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明楼也就你自己当宝。”莫止殇忽然收剑，“后日我们启程回乐安村，以后也会在那里定居，你便抱着闫明楼终老，但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一个女人就让你忘了我多年来对你的教导，就让你甘于平凡，你太令我失望了！”

“你错了，你的教导我一日不敢忘。”莫止殇的嘴角咧开一摸残忍的笑，“正因时刻不忘，我才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走上你妻离子散的老路。”

莫擎倏地瞪大眼，眼神几次跳跃，终至燃起熊熊怒火。

“妻离子散！妻离子散！”他咬牙重复，忽而仰天大笑，“我莫擎英雄一世，于你只有妻离子散四字，好！好！我便成全你，且看你如何妻贤子孝、快活一世！”

他挥剑，斩断莫止殇一缕头发。

“我教养你二十余载，今日断你发，断父子情，从今以后，你莫止殇与我再无瓜葛！”

莫止殇心里五味杂陈，看着莫擎怒到扭曲的脸，他闭眼，压下所有的情绪，转身。

“如你所愿。”

转身，踏出，与正欲进入的莫夫人正好遇上。母子俩看着彼此，都沉默着。

屋内，莫擎又毁掉了一张桌子，看见莫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这就是你生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就为了一个女人！”

看着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扭曲得不似人样，莫夫人内心也很复杂，明明是父子，为什么一个风流花心，一个却专一专情？遥远的记忆里，他们似乎也曾如胶似漆过，只是从他第一个小妾入门，感情就开始变质，一步一步，到达如今这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如果没有闫明楼，没有沈家，如果他们也只是一个小山村里的寻常夫妻，是否他们也会如今日儿子儿媳这般彼此深爱？

可惜，闫明楼和沈家就是困住了他们最青春年华的岁月，到如今两鬓斑白，一切也都回不去了。

“娘。”

耳边传来儿子的喊声，莫夫人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莫擎入了神。突然，她意识到一个莫大的惊喜。

“殇儿，你……你刚刚叫我娘了。”莫夫人的眼里沁出泪水，有多少年了，她没有听见儿子叫娘。

莫止殇的脸也有些发烫，喊出这声“娘”陌生又理所应当，而娘亲的激动令他感到愧疚。其实细想想，娘回资州城的时间虽然少，但每次回来总是要同自己亲近，是自己只顾着怨她不像一般人的娘亲一样时刻陪着自己，自顾自地疏远她，才导致母子俩越行越远。

“要表演母子情深也别在我房门口，看着恶心。”

冷言冷语砸过来，满怀喜悦的莫夫人此时根本不在意，拉起儿子的手。

“既然有人看不惯，咱们走开就是。”

“慢着，我还有事和你商量。”莫擎叫住莫夫人。

莫夫人蹙眉，“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当然有。”

凝眉盯着他，虽坚定地认为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过算了，就听听他想说什么吧。

将莫夫人让进房间，莫擎顺手将门关上。

莫止殇看着紧闭的门板，少顷，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