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辈您到底想要什么？”
楚夜皱着眉，眼前的老人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他有些琢磨不透老人的来历。
“想要什么？哈哈，小家伙，老人家我不是说了嘛，想要你做我的徒弟。”
老人抬起他那看似普通的手指，微微点了点楚夜额头的方位，笑嘻嘻的说道。
“您也说了，虽然我身上流着天荒楚家的血液。但对于您来说，似乎不算什么吧。”
楚夜稍微后退了一步，轻巧的避过了老人伸过来的手指，使得老人长眉一挑，露出了诧异之色。
“的确，楚家血脉众多，而且楚弃王和楚人狂也不是最强的那一批，他们的后代能不能再次触及那一境界皆是未知数。尤其，你这小家伙还是被放逐在凡间的血脉，任由你获得天大的机缘，怕也难以于仙中封王成帝。”
楚夜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既然前辈都已经确定了我的未来，为何还要收我为徒呢？”
老人往嘴里大灌了一口酒，大笑道：“来到这里呢，还真是个意外。本打算循着顾剑咫那个小鬼的踪迹，蹭一蹭楚家的镇界秘宝，悄悄避开虚无中沉睡的混虚，不动声色的溜进起源海域的，最后没想到竟然进了这万灵源界，还发现了这么多有趣遗迹和秘密，真是让我老人家非常惊喜啊！”
“至于你嘛，还不是昨晚楚明皇竟然降临你身了，这个小鬼现在跟在天界那位废帝身边，也算是能代表天界七圣国的旨意吧，而且他居然敢联合那个大魔头驱逐了其余十一世界部分遗留的后手，到真是让我老人家相当的敬佩啊！”
老人咂巴着嘴，一副很是赞叹的表情。
“楚明皇？好熟悉，昨晚？难道是我昏厥后，附在我身上的？怪不得浑身不对劲呢！”
楚夜低头思索了片刻，整个记忆海中，仅仅只有齐楼喊出的那一声楚明皇，除此之外再无印象。
“嘿嘿，依楚明皇这个小鬼的秉性，你能想起什么才真是见了鬼呢。”
老人嘿嘿一笑，抬起脚踹了石岩底趴着的灰皮狗：“去，给老人家我买瓶好酒。”
灰皮狗立刻蹦了起来，狗脸上都快挤出了花来，兴奋而恭敬的应道：“领命，前辈您稍等片刻。”
楚夜望着一瞬间无影无踪的灰皮狗，心中一惊，他竟没有看清灰皮狗的动作。
“这是一头地仙级别的妖狗吗？那继续蹲着的这位带走宁不二的天演宗老头，是不是也在隐藏修为？”
他目光瞥向右侧的李夷闲，静静的打量了几眼，却发现老头讪讪一笑，露出一丝献媚。
“又见面啦，小兄弟。”
“宁不二呢，他现在在哪里？”楚夜出声问道。
“他啊，已经被我宗内的长老带回去了，不入洞虚不出山......”李夷闲解释道。
“洞虚吗？”
楚夜心中松了一口气，没等他继续询问，就被放下酒壶的老人开口打断了。
“这些小事情就不必关心了，每一人都有各自的命运轨迹，没必要介入。尤其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该做出抉择。”
“抉择？前辈，你是说拜师的事情吗？”
“这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所以，我再重复一遍，小家伙你，要不要入我混元宗一脉？”
“混元宗？”
楚夜目光凝重，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混元一气太清神符的混元，这可是大有玄妙的一个词，圣人也就是混元圣人。
“对，混元宗~！”
老人缓缓站起身，一股惊世骇俗的气势，从他的身上爆发而出，分隔时空，仿佛天与地都在他的脚下颤抖，而天演宗的李夷闲已经不见身影了。
“显界十二大世界，混元宗在哪一界？”
楚夜沉默了数息，忽然问道。
老人反而是惊奇了：“关于显界十二大世界，是谁告诉你的？楚明皇和楚人狂都不可能，难道是你身上楚弃王的血脉传承被打开了？不，也没有啊！算了，知道也就知道吧，但我要告诉的是：混元宗不在其中任何一界，我们立宗在无根界海，独立于十二界之外。”
“无根界海又是什么？”
楚夜是真的不知道了，他脑海中关于三界的具体划分和地域区别，可谓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哈哈，看来你这小家伙，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只要明白大世界之外，一切尽数无根界海！”
老人眼神幽远，他透过时空，观望着整片星海。
“前辈，您到底看重我哪一点？”
“你的命格。”
“命格，是在说我的未来已成定局了吗？”
“恰恰相反，我看不见你的未来。”
老人慢慢说道：“天荒楚家虽强，但还没到盖压一世的程度，脱离了隐界皇族的主脉，也就意味被剥夺了很大一部分本源，连力量都削弱了数倍。即使是楚荒，也无法做到彻底清除生命中大道运转的痕迹。所以，你应该属于异数，而我混元宗最喜欢招收异数了。”
“那我还真是幸运呢。”
楚夜脸色丝毫未变，语气不咸不淡，甚至有点自嘲之意。
“老人家我不强求，但该告诉你的事情呢，也都会告诉你。这颗星辰，早已被诅咒，在相当长的历史之前，一群变态击败了另一群怪胎，顺路就将这些怪胎封印在了这颗星辰上。而现在，变态们都死在了劫灭之路上，怪胎们则要苏醒了，他们将要在这颗星辰上开启归墟，重现无中生有的造化。”
老人的神情肃穆到了极致，似乎有些忌惮什么，刻意的略过了一些重点。
“这颗星辰，就像是漂泊在无际汪洋里的树叶，从枯萎蔫黄变为晶莹剔透的绿叶，充满了生机与希望。只是海底，潜伏着无穷无尽的凶恶生物，都在紧紧盯着这片新生的绿叶，都想咬一口，可这绿叶目前坚硬无比、还有毒，谁都吃不消，所以啊，都等着它变软无毒的那一刻。”
楚夜接着话，沉声道：“那一刻便是灭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