得势,才重新提拔起王允。

董卓进京后,倒行逆施、残暴不仁,视人命为草芥。王允意识到必须采取必要的措施遏制和除掉董卓。可是,董卓手握重兵,党羽众多,如果像以前对抗张让那样来硬的,只能是以卵击石。

年纪大了,王允也学聪明了,他表面上一味听任顺从董卓,甚至,不惜矫情曲意,偏违原则,来换取信任,让董卓放松对自己的戒备,实际上却在细心计划,周密布置。

董卓见王允不但具有声望才识,而且对自己忠心耿耿,毫无二心,于是便把王允当作自己的心腹亲信,朝政大小事都托付给王允处理,并提拔他成为司徒兼尚书令。

司徒,三公之一,汉朝末年,皇帝之下就是三公,分别是太尉、司徒、司空,简单来说,就是分别主管军事、民事、水土。相当于以后其他朝代的正一品大员,因为汉代此时还没实行九品中正制,官职的大小还没有品级之分。

本来一切都在按王允设置的计划进行着,但两日前突然出现的一个意外,让王允开始小心翼翼地观望起形势。

就在两日前的冬夜,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司徒府庭院之中正开着派对,欢歌笑语、灯红酒绿。

司徒王允、豫州牧黄琬、执金吾士孙瑞三人却悄悄躲进密室里密谋着董卓。

整董卓这么大的事儿,不可能写书信来往,就像现在不能随便用手机和因特网通信一样,会被监控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家里搞个海天盛筵,歌舞升平、热热闹闹,中途主人起身说,本人最近得到一件古董,两位好友是鉴宝的专家,来一起到后面帮忙鉴赏,其他人你们继续喝酒继续听歌继续看舞。然后,进密室,门一关,在里面干什么,只有鬼知道。

“董贼进京之初,兵不过三千,本来袁绍、丁原、鲍信等人联手至少可以将这死胖子赶回老家,怎奈死胖子隔三五天就命令所部晚上悄悄溜到郊外,第二天早上再浩浩荡荡开进洛阳城,战鼓震天,旌旗招展,俨然千军万马源源不断。把大家给唬住了,不敢惹他。之后死胖子又重金拉拢吕布,刺杀丁原,收编了丁的并州军和何进余部,实力大大得到扩充。现在袁绍、鲍信都跑了,军事上难以再有人制约他。” 士孙瑞恨恨道。

黄琬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道:“董贼这人渣倒行逆施、残暴不仁、下官已为其罗列五条罪状,一、纵容士兵、烧杀抢掠;二、淫乱后宫、有悖人伦;三、诬陷忠臣、滥杀无辜;四、把持朝政、乱封官职;五、私造铜钱、破坏经济。我们必须要积极联合各地诸侯,以此罪名讨伐董卓!”

士孙瑞今晚有点亢奋,涨红着脸接口道:“难啊,现如今死胖子手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武有吕布、华雄、徐荣、李傕(jue)等悍将,文有李儒、贾诩等智囊,而且他还在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拉拢人,名士蔡邕(yong)本不愿为董卓效力,死胖子说,你不来就杀你全家,没办法,蔡邕从之。另外,还任命了一大批中央和地方的官员,告诉大家,是我禀告天子,提拔重用你的,以后你得跟着我混,不听话随时贬了你。敢反对他只有卢尚书(卢植,刘备的老师),结果昨日卢尚书惨遭流放,差点被杀头。现在朝中一切事务已都由死胖子完全掌控。”

黄琬,字子琰,江夏(今湖北武汉)人,高干子弟,爷爷也曾经是太尉。士孙瑞,字君荣,右扶风(今陕西)人,他复姓士孙,单名一个瑞。

王允摇摇头,说:“子琰、君荣,我等任重而道远,不可急功近利。各路诸侯心怀鬼胎,虎牢关易守难攻,不一定能胜……”

话未说完,外面一阵鼓噪,零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王允示意禁声,推门步出密室。只见三公子王定带十多个家兵冲了过来,高喊:“小心戒备,保护司徒。”

说完,单膝跪倒在王允面前,恭声道,“阿父,前庭发现刺客,孩儿已派兵将府内外团团围住,各屋搜查,确保阿父大人安全。”

王允吩咐道:“走,前去看个明白。”

十多名家兵前呼后拥,紧紧相随,将王允、黄琬、士孙瑞夹在中间朝前庭而行。

冲到前庭,一队刀出鞘、箭上弦的侍卫正严阵以待,在前庭围成一圈,把中间围成一个战斗区域,地上躺着数人,已倒在血泊当中。

“铿锵!”两柄长剑狠狠撞击在一起,冒出璀璨的火花,王允的侄子王凌与一个刺客正战在一处。

刺客凭着一股血勇亡命厮杀,用的是同归于尽地打法,几招下来,“扑…哧…”王凌左肩右腿被对方长剑刺中。

占到上风的刺客忽然变招,他的手中长剑陡然对准王凌的脑袋刺下。

劲风犀利,长剑划过半空,带起嗤嗤的破风声。

这一下子要是被刺中,下场不言而喻。不得已王凌故意卖个破绽,脚底侧滑,顺势跌倒,一个翻滚来到刺客身后,两旁的神箭手见自己人脱离战斗,突发冷箭射中刺客面部,刺客吃痛不住,以手掩面,长剑撒手。

王允大喊:“留活口!”

王凌一个扫堂腿撩倒刺客,跃起锁喉,欲制住刺客,怎知刺客口漫黑血,竟然吞毒自尽。

王凌起身后,掸掸身上的灰,刚向前走了两步,忽地脑袋一阵晕眩,眼前一黑,膝盖一软,一头栽倒在地。

众人慌了手脚,王定带兵扶王凌至后室,仔细清点现场后,回到王允近前施礼道:“阿父,刺客一共四人,全部是死士,刺杀不成吞毒自尽,宾客、家丁、奴婢伤亡一十七人。这些刺客受过严格的训练,遭到袭击的人都是要害中招毙命,只有王凌和歌女貂蝉受外伤暂无大碍,不过不幸的是,这些刺客的兵器上喂有毒药,恐怕……他们两个也难以活过三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qiao)江渚(zhu)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三国,你好,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