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舒服地伸个懒腰，似乎真的站了好长时间，两腿都酸软了。

“午饭准备了吗。”菲雨转过身来问。

“没有，当然没有，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零好早之前就没了准备午饭的习惯。

“你一个训练师到深山中特训怎么不知道给自己准备午饭呢。”

“你不也没准备吗…”

“我…”菲雨一下语塞了。其实每个人都有一半责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没了自己动手的习惯，甚至只要把嘴巴张开，就有人送过来了，“我觉得，安逸中的生活好像越来越堕落了。”

“迪奥西斯。”菲雨招招手，身后凭空出现半打待命的精灵。

“帮忙准备一下午饭吧，到魔龙之心的老地方。”她苦笑着好似在自言自语，声音并不高，“然后，两个人的饭量，不，多一点点，因为早上消耗了不少，不过不能吃胖。”

迪奥西斯点点头，各自飞散开去。

“对不起，我刚才…”她顿了顿，“我忘记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并且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并不能套上所谓的正确或者错误的评价。关于那只海皇牙的问题，可能需要重新评价一次，事实上我说过的，一开始都没有了解，只是有点自大。”

“你可能忘记了，自大是水精灵族的本性。”菲雨自嘲着补充说，“结果说到最后，我还是一个水精灵族么…”

丰富的表情，真的是说变就变。

“呃…说自己是水精灵族的时候能不能别用这种很鄙视自己的语气…”零感觉到自己的立场好似一落千丈，相当不自在。

“恩，我们不说这个了，你也不要为自己的立场问题伤脑筋了，事实上你不管是什么族，好歹都是活生生地在这个世界上走动，不是吗，一直都说众生平等，我以为你甚至觉得自己是一只虫子或者是两栖类动物都没关系的…”最后零好生安慰她，但总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语气很奇怪。

情绪低落有很多原因，大部分都很莫名其妙，比如这个时候的。

“好吧。”菲雨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说，“好像有人过来了…”

理论上菲雨的秘密基地，一般人不能从外边找到的。

“你们两个人居然在这个地方。”很快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从语气中听起来怨念绝对不小。

零像被冰水浇了一样，直愣愣地从脑袋凉到脚跟。小女孩找到这个地方，绝对会带着强大的怨念。

“亲爱的姐姐，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联系，要满冰原的到处乱跑呢，经常要出门来找你回去的话，其实我也是很尴尬的。”

声音从身后传来，零的脊背一阵凉。

转回头去，萝菲一脸相当不高兴的表情，掘着嘴巴站在身后。尤其看见两个人一副尤拉龙族的打扮以后，脸色更难看了，“苹果·伊兰小朋友，你打算怎么样胡闹呢？”

“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我是出来…”

“出来特训对吧…”零打算解释，却被萝菲打断了话，“我刚才去了魔龙之心的神殿。尤金和我说，好像你去到那个地方，舒舒服服地过了几天寄生虫的生活，之后找它要了几套龙族的打扮出门逍遥去了。”

在这个世界上，一物降一物，虽然同样是粘着，菲雨拿零一点办法都没有，萝菲却能很容易将零折腾得服服帖帖。

“恩…”零低下头去，声音变得蚂蚁一般细小，甚至自己都难以听清楚的地步。

“那么，刚才在外边和巨大甲兽的战斗，是木月留下来的？”她随意在身边找了块大石，将身上的披风摘下丢到上边，“然后菲雨应该是说，你太笨了，我指的是你的战斗方式，虽然后边还是没有打算告诉你一些什么东西。”

零默默地点点头。

“话说，萝菲你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你忽然这样问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来意，只是说想过来一下，就过来了，我知道你们在这个地方。”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半天，才回答说，“其实，你的训练任务里边，老师应该是我，而不是菲雨吧。为什么你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呢，事实上应该是我跟在你身边啊。”

这正是零觉得头大的问题。不是说训练的难度如何，语言不通的地方肯定会吵起来，而和菲雨在一起的时候，顶多小闹一下别扭。虽然两个人的脾气都很倔，但是表现出来的杀伤力却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然后，就是那个什么…”萝菲的话卡了半天，才又慢慢地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说一下。把冰精灵借给我。”

说白了就是精灵战斗的教学，印象中来到冰原是第一次，反正这个“老师”的认真负责程度同样不咋地。零忽然想到了菲，似乎他还会认真一些，只是最近也越来越趋近敷衍了——所以零赶走了他，原因之在于他比较好欺负，并且可以随意对他脾气，仅此而已。

“凌心。”零倒也相当干脆。

萝菲凭空扯过一张信纸，随意拧成螺旋的条状，像菲雨投去。“就是这个样子。”螺旋状的纸条在即将撞到菲雨的那一刻旋转着绕开了。

虽然很简单，不过倒也相当明了。她向菲雨点了点头，示意菲雨将飞走的裂空神龙召回来。

“刚才和巨大甲兽的战斗好像耗费了很大的能量吧，其实有一些比较简单的方法，当然你要了解自己的精灵，我说的不仅仅是实力，包括信任什么什么的，一切能将你和精灵联系在一起的东西。”整理了许久，她才摆出一副相当认真的表情，教训零说，“取巧也有很多方式，境界在于用最少的体力损耗去给予对手最大的伤害。当然你不必钻这样的牛角尖，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衍生出不同的战斗方式，好比最华丽的战斗方式不一定是最有效的战斗方式一样。”

“追求只是一个提高的过程，以某一个临时的目标作为阶段性的终点。我只是觉得，你的一些想法可以做少许改进，少走一些弯路，或者说更完美地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当然这些最后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见，因为我前面说过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斗方式…”

萝菲看着原来的裂空龙临时愣了一下，后边那句话是零给补上的。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所以把凌心借给我一段时间，我把我的想法给你做一个演示。”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菲雨拉着零站到一边。方法萝菲已经说的相当明白了，虽然后边掺杂了大量的废话，完全不影响整个意思的简单明了性。她终究还是打算掩饰一下，可能她一直都没有像明白，零的智商为什么不能理解那些话，亦或者是为什么理解了以后执行起来却遇见各种各样让人想也想不到的，哭笑不得的突性问题。

裂空神龙舒展着身体冲向高空，以便在足够的高度上俯冲下来，达到所谓的演示所需要的条件。

不管如何，零都觉得萝菲的做法太恐怖了一些。单单说和神兽对抗，是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虽然曾经有过这样的经验，却是在惨败的结局下出现了一个精灵球拯救世界的转机。即使菲雨说，它还不能化**型，事实上那对于零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条件。是否有那点能力，都是压倒性的实力差距。

而如今，显然精灵球拯救世界的奇迹再不可能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