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血腥的前奏(1)
作者:落山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58

林枫自主决断的命令很快转达西班牙军团各个驻地,各个支队。[ Wap.BookYD.Com 手机阅读更爽 ]这个各军团期待已久的自主命令,让西班牙军团陷入疯狂当中,他们垂涎高卢的财富,蔑视“不堪一击”的高卢军队,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高卢大发横财。要知道,除了几个希腊化的西班牙城邦,大多数西班牙人尚处于原始部落阶段,军团从西班牙获得的收益有限,而高卢的文明比罗马更悠久,足以与希腊人媲美,上千年的财富积累散落在原始的国家制度当中,对西班牙军团和西班牙人是绝大的诱惑。

最先接到和响应这个命令的是范尼娅,她的十几个哥哥死在高卢人手上,对高卢有滔天的仇恨,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命令下发给下属的军团骑兵,要求他们取消军需护送任务,扫荡(镇压)沿途的高卢村镇。

军团骑兵大多出身帝国地主和富商阶层,受过良好教育和军事训练,武艺精湛,重视军团荣誉和军人职责,但是,他们吃不得军中的苦楚。平时,他们都携带两到三匹马,行军路上很少走路,由专门的军奴照看他们的行李、马匹和饮食起居。他们的待遇,有时候,连林枫都要嫉妒。

林枫命令军团骑兵押解军需,骑兵地执行了,沿途的辛苦让他们苦不堪言,他们必须在齐膝深的雪中跋涉,必须时刻推着或者拉着马车,以免军需车辆滑倒或者陷在坑坑洼洼中。他们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受这样的苦难!何况他们坚信高卢军力孱弱,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范尼娅押解的军需包括可供五千人使用二十天的军粮,一万支标枪,和一千套备用重装步兵装备,羽林军占领勒皮尔斯,不再需要这些军需了,林枫也没有特别下令范尼娅将军需押解进入勒皮尔斯城。这就让范尼娅有了可乘之机,她可以任意支配这些军需品。

范尼娅向林枫请命:“我军决议南下,与范德蒙德的法兰西驻军汇合,钳制德米泰的军队。”她的真实意图是南下与归化帝国的高卢部落汇合,征集和武装一支辅助部队,在卢格南部建立功勋,那里是她的父亲和哥哥们战斗过的地方。[ Wap.BookYD.Com 手机阅读更爽 ]

命令传到林恭内斯和安巴利的息冬营,丹尼•萨乌尼特和阿德巴尔•列克苏斯立刻集结军队,围攻就近的高卢部落中心城市:“我军已成功截断城内城外的联系,高卢的反抗图谋不久有望粉碎。”

不同于曾受帝国统治的卢格市镇,高卢城市人口都在三万人以下。不同于建立在商业贸易基础上的希腊城邦,高卢城市不依赖便利的交通,大多坐落在土地最为肥沃的地方:城市(手工作坊)为村落提供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品,为村落保存珍贵物品和粮食,遭遇外敌入侵时,城市庇佑人民免受侵害;周边村落为城市提供生活资料和生产原料,必要时候相应城市号召,提供作战兵员。

高卢城市和周边乡村的共生互助关系,让高卢的社会结构相比高卢城邦更加稳固,他们不需要外界输入的商品,完全能够自给自足,这种稳固的社会结构,让高卢人没有很强的扩张意识,只有在人口过多的时候,他们才会考虑建设新的城市。大多数高卢部落只有一座城市。

林恭内斯和安巴利市镇尚未公开宣战,尽管联络了周边村镇,却并没有集结兵员,城市守卫者不多,军团发起先发制人的打击和趁虚而入没有什么区别,这是将士极为兴奋的事情:城市里往往堆积着高卢部落数百年积累的财物。

马西尼亚的哈斯•朱拔接到命令,他负责的两个法兰西军团尚未完成整编,为了不耽误林枫的命令,他直接以林枫的名义强征了另外两个法兰西军团中的军士。这是林枫留给他的备用方案:必要时候,可以趁新的法兰西总督尚未到来之机,架空另外两个军团。哈斯•朱拔对这个备用方案极为喜爱,正好借这个机会使用了,他知道其中的风险,但他习惯挑战罗马的权威。

纳尔榜的十五营唐军接到自主命令,由于吉斯戈和普拉可斯出身平民,只能听从阿克巴•楚鲁的命令,这样,阿克巴立刻就取得了全部唐军的指挥权。这对于出身名门的阿克巴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在得到指挥权的当天,他宣布领军北上,汇合塔佩里和皮几里翁奈斯的辅助军(投效帝国的高卢部落,前述),开始对阿奎塔尼高卢的征服。

留守西班牙的朗图鲁斯•马克林,原本以为留守之责可以让他有机会接管整个西班牙,未料西班牙贵族沆瀣一气,集体抵制他的管理,西班牙商人则唯林枫马首是瞻,他的行政命令大多时候只是一纸空文。就连塔拉戈兰尼斯,尽管他的养女(露希娜)是名义上的伯爵领主,尽管这个伯爵领接受过马克林家族数十年的统治,他的命令仍然受到林枫安排的掣肘,收复的土地,大多数被林枫以收归国有的名义分配给唐军士兵,这些土地的管理权,直接归林枫所有。

