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世子幕府
作者:庭和雨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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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张定一夜未眠,一百多人的吃饭问题,家族的未来,以及自己的将来的去向,烦恼的自己无法安神。

一早,张定便早早的起床,想去伙房帮忙,一开门,便发觉门外睡了几个家奴,张家院子虽也是不小了,但是房屋有限,仓促之间无法安排这么多人住宿,许多家奴未走的,便自己寻了个避风的地方歇息。张定不忍扰醒,小心翼翼的垫脚避开,奔着伙房去了。

张定刚进伙房,便看见姐姐已经在里面忙活了,张家在姑臧的宅子没几个仆人,只有个伙房烧柴,挑水的几个老奴,至于平日饭食,则是张家母女亲自下厨,张定带着一百多人回来,虽然粗活之类的都有充足的人手,只是这饭食,也只能苦了姐姐。

“刚回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姐姐干活时换上了粗布的衣服,将两个宽大的袖子用绳子捆好,固定在身上,昨日被宽大的衣服遮住的身材这时候倒是凸显了出来,只是在张定看来,却好似穿上了件后世的背背佳的感觉。

“平日习惯早起了,到了这个时辰,就说不着了。”

张定撒了个连自己都觉得脸红的谎,什么早起,什么这个点睡不着,如果不是昨日思前想后的弄得自己数绵羊数的失眠,又怎么会如此的没有精神呐?

姐姐疑惑的看着两眼通红的张定,也只好疑惑了声。

“可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是应该贪睡才对啊。”

这,张定自己也无语了,不要说这个年纪,过了多年之后自己还是一样的贪睡。

“我能做些什么?我也来帮忙吧?”

张定赶忙想了个打圆场的说词,的确,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却是累。

“不用了,哪有男孩子家的来这种地方的,让人看见了还不笑话了去,去吧,母亲早就醒了,你去陪陪她,过会儿早饭就好了。”

张定对着这些炊具显然也是没什么办法,要烧柴的灶台可不是后世的那种带电动打火的煤气灶那么简单的。

“姝儿呐?她怎么不来帮忙?”

“她啊,她不是陪着你那个捡来的妹妹呐,你这个大忙人,把人带回来了就不管了,真是的!”

“对啊。”张定险些把怜儿给忘了,只是自己这个本来粗心大意的,只觉得把孩子弄得吃饱穿暖的就好了,也没想太多。

“那就好,年龄差的不多,也都能有个玩伴。”

张定高兴的说。

“那我去陪母亲了,姐姐你弄好了就过来啊。我饿了!”

“知道了,去吧。”

…………………………

张定的家就在公爵府的北面,姑臧原城的北城墙过了公爵府没多远就是,在原城墙的外面,张轨到任之后又修筑了新的外城,以满足不断涌入的居民的居住需求,而张定家就在这外城之中。

“州内稍微有些地位的人家,都把家安置在老城中,只有新入姑臧的,或者从外州投奔而来的,才居住在这里。”

张茂感叹的看着低矮的围墙和有些破败的大门。对着一旁的陈珍说。

“没想到张家的子嗣就衰败至此啊,过几日,就是棺椁入葬的日子了,罢了,陈珍,让人去叩门吧。”

“诺,国公。”

“驹儿,为娘的心事,你知道吗?”

“母亲的心事?自然就是要驹儿重振家业,让张家重新振作起来,让那些过去看不起我们的人再不敢如此,对吗?”

“驹儿,你知道为何要这样吗?”

张定陪着母亲在室内说话,旁边的姐姐在给两人乘麦粥。

“你姐姐的年龄,同龄的人都已经嫁人,有了子嗣了,只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到了现在,都没有人上门提过亲,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嫁出去,这是为娘我的心病啊!”

“母亲,大清早的说这个做什么?”

姐姐乘粥的手抖了一下,赶忙劝阻母亲接着说。

“孩儿明白,孩儿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将姐姐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张定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母亲的鞭策和愁楚是自然的,张定心里也清楚,姐姐这个年龄还不嫁人在古代确实是一件尴尬的事,只是他们这样的家庭,表面上的风光难以掩盖实际上的落败,而自己,还是先想想清楚粮食的问题怎么办才好。

“知道就好,驹儿,你也大了,这家中内外原先都是你父亲做主,现在你父亲不在,就自然是你做主了,过几日,你父亲棺椁下葬,到时候的诸多事宜,就交由你了。”

“母亲,弟弟还是个孩子,怎么会处理那些事。”

“孩子,张家现在就剩这么一个男人了,不指望他,难道指望我这个寡妇吗!”

“母亲!”

