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紫丁花不光彩的凋谢
作者:爱情的悲剧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924

神圣历年二零一一年夏天,帝国北部奥古斯省的贵族奥古斯丁家族,在深夜遭受罗非柴尔德家族的突然袭击,战斗激战两天两夜,最终以奥古斯丁家族被歼灭结束,史称“奥古斯流血夜”。――拜占奥帝国编年史书二零七页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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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奥帝国北部被世人遗忘的边陲小镇基斯丁的河边,老人奥利在河边割蒲苇时,在蒲苇边上惊奇地发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小孩子浑身冰冷,仿佛一块万年玄冰,连呼吸都是细若游丝,死死的抱着一块粗大木棒,被河水冲到了蒲苇上。

奥利连忙把小孩子抱上岸边,在岸边烧了一大堆火,灌了小孩子几大碗滚烫的热水下去,又在火边帮他暖和身子,许久许久小孩子才苏醒起来。

小孩子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脸上布满鱼尾纹的奥利。

小孩子仿佛受到什么惊吓,用手摸了自己的胸膛,结果什么都没有,愣了一愣。

奥利见这小孩子这样的表情,他急忙地从自己破烂的衣袋中掏出那十字项链,递到小孩子面前。

小孩子见奥利手中的天使雕像十字项链时,原本着急的情绪稳定下来,他抬起头观察着奥利。

奥利冲小孩子笑了一笑,脸上的皱纹扯动着,布满老茧的手在他面前动了动,“刚才我救你时,你已经冻僵昏迷,只好把你身上的衣服脱光,我见你身上的这件项链比较贵重,怕被别人抢去,所以我才把它藏在自己的身上。感谢光明神,现在你醒了,我把它还给你。”

小孩子伸出他的小手拿回项链,把它戴好后,冲奥利微笑道:“谢谢您把我救了,刚才误会您了,不好意思。”

奥利见这小孩子这么有礼貌,顿了一顿,连忙摆了摆手,微笑地道:“小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何会落到水中呢?”

小孩子听到阿里山的话后,他低下了头,眼泪顺着他的脸滴到地上,抽了抽鼻子道:“我叫阿瑞斯,我的家人都死光了,全都死光了。。”

奥利拍了怕阿瑞斯的肩膀,安慰道:“那些该死的盗贼团,他们会下地狱的,光明神不会放过他们的。”

小镇基斯丁因临近拜占奥北部边境,它周围常常有盗贼团出没,时常发生村庄被盗贼团洗劫,故奥利认定阿瑞斯的家人是被盗贼团杀害的。

阿瑞斯现在就像溺水的人找到救生圈一样,扑进阿里山的怀抱里,两只小手死死地捉着阿里山的衣服,放声地掏哭起来。

“呜呜”阿瑞斯的头埋在奥利的怀里,眼泪慢慢地沾湿了阿里山的衣服。

“不要哭了,亲爱的孩子,伤心的事都过去了,过去了。”奥利低声地安慰道,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地拍着阿瑞斯的后背。

阿瑞斯的哭声渐渐地减少,他喊累了,身心疲倦地趴在阿里山的怀里睡着,不久从奥利怀里传出“呼”地呼吸声。

奥利低头慈祥地看了看在自己怀里睡着的阿瑞斯,他双手抱着阿瑞斯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身向基斯丁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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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拜占奥帝国,对一个贵族最恶毒的诅咒不是“你死了就滚下地狱吧”,而是“你就要和光明圣教的异端审判所的家伙谈论教义了”。

这个如同幽灵和死神一般飘荡在帝国版图上空的异端审判所,在大陆“精神之父”光明圣教教廷称作教皇审判厅,哪怕是格拉斯哥城那位敢公开侮辱拜占奥红衣大主教是教皇走狗的迪欧斯亲王,恐怕也不敢对异端裁决所指手画脚,即使他是拜占奥的战神之子,泰坦帝国最大的公敌,也只是私下埋怨异端裁决所三架马车中的圣灵厅过于专横了点,所以显而易见,光明圣教的异端审判所何其令人恐惧。

拜占奥帝都格拉斯哥城伦布大教堂的一间会议室内。

“我已经让迪欧福骑士带领审判厅的成员去缉拿奥古斯丁家族的余孽,奥迪审判长。”红衣大主教罗迪克坐在长方形会议桌右端,犹豫了一下,对坐在会议桌中间位置的奥迪审判长道。