半年下来,朗图鲁斯发觉自己不过是占着代总督的名义,却不能行使总督的权利,本来对继任西班牙总督尚有念想的他,终于认识到,他摆脱不了林枫的操控,与其好高骛远地期望自立门户,不如做林枫忠实的追随者。林枫让露希娜担任塔拉的领主,既可以认为是向马克林家族表示亲近之意,也可以认为是林枫的权宜之计,马克林家族并没有真正获得该领地的管辖权。

林枫向西班牙要求兵员的命令,正是朗图鲁斯期待的机会,他可以借着这个命令,从各伯爵领收回三十万后备军的管制权,哪怕只能回收其中的一半,都意味着他的巨大成功。至于征召十五万名士兵后怎样安排他们的粮饷,朗图鲁斯相信林枫会解决的,高卢是个半封闭的,富裕的国家,也许,林枫需要的就是足够兵员接管整个高卢。

当然,还有种说法是:朗图鲁斯受罗马野心家的蛊惑,有意征召起一支帝都不能接受的军队,怂恿林枫挑战帝都(迦太基)的权威。

林枫向各驻军长官发布自主决断命令,向西班牙发布含糊的索求兵员的命令,不论这些命令出于慎重考虑之后还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总之,它们产生了连锁的,夸张的,恐怖的效果:二十万士兵被动员,上百万人被影响,消息迅速扩散,整个地中海世界,即将因为这支庞大的军队而震惊。

其中还有一个让人费解的细节:不论军团、唐军还是范尼娅的骑兵队,他们接到自主决断命令后都没有派军与勒皮尔斯的林枫汇合,他们似乎把孤军深入的统帅给忘记了。

有人说这是林枫的授意,有人说,这是部将们对林枫过于信任,也有人说,部将们都不愿放弃难得的独自领军的机会,他们都渴望独立建立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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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皮尔斯的陷落,维苏休斯再也找不到理由说服圣地、王室和高卢领主接受她的作战计划。

她不愿与风头正盛林枫为敌,哪怕高卢王国的总动员和德鲁伊的号召为她准备了一支史无前例的大军。在她看来,与风头正盛的西班牙总督正面交锋,胜利了不过是暂解高卢危急,失败了则有亡国之险。

维苏休斯的作战计划基于她对林枫的性格和处境分析:她相信,只要高卢表现出足够的强势,让林枫意识到高卢的力量和决心,就能让他知难而退;林枫在西班牙总督的职位上呆不长。

林枫太年轻,担任西班牙总督依靠的是赫赫战功,但他太年轻了,功勋很快会被人遗忘,他的年轻却会让人嫉恨,让人耿耿于怀,当嫉恨他的人超过感念他功绩的人,他的总督之位就要失去。没有林枫的西班牙军团,不足为惧。

所以,维苏休斯的作战计划里,她会聚集起一支大军,却会尽量避免与西班牙军团交战,只要战况僵持超过三个月,林枫就会放弃征服计划,退回西班牙老巢。一旦林枫停止他的高卢征服,则罗马(帝都)就会找出各种理由迫使林枫放弃总督之位。

勒皮尔斯的粮草失落了,高卢的大军分散在上百个部落(贵族领地)当中,只有少数部落的粮草能维持本部大军的出征,没有勒皮尔斯的粮草供应,至少一半的军队不能完成集结。

维苏休斯的作战计划被瓦解了,她只能选择组建机动部队在正面战场上与林枫抗衡,各地的部落武装将就地加入她的军队,组织起连绵战线,逐步消耗帝国军的军力和耐心。

随即而来的消息就像一场噩梦,不断的消息传来:帝国军队发疯一样地四面出击,将分散的高卢军队逐个击破,卢格南部和中部,爱杜依,阿奎塔尼,广阔的战线上,到处都是帝国军点燃的战火;不甘示弱的高卢领主们纷纷向联系好的村落发布聚集令,在每个市镇聚集大军。

整个高卢乱成一团,不仅高卢人各自为战,帝国军也在各自为战。

这样混乱的局势,对于本土作战的高卢本该是极为有利的,问题是,高卢部落的独立性太强,除非部落间达成同盟条约,或者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领导者,他们很少相互救援。这样,本土作战的高卢人不仅不能利用天时地利围歼入侵者,反而被帝国军逐个击破,一个个村镇被攻陷了。

维苏休斯综合各地的消息,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该优先救援哪个地区,或者优先汇合哪个地区的部落武装,有领主建议南下汇合德米泰亲王。维苏休斯斟酌一番,觉得既然免不了与帝国军正面交锋,不如更彻底些,她做出决议:进军勒皮尔斯。

“击败或者击退弗拉维斯(林枫),都能振奋我军士气,盯紧弗拉维斯,战争的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如果因此导致最后决战的提前到来,不论胜败,这样仓促的决战至少能减少高卢的损耗,不至于一败涂地。”

“我愿意选择这样的结果,如果此战胜利,我宁愿死在那里,愿我的魂灵与精灵一起,天地精灵(众神)保佑我们。”

P.S:书评西门子道友让我突然想起大仲马和他的合作者,以前我一直很同情那个历史教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