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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没想到沈姑娘竟然是……是臣虑事不周，请皇上恕罪，也请沈姑娘见谅。”楼随衣恭恭敬敬地给沈吟朝躬身九十度行大礼。

沈吟朝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慌忙摆手：“哪里哪里，楼大人你那是尽忠职守嘛，不怪你不怪你。”

然后又转向皇帝，好奇地问道：“楼大人他难道也认识我娘？”

“不敢，只是与圣女神交已久，多次受她教诲，感激不尽。”楼随衣抢着回答说。

沈吟朝更糊涂了，从她记事起，菲雅除了去天罗山几趟之外很少出远门，更不记得有来过京城，她怎么会和楼随衣有联系。

“不用猜了，天罗教和朝廷暗中定下过互利的契约，我们是合作的关系。随衣的密厂，就是在小雅指导下成立的。”

“原来如此，不过光靠书信，说得清楚吗？”

“圣女寥寥数语，却总能一语中的扼中要害，让我受益匪浅。”

沈吟朝看着楼随衣，提起圣女的时候那语气，那脸色还有那神情，想不到这个骄傲自大的楼随衣竟然崇拜菲雅。这可是好大一个把柄啊，以后就不用怕楼随衣了。

移开眼神望向远方。沈吟朝做回忆状。一面说：“我娘她虽然有能力是个女强人。但是在家里却是个温柔勤劳地好母亲。”

“她平日在家是个怎样地人？”果然。皇帝和楼随衣异口同声地追问道。

沈吟朝清清嗓子。从菲雅平日里做地事情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并且用夸张。省略。暗喻。借代能手法进行美化。讲述了一个普通而又特别地母亲地事迹。听得两人心神荡漾。

“沈辞云那小子……”皇帝愤愤而又不甘地念道。

“原来圣女是这样地人……”楼随衣脸色微红。目光深远又是一脸崇敬。

美化菲雅。就是美化沈吟朝自己。她一点都没有不适感。反正说地都是事实。沈吟朝自豪地说完。给两人足够时间消化之后。又说：“我娘现在地样子也和原来有很大变化。不如我再帮皇上你画一张像吧。”

“你会画画？”楼随衣惊讶道。

“废话，你以为我是谁的女儿？”沈吟朝立刻瞪回去。现在的处境已经大不相同了她这一瞪，楼随衣立即致歉，态度非常端正。

怪不得那么多人注意出身问题，这差得也太多了。沈吟朝摇摇头，不去想这个问题，一边有楼随衣亲自研磨，皇帝替她铺纸，她开始挥毫。

可惜还没画完楼随衣又有公务上门，不得不先离开了。沈吟朝给皇帝一个人精心绘制了一个活灵活现的菲雅，皇帝拿在手里不肯放手，新奇和怀念交加在心里。

皇帝笔下的菲雅始终是个小姑娘，而沈吟朝严重的菲雅，却是美艳无双的少妇，不只是穿着打扮，就连神态也显示着岁月的痕迹。怪不得沈吟朝忍不住皇帝的画像，若是现在的菲雅站在皇帝面前，恐怕皇帝也认不出。

“皇上，你是怎么跟我娘认识的？”楼随衣不在了，沈吟朝更多了份随意，现在的皇帝，真的就是个隔壁家大叔了。

“二十年前的事了，她和沈辞云赌气来京城，朕就跟她遇见了。当时朕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皇子，若没有遇见小雅，朕也不会走到今天。她让朕知道朕虽然皇子，也可以为自己而活，也让朕知道，英名或是恶名，都是由他人评说，自己活得快意，才是最为重要。”

搞了半天，原来菲雅就是那个让皇帝变得暴戾还喜怒无常任性自专的罪魁祸？沈吟朝觉得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太深刻了，连忙换个话题。