“诺,孩儿记下了。”张定赶忙给姐姐使眼色,让她别再说了。

“到时候的事宜,州中会有人来办的,只是迎来送往的,驹儿,还是要你去费心。”

“只是到时候,州中能有人记起我们张家的牺牲,念起你祖父的些许好来,给你个光景的前程,让你姐姐早些嫁人,为娘的也就知足了。”

母亲站起身,向着门边走。

“母亲,您还未用饭呐?”

张定悻悻的坐下,开始对付眼前的粥,刚喝了两口,就听到院子中又传来喧闹的声音,不觉得也有些恼了,放下碗就冲了过去。

“大清早的,谁这么喧哗闹事!”

张定气冲冲的走到院子中,看着十几个家奴在门口围着几个人,刚从人缝中瞥了一眼,就不觉得呆了。

陈珍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器宇不凡,只是脸色苍白,让人感觉身体不是太好。

几个侍从挡在家奴和这两人之间,张定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公爵府亲卫的装束,倒也是猜着了个大概,赶忙喝道。

“大家都下去吧,这是家中的客人,不可无礼。”

方三等当日要走的十几个拿着棍棒,长矛的,如临大敌的对着这几个侍卫,侍卫手按住刀柄,随时准备抽刀,剑拔弩张中张定的这句话倒是个救命的稻草,两边的人狠狠的又盯了几眼,这才不情愿的离开。

陈珍抚掌大笑,

“不错,不错,侄儿跟了我这些日子,倒是将手下的人调理的凶悍了啊。”

张定不好意思的笑道,

“陈大人见笑了,他们跟着我从临佻到此,一直忠心,只是可能有些过了,所以才做出刚才那样的不敬之事,这里,侄儿先赔罪了。”

张定俯身便拜,突然想起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似乎看得有些面熟,而他也在仔细的盯着自己看,这种被人盯着看得感觉让张定很不舒服。

陈珍大笑“今日来此,是过来看看侄儿回家之后如何,也顺便拜访一下老夫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屋中叙话啊?”

“这个,自然,请诸位随我来。”

张定刚在哪儿傻站着,到把这茬忘了,赶紧领着这几人往屋中走去。

“请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进了屋中,张定请几人落座,看着陈珍身边的这个中年男子,询问陈珍。

“呵呵,孩子,那日,在祝捷大典上,你应该见过我把。”

“那日祝捷?见过?”

张定有些困惑,怪不得感觉似曾相识的,只是,那种感觉不太一样。

“侄儿,这位就是西平公,凉州牧,张大人,按辈分,你应该喊他一声叔叔才是啊。”

陈珍在一边解了围。

“西平公,那不就是平日里凉州百姓和军中将士们称呼的国公吗,那也就是?”

张定惊讶的嘴巴能吞下一个整鸡蛋,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凉州的西平公会到自己的家中来,虽然刚才看到的西平公府的亲卫就已经有些疑惑了,虽然那日远远的看着灵均台上的诸位人等已经有了些许印象,但是当这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惊讶对于自己的冲击还是非常巨大的。

“你就是张定吧,陈珍之前和我说过不少关于你的事情,而现在姑臧城中,关于你这个少年英雄的故事,已经都快成为传奇了。”

男子终于发话了,语气坚定有力,带着一丝上位者固有的不容置疑的气质。

“是,国公大人,只是,那些说法有些偏颇,都是些不实之词,小辈,能有今日,全赖仗陈大人的庇护。”

“你能有今日,全赖仗我吧?”

张茂笑道,

“要不是我的袖手旁观,你们家又如何会落到今日这部田地,若不是我的冷漠,你父亲,我的哥哥,又如何会这么早的就去了哪?”

“国公?”陈珍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国公,家父舍身殉城,自是职责所在,与国公无关,家道中落,小辈自会分发努力,照顾好母亲,姊妹。”

张定看着闻声而来的母亲和姐姐,一字一顿的坚定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你就不想要些补偿吗?比如官职,比如钱财?”

“国公大人,论辈分,您是我的长辈,是族中尊老,论官职,小辈无官无职,您是朝廷的督阵一方的大员,于公于私,您都是尊者,小辈只想着找个事做,用自己的本事,挣些钱粮,养活家母,姊妹。不需要什么补偿!”

“驹儿!”母亲几乎惊呼道。

“你真的不要补偿吗?”

“回国公大人的话,不需要。”

“侄儿!”陈珍几乎也听不下去了,今日一来,目的就是向国公引荐张定,没想到如此的不配合,这样的倔脾气,实在是毁了陈珍当初的计划了。

“哈哈,好,果然是张家的好儿郎,只是,你不要补偿,我倒要你继续付出,比如。”

张茂仰天大笑,他方才一直在考验着张定,不光是张定对于官职或是钱财的贪图,还有自己逼问下的神情动作,而这些不卑不亢的表现,让张茂很是满意。

“那入世子幕府,辅佐世子掌管凉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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