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梨花落地
作者:煤球丸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16

白三一脸的春风还未散去受了这一惊满面春风抽成了中风:“啊?啊啊?篱落?”

篱落挑眉:“怎么?脱了妆容这张脸入不得公子的脸么?怎的给公子吓成这样。”

白三偷偷将手抽了出来讪笑:“嘿嘿嘿没有的事只是没有想到篱落原是男儿身。”

篱落放下手也不甚在意眼波如秋水撇向白三道:“白公子不请篱落进屋可是嫌弃篱落出身下作?”

白三忙往后撤了一步挥一挥手:“怎会篱公子请进。”

篱落抬步走了进来步伐摇韵一波三荡。

在屋中站定篱落回一笑:“白公子还是叫我篱落吧篱落一个寻常戏子如何担得起公子之称。”

白三摇扇:“戏子又待如何谋生之职罢了篱落日后也唤我白三即可说那些个绕口的称呼作甚。”

篱落掩唇而笑:“想不到白公子是个洒脱率性之人篱落却是万万不可唐突。”

白三摸摸鼻子:“承你谬赞对了篱落来找我有何事?”

篱落宛然一笑:“白公子自己说过的话果然忘了可篱落记得。”

白三莫名:“我说了什么?”

篱落上前一步。临着白三。低垂目。道:“白公子说。篱落今晚允了公子。篱落这便依言来了。”

言毕一个倾身。倒在了白三身上。

白三大窘。一张老脸破天荒地红了一红。连忙将篱落推了开:“篱落万不必如此。那只是随口一说。算不得数啊。”

篱落轻皱了眉目。满面愁容:“白公子还是嫌弃篱落。是篱落粗俗?抑或是身份低微。配不得公子?”

白三看着篱落精致地五官都拢上一层悲凄。心有不忍。拍了拍篱落肩头。安慰道:“怎会。我若对篱落也有那龌龊心思。和那纨绔子弟又有何不同。”

篱落没说话只顺着白三的手依偎在他怀中两颊生红明眸含春眼神在那雕花双人大床溜上一溜低声道:“若白公子不嫌弃篱落篱落愿意。”

白三头疼欲裂正待说话那半掩的门扉忽然大开一阵夜风吹了进来吹散了一室的暧昧。

夜梵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一身黑衣流裳随风微动。

白三傻了心中不知为何浮现出四个大字:抓奸在床。白三慌忙之中一把将篱落推了开哆嗦着小心肝正待解释夜梵却忽然一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搅了两位好事还望见谅不做打扰了。”

说罢转身离去。

白三愁苦直追过去夜梵正关了门。

白三扣扣门耷拉个脸哀声道:“夜梵你误会了你开开门听我解释。”

夜梵的声音自门里传出来:“我正要入寝了有事明个再说吧。”声音平缓无波听不出情绪。白三不死心又拍拍门房内烛火却是灭了。

在夜梵那里碰了钉子白三忽又想起丢下的篱落又忙回了屋子屋内已是空空如也人走茶凉。

白三满怀的桃花好似糟了风霜蔫的蔫散的散唯一剩在枝头的还是个破败不堪的过期桃花。

略作洗漱白三倒在床上裹了被子翻来覆去不得入眠寻思着明个要好好解释惆怅惘然间渐渐入眠一觉大天亮。

翌日白三起了个大早在夜梵门口扭捏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敲门。

没人应会。

白三又敲敲还是没得理会。

白三想难道还没起?

旁边路过一位送水小厮瞧见白三凑了过来:“请问公子可是姓白?”

白三点头小厮又道:“这屋里的黑衣公子一早就出去了交代小的转告白公子说不必找他事毕即归。”

白三向传话小厮道了谢一脸哀愁满目凝霜。

“这不是白公子么好巧。”

白三转身篱落一双梨花目便映入眼帘。

今天的篱落略施粉黛描唇画眉将那精致的脸庞衬出了七分妩媚三分妖娆。

白三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一把摇开折扇挡在胸前笑道:“篱落早啊。”

篱落浅笑着瞧他也不上前道:“白公子不必避着篱落是篱落不懂事”眼神往夜梵门上一扫“不知道白公子早已有了心尖尖上的人还引起了误会还望公子原谅则个。”

白三小折扇呼的虎虎生风傻笑:“嘿嘿不碍事。”

篱落道:“白公子头次来南乌镇不若随篱落去街上走走就当篱落赔罪了。”

白三正要推拒微顿复又露齿一笑举着扇子向篱落行了一礼:“如此那就有劳篱落了。”

太阳披着金灿灿的光辉从东头慢慢的爬上来日正当头偶有闲云飘过光亮便透着那层层叠叠的云雾撒将下来零零碎碎的散在地上。

白天的南乌镇便在这浮浮沉沉中繁衍生息。

大街上小贩早就摆好了摊位各自吆喝叫卖着起得早的在树荫下占了个好地方一脸的沾沾自喜。来得晚了便只得顶着日头任他大汗淋漓也要卖个好价钱自家的婆娘还带着娃娃倚着院门等着。

年轻的卖花娘挎着竹篮在街上游走。看到那夫妻同行的路人便挑一枝刚摘的鲜花举在那公子面前声音略有些腼腆:“公子买朵花送娘子吧。”那花枝还带着晨起的露珠晶莹剔透细嫩娇泽。

此时卖花娘却没去寻那郎情妾意的甜蜜佳偶两腮带了些桃红樱唇微抿一双含了水的杏目只往后面瞟了去身后不远处站了两位公子。

身着青衫的公子略矮面容姣好似女子一双手柔若无骨正轻轻指着一个摊子向旁边的紫衣公子说了什么。

那紫衣公子手执一折风流扇半挡了容颜只余那双桃花目眼角一颗泪痣顺着青衫公子的手看了看复又摇摇头。

青衫公子垮了脸皱眉沉吟了会儿忽又面露喜色左手摊掌右手成拳击了一下拉起紫衣公子就要走。

卖花娘瞧见他们要走略慌了神脚下一剁就追了上去待走得近了那紫衣公子突然一回身卖花娘吓了一跳忙顿住身羞涩的低了头只拿眼角去瞟。

那紫衣公子朝她这里探了探头卖花娘的心跳扑腾扑腾快了起来偷偷的看上一眼原来那公子并未看自己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她的身后。

走在前面的青衫公子又折了回来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卖花娘听见他说:“白公子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卖花娘略有些莫名的欢喜那公子原来姓白。

“没什么原是我看错了失礼了。”说罢便和青衫公子双双离去。

卖花娘看着那人的背影一颗心哒哒的跳又不敢再追只是好奇的回头看了看身后是一条小胡同半边被阳光照得通明半边又隐在背阴处再是平常不过。

卖花娘再回过头那人却已是不见踪影。卖花娘心底隐隐有些失望提提花篮转身离去身旁呼啦啦跑过一群孩子追逐着一颗檀色皮球。

不知哪家的孩子顽皮重重踢了一脚那皮球划过一个弧度轱辘轱辘滚进了那条阴暗分明的小胡同。

一个穿格子坎肩的小男孩便跑了出来在那胡同口站定一脸犹豫的朝里面瞅瞅。

一只手从那阴影里伸了出来指节分明手指修长手掌上拖了颗檀底花面的球。

小男孩讷讷的接过球偷偷抬眼往上瞧了瞧那人半隐在背阴处玄衣墨一张脸轮廓分明的脸上丹凤目眼角略勾瞳若点漆正是夜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