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卧病在床
作者:煤球丸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44

白小三缠绵病榻数日小日子过的颇为滋润吃喝穿衣皆有专人伺候闲来无事还可以挑三拣四。

白二啊你没事帮老弟给桃树浇浇水哎我一看那花瓣掉的心窝子就疼啊。

喏这粥有些个淡了染春姐若是再放进去点冰糖那就爽利的多了。

啧啧昨儿个就穿的那个湖蓝水衫今儿换那个朱砂的吧织秋回个身就在那柜子的第二层抽屉里。

再往左点儿过了过了回来些唔手劲儿再轻些。

凉夏一巴掌拍上了小三后心怒道:“给你捏捏不错了!哪来的这么多事儿!再墨迹姑奶奶直接废了你!”那一掌拍的白三几欲吐血乖乖顺顺趴好再不言语。

折腾了十来天白小三终于能下床了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穿上一身葱绿葱绿的嫩青流云锦袍手上摇着桃枝扇面的银骨风流扇朱砂痣点面桃花目含春白小三依旧是白小三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带着刚做好的桂花糕照样用红绳结好末端打个蝴蝶双节白小三一把推开门夜梵正坐在书桌后面看书。

白小三整理整理衣衫扭搭着走了过去压了文书将那桂花糕端端正正摆在夜梵面前:“喏桂花糕有阵子没做了不知道味道还对不对。”

夜梵没说话只淡淡的看着他。

白三哗啦展开折扇。半挡在面前。只余一双眼睛冲着夜梵眨巴眨巴:“怎么?几天没见。想我了吧。”

夜梵还是不说话。还是淡淡地看着他。

白小三嘿嘿一笑:“知道你忙。没来看我也没事地。我好了自然就来找你了不是。”

夜梵终是没绷住。嘴角上勾。白三瞧着夜梵这笑。与寻常有些个不一般。仔细想想。却又不知道哪里不一般。白三又看了两眼。嗯。夜梵果然不论怎么笑都好看。

夜梵靠在椅背上。一身玄色广袖分层长衫。金线滚边。翻云掌纹。顺着椅子垂了下来。夜梵脸上笑容不变。说:“白小三。我拿你挡剑。”

白三手里地折扇微滞了一下。复又哗哗地扇开了:“不碍事不碍事。若是叫我瞧见了那剑。我也定是要挡地。”

夜梵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白小三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白三心里一抽心跳的声音一点点变大扑腾扑腾于胸腔之中狂擂白三咧咧嘴:“唔?”

夜梵一只手半拄着脸一只手放在那盒桂花糕上指尖微点哒哒的敲:“我不喜欢你。”

“从未喜欢过。”

“以后不要再来东殿否则就滚出地府。”

指尖稍稍用力那绑着红绳的黑木锦盒便滑落到了地上。书房的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绒毛毯锦盒砸在上面了然无声却将盖子摔开里面的桂花糕晶晶莹莹摔了出来沾了尘土不复洁白。

白三呆呆的看着夜梵将将长好的心口尖尖仿佛被人抓了一把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止不住的往外冒。白三大彻大悟终是看出了那抹笑中究竟是哪里不一般夜梵淡色的唇边满是嘲讽唇形微动吐出来一个字。

“滚。”

白小三鲜血淋漓的小心肝似是整个被挖空了只余心跳的回响散在胸口吧嗒吧嗒空空落落。

当天夜里白小三早上刚好的旧疾神复。

白三躺在床上着高烧嗓子眼里火辣辣的想喝口茶水身边却是半个人影都无。白小三眨眨眼这几天大家让他给折腾的要死他病一好一个个躲瘟神似的跑得远远的生怕他再使唤人白小三再眨眨眼自作孽果然不可活。

挺尸挺到三更夜白三终于昏迷过去。

入梦。

脚下是争相盛开的曼珠罗华眼前是静静流淌的忘川河染春穿着绿色罗裳踏着一双配色绣花鞋随着秋千一荡一荡鞋底在白色的花瓣上轻轻擦过带起淡香飘。

白小三半靠在竹架上单手缓缓的推那秋千:“染春姐你看我找黑木头做的这秋千还算好罢。”

染春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带笑随着秋千的摇摆上下晃动咯咯的笑声一层一层晕了出去。

场景一换。

白小三站在黑木头面前两手摊开比划得四四方方:“喏约莫是这么大若再来个脚蹬子那是再好不过了。”言毕展开那破折扇挡住黑木头一脸寒气:“别苦着个脸待那木桌做好了兄弟我请你去喝酒赏花。”

场景再换。

灰橘色的雾气缭绕两排冥灯高挂铭黄色的光圈淡淡晕开。冥灯下各小鬼站定青面獠牙短打青衣。或抱长戟或举双刀。

崔珏头顶黑翎判官帽身着朱砂流金长袍一手执笔一手伏案端端正正坐在高台案堂之后。

案下站了一个人穿了一身月白锦衫低垂着头银丝倾下挡了脸双手带了锁链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着。

崔珏自高台之俯视着他:“你前尘既定善恶已分还不前去投胎。”

那人略略抬头声音暗哑:“我愿放弃再世为人只求留在地府。”

崔珏眉目微皱自案台后站起:“地府岂容你胡闹若再纠缠不肯离去自当碎你魂魄破你灵元从此烟消云散消失于天地之间!”

那人不为所动暗声道:“魂飞魄散我亦不悔。”

崔珏一掌拍上桌案怒道:“冥顽不化!”

那人笑得苦涩:“我只为再见他一面。”

崔珏抓了判官令一掷丢下:“来人!将他拿下!送去奈何!”言毕一甩衣袖施然离去。

令牌叮当落地正摔在那人身前。左右小鬼上前拖拉撕拽将人带走。

阴风吹过烛火摇曳照得那人的面孔也染上一层黄晕锁链拖地擦出声响间杂着那人低低的呢喃:

“我不走……见不到他我绝不走……”

天明窗外的光亮擦着窗楞洒进来铺了满满一地。

梦醒白小三腾地坐起惊出一身冷汗。烧是退了头脑中却烦躁依旧。

梦中那人略略抬头额前几缕头散了去露出一张削尖脸两颊微陷远没有现在挑脱润泽。一双桃花目眼角没有那颗朱砂痣眼神寂灭失了平时的灵气空空泛泛枯枯泽泽。

白三看的真真切切那人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