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再没说，默默地跟着希洛走向那间工作屋。

比起上次过来，这里又乱了好多，角落里堆积着几麻袋子东西，似乎是清理下来的垃圾，因为偌大的房子中间空出了几乎所有地方的关系，好多东西都临时拥挤在角落之中。

整一天的，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大都便是蹲坐在小板凳上呆。

零顺着他的指向，屋子中心的法阵已经暗淡了下来，只有微弱的黑色闪电正密密麻麻地“一闪而逝”着，精灵蛋安静躺在中间。她蹲下来，仔细看才现，原来法阵又是用血迹来画成的，不用说，神殿里那个倒霉的冥王龙又放了好多血。

如今凝固后粘在地面上，还隐约飘着淡淡的香气。

“完成了？”

“差不多完成了。”希洛点点头，“基因没有任何缺陷，这是一只一场完美的冥王龙。”

“基因？那是什么东西？”

“类似于生命的密码吧，因为曾经有些研究将密码破译得不完全，所以创造出来的生命是有缺陷的，体现在不同的方面，当然，表面貌似完美。”希洛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它是复制体了？”

“不不，当然不是，因为它的灵魂本身就是存在的，一切一切都是存在的，只是缺少了一个身体而已。”他连忙摆手，“有些东西自然不能完全套用人类的研究结果，终究那些东西是不完美的，灵魂、意识、精神方面的研究上，如今的人类处于空白，而有一些小组织，据我所知，他们“制造”出来的精灵，那便是完完全全的复制体，不管从什么角度上去看。”

“哦。”她似懂非懂地摇摇头，“你说啥就是啥吧…”她完全不认为希洛会在这个地方撒谎，不管如何，亲眼看见一个生命的出现过程，是异常奇妙的体会。

围绕在法阵中的黑色闪电已经完全消失了，一切恢复了平静，精灵蛋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比起刚才，亦或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零能隐约感觉到生命的气息。

她走过去，轻轻蹲下，将它抱在怀中。黑色的闪电看似已经消失，而其实却是存在的，身体慢慢出现一些轻微的麻木感，但不影响活动，而且，似乎这种麻木，可以刺激脑子，让她更清醒一些。

此刻一切都很安静，包括希洛再也没有废话了。

“那么，这只精灵蛋应该怎么孵化，你觉得？”陶醉了许久，她从现实中将自己拉回来。

零的记忆中，并没有将精灵从宝宝开始培养的印象，但林清和凌心的年龄却是比零小的——曾经她意识到这一点，便是确定了，自己的记忆的确有问题。

她更倾向于，希洛的回答是神殿的某一种特殊方式，使得小精灵刚出生、包括在卵中孵化的时候就能得到相当优越的生长条件，因为神殿里养着大量的飞龙，它们都是从精灵蛋开始培养的，从幼年到成年。在培育的方面，神殿自然有着一套相当完美的方法。

“恩…”希洛干咳一声，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很小心地问，“您是否考虑带在身边，因为小精灵的孵化要好长时间，或许您过不久就会离开神殿了，所以…”

“当然不行…”果然话没说完，零就拒绝了，“今年的夏天，三年一次的联盟大会就要在希瓦举行了，到时我是会报名参加的，如果带着这样一只精灵的话，你让我怎么面对所有人？恩，你觉得，我就忽然这样，招来像…苍月这样的一只幼龙…？”

不过，她当然知道，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希洛刚才会显得有些尴尬。而且，他提出的方式，并不是神殿里边这种优越的生长环境，和零在一起的话——她自认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更别说照顾精灵了。否则，也不会有意识地咬牙将一些精灵送给她们喜欢的人。

所以，那个提议是完全不可能的，就因为希洛认为，那是最好的提议，虽然这个问题上，零确实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恩，那等您离开的时候再决定吧。”希洛小声说，“反正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至少要等到‘新’神殿的事物稳定下来，您才会放心离开吧。”

“还有，小宝宝的名字就拜托您了。”之后他又说道。

※※※

“你忽然这样问我，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了……”艾琳面露难色，“给精灵取名字倒不需要那么纠结吧，按照你那里的风俗来就可以了，难不成，你从小在那里长大，有什么样的习俗都不了解么？”

“既然是龙的话，还是按照龙族的习惯来起名好一些吧…”虽然零确实对于希瓦的风俗一知半解，否则也不会满神殿乱跑去问。

“你不考虑去问一下伊娃吗？”她对零的做法感到相当头疼，给精灵取名字，确实是相当纠结的事，能少一件少一件。

“那个人想不出来什么好名字，**裸的暴力。”她抱怨道，“怎么可以给一个没有出生的精灵取那样的名字呢…”

“你还是钻到资料室里边去吧…受不了你…”艾琳摆摆手，“我基本可以想象，卓伊给了你什么样的建议…”

“艾琳也不擅长这个吗？”

“当然…你要我给一只完全不认识的，甚至还没有出生的精灵取名字，很不妥当吧…”看着确实不太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都在名字的问题上纠结好久，虽然好多人的名字都起的相当漂亮。

不过，那果然还是要看契机的。

零有些失望地低下头，“艾琳，你继续忙吧…如果我想到了好名字，我会过来找你讨论一下的。”

“恩恩，想好了再过来好我讨论，要么忽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你让我很尴尬。”艾琳将她送到门口，而后手中一叠重重的资料全塞她怀里，“这个是伊娃要的东西，神殿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关于熔岩团的资料，能整理出来的我都整理好了，这个帮忙送给她。”

“啊…艾琳，原来你在忙这个事啊，我还以为…”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冒失。

“还以为我闲着没事干，才找我问这个事，对吧…”她无奈地笑笑说，“没事的，反正已经做完了，如果后边能抽出时间的话，我也到资料室去陪你。”

“你不要忘记了那话，希洛说，小宝宝还没那么快出生，你有好多的时间去记挂那件事，不要把自己催得太着急了。”

走远之后，艾琳又在门口喊道。

卓伊在神殿的后院，那排专用的小黑屋中某一间——

年久空闲的关系，虽然杂草一直让苍月很细心地整理过，但依旧有着一种相当荒凉的感觉——或许也因为相当安静的缘故，因为不管里边生着什么事，外边都不知道。

审问已经持续了好长时间，零顾不得所谓谁不能参与不合适参与这些小事了，走到门前轻轻磕着门板。

但依旧将帽檐拉下来，遮盖住自己的连，用那条厚厚的祭祀长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领大人，这是您要的资料。”她走进去，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