奥迪审判长脸色沉稳,手指不断地敲打着会议桌,并没有开口说话。

“拜占奥王室以及格拉斯哥城的贵族们都在议论着奥古斯丁家族被灭的事,他们都要求教廷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红衣大主教罗迪克吐了吐口水,紧张地陈述道。

奥迪审判长的脸色更加深沉,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请宽恕我的迟到,奥迪审判长。”年轻祭司亲自关上大门,转身后充满歉意说道,然后他面朝长桌,率先在胸口画了一个光明圣教手势,如此一来连同红衣大主教在内的教廷人士都必须起身还礼。

奥迪审判长依旧用手指敲打着会议桌,只不过深沉的脸色露出了笑容,着实谈不上高雅,低俗如寂寞骑士遇到了攀爬阳台的贵妇。

“小罗非柴尔德,我想你应该有好消息带来给我们的吧?对吧?”奥迪审判长微笑着对年轻祭司道,但是那微笑就像恶魔的微笑吓得在座教廷高层抹了把汗。

“尊敬的奥迪审判长大人,我们在奥古斯丁家里发现大量异端书籍。”年轻司祭罗菲斯*罗非柴尔德笑道,笑容像极了在座各位很熟悉的贵族作派,只不过多了点无可挑剔的狡滑伪善,“不过您交代的东西并没有找到,可能在在逃的奥古斯丁家族余孽手中。”

“小罗非柴尔德,你带来的消息真是解决了圣教庭来自该死贵族的麻烦。”奥迪审判长瞥了瞥坐在一旁的红衣大主教罗迪克开口道,“那么,现在罗迪克大主教应该有理由回复那些该下地狱的异端贵族了吧?”

坐在会议桌右端的红衣大主教罗迪克连连点头,因为光明圣教有太多罗迪克这样的睿智人物,得罪奥迪审判长就等于要和异端审判所的疯子度过余生,他想一想,身体不知不觉惊出一把冷汗。

“罗迪克,你要加派人手去捉拿奥古斯丁家族余孽!就算我们圣教庭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给别的势力得到,你懂嘛?还有罗非柴尔德家族,我们圣教庭会予以赞赏的。”奥迪审判长语毕,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众人点点头,向奥迪审判长施礼后,退出了会议室。

不久之后,光明圣教对外宣布,在奥古斯丁家族里发现大量异端书籍,判定奥古斯丁家族为异端家族,将其家族予以歼灭。

奥古斯丁家族标志紫丁花以一种最不光彩的方式凋零了。

延续十五代的奥古斯丁家族死亡了。

所有拜占奥帝国贵族都在幸灾乐祸或者摇头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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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死了,家族灭了,我还活着……老天你为何让我独自苟活偷生,我将何去何从?”

日薄西山,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将天边的红云镶上了道道金边。阿瑞斯收拾起失落的情怀,他知道有些事情根本无从选择,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走。

青铜树前方不远处出现一间平屋,一个瘦骨嶙峋的奥利立于门前,他须发皆白,满脸镌刻着饱经风霜的皱纹。

阿瑞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是他劫后余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有一丝亲切,有一丝失落,有一丝迷茫……

“我怎么会将父母和奥利爷爷联系到一起呢?”阿瑞斯自嘲的笑了笑。

奥利拿着一把铁匠的锤子向他走来,让人看着心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阿瑞斯急忙上前扶住了奥利,奥利挥了挥手,示意他松开,带着责备的语气对他说了几句,但是阿瑞斯笑了一笑,没有放在心上。

奥利见他目光有精神,面色不由缓和下来,语气也变的平和,但看到他还是一脸茫然之色,奥利不由皱了皱眉头,随后拉起他的手向平屋走去。

阿瑞斯木然的跟在老人身后,直觉告诉他,奥利对他没有恶意。奥利将他带到平屋的内院里,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木桶,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水井,随后走进了屋中。

“让我去打水?难道他要我在这里当苦力?”阿瑞斯暗暗猜想。

当奥利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知道错怪了奥利,那双枯瘦的手掌递过来一套半新的衣衫,奥利显然是想要他换洗一下。

