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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壁残垣，枯藤老鸦，饶是青天白日（1），也难掩凄凉孤寂。

晔璠抱着双臂四处张望，偶尔低下头研究研究地上的杂草。

羽清则四处贴符，频频施术，却始终没有什么收获。

“清清，”晔璠抬起脚踢走一颗石头，回头问道，“同样是素昧平生，为什么你肯相信沐羲姑娘，却怀疑莫府尹呢？”

“我相信或不信的并不是人，”羽清走到一口枯井边，向下望了望，又贴上一张符咒，“我有自己的判断，所以对于他们的话，会有选择地听从。”

“可是，我有点担心……”

一阵冷风刮过，晔璠打了个寒颤，缩起脖子道：“莫府尹的意思，好像是说如果查出真相，会给潋滟百姓带来很大的灾难，如果他说的是真话，咱们执意查下去，会不会害了别人啊……”

羽清漆黑的眸子沉了沉。

“真相，怎么会带来灾难呢……带来灾难的，只会是私心吧……”

说着，她无奈地笑笑：“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感觉，事情恐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哪怕把理由说得多么冠冕堂皇，错了就是错了，欺骗就是欺骗；哪怕凶手真的有再多苦衷，即便我们能理解他，但更多人，至少死去的溪江村民，不会原谅他。”

晔璠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用力点头道：“嗯！你说得对！不能因为是非恩怨放弃了真相！我要向哲哥哥学习！”

羽清弯起唇角笑了笑，原本冷清的面容顿时多了几分媚色。

晔璠很少见到她笑，顿时有些开心，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身边，道：“不过目前，我还没查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

“我也是……”羽清又敛了笑容，环顾四周道，“用了这么多符咒，使了这许多法术，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也是，”晔璠托住腮，“都过去这么久了，什么妖气怨气的，早就散了，除非啊，凶手把它们好好地保存起来，但是哪里会有人这么傻呢，哈哈哈哈……”

闻她此言，羽清猛然意识到什么，面色惊异地看了看她，随后飞快向村庄中心跑去。

“哎！”晔璠一激灵，忙追在后面，但毕竟身手差了不少，尽管拼了力气，两人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她忍不住大喊道，“怎么啦——你跑什么——不会是我身后有坏人吧！呜呜呜别丢下我啊——”

等她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村庄中心的院子时，羽清正疯狂地踢碎一个又一个瓶瓶罐罐。

“！你怎么啦？”

“你说的有道理，”羽清还在不停地找寻所有的瓶器，每找到一个，便将其踢碎，“怨气这东西，虽会自行飘散，但倘若达到了屠戮全村的程度，便只有可能是被施加外力所聚集，而所有聚集怨气之法中，最常用的便是施术者以邪门歪道将其汇聚于器皿中。”

“这样吗？”晔璠恍然道，“那我现在就帮你找！”

“不可！”羽清忙停下动作，拦住她道，“怨气伤人，摧毁器皿时必须以法术控制，你对于此法的了解不多，恐怕会因此受伤，还是站在一旁，必要时给我帮助吧。”

晔璠愣愣地点点头：“好吧……”

于是她沉默地看着羽清打碎了院内的所有容器，又跟着她看完了她接着打碎附近所有院子的所有容器。

“……”直至日头西斜，她才忍不住问道，“清清，你累了吗？”

“……”

羽清此刻的状态看起来不能再糟，不仅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而且面色惨淡、垂头丧气。

“都没有，不应该的……”

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晔璠忍不住安慰道：“没关系，这个村庄这么大，咱们才只看了最中心的几个房子，今天你太累了，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继续找。”

羽清四处看了看，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是我天真了，毕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清清你听我说，”晔璠上前拉住她道，“这么大的地方，要想一点一点查是不可能的，咱们只有等哲哥哥还有涟涟他们查到有用的信息，才能确定好调查的方向。”

羽清点点头，又道：“小璠，怨气侵体，对于人和木来说，后果是否相同？”

“不太好说……”虽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这般问，但晔璠还是认真回答道，“一般是差不多的，但是有的树木年岁久了、有了灵性，就不会轻易被夺去性命，你可以把幸存的花妖母子当做其中的一个特例。”

“……愿闻其详。”

“溪江村的绝症，是由于妖气、怨气、煞气三气侵体所致——你可知这三气的区别？”

“嗯，”羽清道，“妖气，妖族自身所产之气息；怨气，生灵死前怨念凝聚所成之气息；煞气，阴邪之物或阴邪之术所产之气息。”（2）

晔璠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

“秦夫人本身是花妖，所以妖气侵体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其实呢，你也知道，妖气这东西，对人来说伤害也不是很大的……所以，导致村中怪病肆起的主要原因，应当是怨气和煞气。

“秦夫人自身修为不算低，再加上妖族的命本就比人族硬得多，因此得以存活——类似于她，村中的一些古树啊，对于邪气的承受能力也要强上许多，这不，”说着，她指向一旁一棵看起来病恹恹的巨树道，“比如它，就活了下来，但是呢，邪气在树体内无法化解，所以它越来越虚弱，估计过不了几年就会死掉的。”

羽清看向面前吃力地举着枝叶枯败的大树，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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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天白日：汉语成语，意思1青天和白日，指天气晴好2谓大白天3喻政治清明。

2、此段解释为本作原创（胡扯），与汉语词汇含义不同。（之前济淑说的那段话是“妖气怨气戾气”，但是后来觉得不太合适，就把第三个改成了“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