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现在回去吗？”短暂的闲聊之后与管理员告别，门外已经起了大雾。苍月很贴心地将刚才零甩掉的大衣重新递会她手中。

“在城里逛逛吧。”零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我想在城里逛逛，神殿里实在太压抑了。”

“是因为希洛大人的原因吗？”最近这段时间，那个“调皮”的鬼魂确实给神殿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零点点头，“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认为正常情况应该是希洛静静地睡在石棺之中直到醒过来。

“我也不知道。那并不是我的理解范围。”

“唉…真是头疼…”

话没说完，街道拐角的地方，零让一个路过的身影重重地撞了肩膀。那个漆黑的身影匆匆朝她身后的方向离开。

他不知道赶着去做什么。

“没事吧？需不需要吧他追回来？”苍月在一边关照。

“为什么？不需要追上去要求别人道歉吧…”

“不是…您大衣兜里的手机让那人摸去了…”

“哈。”零下意识地拍拍自己的口袋，里边那个硬邦邦的方块果然没有了。

那个刺眼的东西可是冰原矮人的作品，配合上那位自恋的天王夸张的设计，确实很容易被盯上。不过对于零来说，只是一个方便的通信工具，外加联盟里常见的信息交流、传递的装置。

那个黑影已经很快地消失在街道的另外一个拐角。天空之城历史悠久，麻烦的地方就在于街道的拐角特别多，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迷失方向。

“果然很重要吧。”

苍月拉起零的手，下一秒的时间，一只体积上很适合在狭窄的街道中飞行的冥王龙已经将她载到背上，“抓紧。”

城市中本难得一见神殿才有的冥王龙，何况那还是只有冥界中才会出现的攻击形态。三对修长的翅膀有意识地收拢起来，将零保护在内，有意识地半漂浮在空中，箭一般顺着方才留下的气味方向追去。

朝阳之下，金色的反光显得格外耀眼。

冥王龙可以无声飞行，然告诉飞行时风的呼啸却相当明显，很快，当那位小偷的背后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也感觉到了背后传过来的风声和巨大的压力。

转头一看，一只反射着金色光芒的冥王龙正在向他冲过来。目的已经很明显，因为它背上坐着一个女孩，就是刚才手机被偷掉的那个。

那人加快脚步，又窜向街道的另外一个角落，然而两者之间的距离却是不可避免地越来越近。

忽然，一条绿色的裂空神龙从刚才消失的地方出现，飞向城郊的高空。

天空之城向来都很少见到这种龙系的神兽，因为这里是冥王龙的神殿管辖的城市。

冥王龙灵活地稍微侧倾了身体，绕过低矮的房檐，不需要多长时间，沉睡中的城市就已经在脚下的好远处。能感觉到被穿透的云层，以及越来越低的温度。

这里已经是高空了。裂空本能飞得更高，却似乎是故意维持着这种高度。

离开了城市，苍月的身体也恢复了先前的体积，三对黑翼慢慢地舒展开来，疾飞行之下，距离同样在一点一点地接近，并且接近的度相当快。

他灵活地跟着裂空在空中打着盘旋，轻轻调整黑翼的位置，便能在很高的度之下实现灵活的转向——那和在神殿之中的训练完全不同，当时零很固执地认为，只有在低的时候转向才比较灵活。

很显然苍月现在有力地证明了零的错误，况且，在一种很奇妙的保护之下，苍月的背上能感觉到的加度几乎为零。

零下意识地抓紧苍月的后背，轰的一声，苍月将那只绿色的裂空撞离了飞行轨迹。

“是那样的情况。”他抽出一点点注意力，提醒零去观察高飞行的精灵受到撞击之后的表现——这也是训练中经常会争论的问题，往往在争论到一半的时候，苍月就被零嘲讽到黑着脸甩手走人。

是一个相当奇怪的动作，撞击的作用点处于裂空的身体中心，那家伙已经失去了平衡，若非身体有着相当的韧性，此刻必然是稻草一般吧。

失去控制之后的裂空蜿蜒着翻滚，一个相当夸张的自姿势，不过很明显那样姿势的翻滚，是相当容易召回身体平衡的。

隔着远处能看见，刚才被撞击的地方还在隐隐抽搐着，并没有出现血肉，却出现了比血肉还要恶毒的内部伤害——这种伤害也是苍月在和零的讨论之中，偶尔显露出黑暗一面时，会提出的某一类攻击方式。那种攻击方式之下，给敌人带来的伤害不在外表，而在于内部，伤害难以现，并且不能直接治疗，影响的效果能持续好长的时间。总之，相当的恶毒。

当然，这种恶毒的伤害还和冥王龙恐怖的体积以及浑厚的撞击有着相当直接的联系。

受了伤的裂空飞行度更慢了，以致苍月能很轻松地绕到他前面。

漂浮在高空中停下来，苍月舒展开自己的黑翼。零从他背后探出脑袋，打量着对面那只裂空神龙。

看上去体质相当强壮，墨绿色的龙鳞，包括身体上暗金色的花纹，都保养的相当棒，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刚才受到撞击的那一块地方，那一块皮肉已经肿起，翻卷的龙鳞显得狼狈不堪。

被正面赶上之后，他也只能停留在空中。虽然有足够的体力去动攻击，但他却没有把握能伤害到面前的冥王龙。况且，他的目的仅仅在于和背上那个女孩接触，而并非要惹什么麻烦。

“为什么要招惹神殿。”浑厚而深远的龙语，直接通过强大的精神力交流——很适合苍月的神棍形象。果然在对于神殿外部的生灵来说，苍月也是需要摆谱的。

墨绿色的光芒闪耀之后，裂空恢复了自己的人型。一只手艰难地捂着自己的腹部侧面，另外一只手在长袍的布袋中摸出那只手机，轻轻一甩，那只手机打了几个转飘回零的手中。

“您果然是那位水精灵族的训练师。”他抬起头。面向阳光，零能看清楚他的面孔，只一个蓄了胡子的中年大叔——虽然是大叔，亦或许蓄胡子只是一个习惯，因为那张脸怎么看上去，都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手机上记录着零在联盟的身份信息，只要翻开一看，便是一目了然。

他依旧没有理睬苍月的质问，“神殿打压了我们的实验室，空间越来越小，如果您打算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做好面对几十倍于我的力量反击的准备。”

他轻轻一挥手，凭空出现的一阵风险些将零从苍月的背上刮飞。

趁着苍月那一阵失神的时间，又变回裂空的样子望远处逃去，不过体积小了很多。

“体积越小越容易闪躲。”将零重新载到背上，确认已经不会出现再多问题的时候，那条裂空已经飞出好远了，“高傲的裂空不喜欢那种胆小的方式，然而刚才却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苍月主动向零解释说，“逃命的话，那样确实是很正确的办法，锁定那么一个小小的目标，需要消耗掉非常多的精神力，并且，即使锁定住了，也不能保证破坏死光命中的效果就相当明显。”

“直接追上去的话，那么小的体积，不可能再来一次方才那样的撞击。”他虽然这样解释，零从他眼神中看出来的，怎么都是“实在不愿意去追了”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