“对了，皇上你知道我娘写书吧，你看过她的书吗？”沈吟朝突然想起来。

“那是自然，一开始虽不知道，但是后来知道了，当然要买。皇宫的藏书阁里，就有小雅的所有书。”

“我娘没有把你们的故事写进书里吗？是哪一本？”沈吟朝兴致勃勃地问，脑内已经准备好了书目，只要皇帝一报出书名，她就能反应出来。

“没有，朕看过她所有的书，没有一本写的是我们的故事。”提起这一点，皇帝显得有些怅然。

“我觉得，那是因为我娘很珍惜你们之间的回忆，所以才不愿意跟别人一起分享。”沈吟朝安慰道，随口胡诌的，不过看起来皇帝好像很受用。

“希望如此吧。”皇帝小心翼翼地收起干透的画像，到处找盒子装它。

“皇上，难道那之后你和我娘就连一面都没有见过吗？”你是皇帝诶，后面那句沈吟朝吞在心里。

“没有，一开始是朕忙着夺取皇位，后来，后来她就失踪了，直到她派来使者与朕商量天罗教的事情，朕才知道她已经嫁给了沈辞云。”

沈吟朝不太相信，皇帝看起来哪像是那么窝囊的人：“皇上，你是不是……曾经伤过我娘？”

皇帝背对着沈吟朝，动作停了一下，马上又继续下去，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头：“时候不早了，你先退下吧，悦儿在外面肯定急坏了。”

“嗯，那我告退了，皇上。”沈吟朝也知道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跳下椅子走出去。

“对了，天罗教的事情，不要让沈辞云知道，这是小雅要求的。”

“放心，我不会说的。”沈吟朝保证说，蹦蹦跳跳地出了乾清宫。马上，她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皇帝喜欢菲雅，可以理解，喜欢和菲雅相似的人，也说的通，但是对馨悦过分的宠溺，还有对她沈吟朝的绝对护庇，还有那么多年的执念，总觉得不单单只是爱了，更像是在努力补偿着什么，让自己心中好过。

从皇帝的表现来看，他肯定是伤过菲雅，而且还伤得很深。所以才不敢见她，所以菲雅才没有把和皇帝的往事写进书里。要知道，菲雅的书里，有不少男主男配都是以沈辞云为原型的。

沈吟朝想啊想，怎么都想不出皇帝到底怎么伤的菲雅，至少她那么多年都没有看出菲雅受过伤。这事皇帝不会说，也不能问菲雅或是沈辞云，看来，只有她亲手去查探那段陈年往事了。

回到钟粹宫依旧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沈吟朝似乎忘记了自己脸上还顶着红笺的易容，对门口盘问的侍卫充耳不闻，专注地在思考菲雅和皇帝的问题。

好在这个时候，楼随衣的命令也下来了，让侍卫可以撤离钟粹宫，沈吟朝才畅通无阻地进去，直接推进房门。

屋里的景象有点奇怪，沈吟朝看了半天，猛然反应过来原本这里该躺着红笺和绿墨的，可是现在屋里空无一人。迷香的分量明明下很足，她们两个什么时候醒来的？

沈吟朝高声把宫女们叫了过来，没见到红笺和绿墨，便问诗韵：“红笺和绿墨，她们两个人呢？”

诗韵莫名地看着沈红笺，反问说：“你在说什么啊红笺，你不是说郡主派你们两个出去办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要找绿墨？”

沈吟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红笺，看看诗韵又看看那些宫女，连忙压成红笺的声音说：“是啊是啊，你看我都昏了头，刚刚我们被郡主派去找楼大人，结果这绿墨她不见了。”

沈吟朝心想大概是红笺和绿墨去跟楼随衣打小报告了，不过现在应该没什么事了，便说：“我先进去跟郡主汇报一下。”

正想闪人，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宫女，说楼大人来了，没人敢拦，已经进来了。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吟朝脸上，刚刚和楼随衣见过面的“红笺”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转过头，和进来的楼随衣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