看着奥利脸上那淡淡的笑意,他脸色不由一红,此时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衣服上还带有蒲苇。

阿瑞斯心中一阵黯然,几天前他何曾如此窘迫过,他默默的提起木桶向水井走去。冰凉的井水冲刷掉了他身上的污垢,却冲刷不掉他心中的烦恼。

阿瑞斯穿好奥利为他准备的衣服,走到茅屋前向奥利微笑表示谢意。一阵饭香传来,奥利慢慢走向旁边的灶台,同时示意他过去。

阿瑞斯端起奥利递给他的一碗稀饭,他腹中空空如也,不宜吃油腻的东西,一碗稀饭正合宜。吃过晚饭后,天色早已暗淡,阿瑞斯随阿里山走进屋里,奥利点燃了魔法灯,灯光使小屋充满了温和的暖色。

屋中摆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把靠椅,一张书桌。

当奥利走向另一个房间后,阿瑞斯躺在靠椅上心中思绪万千,但没有一丝喜悦之情。

阿瑞斯感觉苦涩无比,亲人、朋友早已魂归幽冥,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个世上,他觉得了无生趣。他自嘲:“究竟是我摆脱了命运,还是被命运遗弃了呢?”

烛泪干涸,火花最后一闪,屋中陷入一片黑暗。窗外星光点点,夜格外宁静,但阿瑞斯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清晨一缕阳光自窗外照进屋中,阿瑞斯睁开了迷离的双眼,自言自语道:“奇怪,今天父亲怎么没有派人来催我练功呢。”突然他注意到了屋中简单的陈设,他猛的坐了起来,过了好久才喃喃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前几天那个不是梦!”

他轻轻推开平屋的小门来到院中,带着花草香味的清新空气迎面扑来,另人神清气爽。淡淡的雾气缭绕于林间,缓缓流动,鸟儿遇人不惊,在树上跳来跳去,婉转啼鸣。他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受这分和谐的诗境。

“你醒了?”奥利老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阿瑞斯报以一个微笑道:“是的,奥利爷爷,没想到你也这么早。”

吃过早饭后,阿瑞斯站起身,向奥利爷爷示意在小镇基斯丁走走。

由于他长相普通,穿的衣服也是平民的服饰,故没有人注意他。此时阿瑞斯又是欢喜又是忧,喜的是他父母拼了命让他活了下来,忧的是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叫买、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但阿瑞斯却感觉孤单无比,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弃儿,被历史无情的抛弃了。

“我本平庸,既然家族被人灭亡了,为何又要我苟且偷生,又让孤独地活着?”

天空中飘过一大片乌云,天色立刻暗淡了下来。

“轰”

一声雷鸣过后,街道两旁的店铺纷纷关门,街上行人匆匆,不一会儿工夫大街上便冷冷清清,只剩下阿瑞斯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道中央。

电闪雷鸣过后,大雨滂沱而下,冰凉的雨水淋透了阿瑞斯的衣衫,他感觉身上一阵发冷,然而,更冷的是他的心,他心中凄冷无比。

“天地虽大,何处是我家?”

天地间一片雨幕,一条孤单的身影的在街道上茫然的走着,任雨点狂乱的打在身上。

“我将何去何从?几天前我还是一个贵族子弟,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尊崇……但现在我失去了一切,难道我要在茫茫人海中庸庸碌碌苟活一生?我真的不甘心啊!我要报仇!”

“哈哈……不甘心又如何,难道你能够改变这一切吗?几天前你庸碌无能,几年后你依然平庸!你如何谈复仇?”

阿瑞斯自问自答,脸上充满了痛苦之色。

“我知道,父亲从来没有怪过我,但是我真的不能够接受这个现实……”

“嘿嘿,虎父犬子,当时所有世交故友都在背后这样议论我吧。”

阿瑞斯不辨方向,跌跌撞撞跑进了一条小巷中,他感觉胸腔难受无比,一股血腥味自腹中涌了上来。

“哇”

他张嘴吐了一口鲜血,倒在了泥水中。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跟在阿瑞斯身后的奥利看着他晕倒在地上,急忙地跑过去,把他抱起来。奥利任由雨点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低头看了看阿瑞斯,伸手把阿瑞斯嘴上的血迹抹掉,叹息道:“当你在陷入迷茫的时候,伟大的光明神会指引你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