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白奴与红奴

几辆马车上卸下来是上百根粗细不一的铁棍和中间有圆洞的铁饼，在军卒们惊讶的注视中，刘达君拿起一根铁棍穿上四块铁饼，两头褡裢一扣，弯下腰双腿曲蹲一托一挺，举起了这个二百一十斤的杠铃。这是年前专门在窦家铁匠铺定制的，每个铁饼五十斤，由于过年耽误了工期到今天才送来。

近一个月的建设，一个占地约一平方公里的营区已渐具雏形，由于砖头严重不足，无法将四面围做院墙，只好用于铺建营区内的道路，在军姿练习中的佼佼者选出两百人，这些人不再参与军姿站立，每天吃过早饭带上午餐的干粮进山伐取竹木。

人多了就良莠不齐，自第一天站军姿始风雨无阻，陆陆续续有二三十人没有坚持下来，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这些人不是天生矮小瘦弱就是年纪偏大扛不住，不适宜这种训练方式，最后雷万春提议说，这些外地军卒大多孑然一身别无他处，就退出训练留下来打杂，刘达君想想也是，再瘦小羸弱总可以种菜养猪吧。暂时没事儿就在伙房帮忙。

伐木 也是一项大工程，丝毫不下于盖房子，周长四公里的营区全部用篱笆，竹木的需求量是极大的。

正方形的军营是按照容纳两千人的标准建设的，首期因为时间仓促只盖了一千人居住的营房，八百人暂时分为四个旅，分东西南北驻扎在四角，四面各有三座十几米高的箭楼用于警戒和观察，每个旅的营地都为四合院，四排房屋，三排用于住宿，一排用于伙房、就餐、淋浴、健身房和军械仓库，厕所为水冲式，有专门的蓄粪池。

院外都配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训练区域，场地边缘是双杠、单杠、独木桥，刘达君的驻地在北面，虽然床铺桌椅还不甚齐全，军卒们都迫不及待的搬了进去，暂时挤挤吧

除了木工继续做床铺和其他生活用品外，院墙和场地建设由每个旅分片包干，每个旅成立炊事火，设火长一人，手下带领十个伙夫，每日晚间到仓曹李实处领取第二天的配给，毕竟八百人在一起吃饭太麻烦了。这也是按照后世加强连的编制安排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关于具体的军事训练刘达君想等到营区搞得差不多再说，没有良好的纪律和集体感练也是白练。

通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军卒们的状态明显改变，精神面貌一改颓废和无所适从感，眼神中都透露着青年人特有的朝气，贵为驸马爷的刘林郎将和他们同吃同住同干活，这在禁军中是另类的，有林郎将做表率，下面大大小军官都严以自律。

刘达君还在仓库找到几件破旧的皮甲，剪了一大堆呈六角的形状，里面塞上棕麻破布，整了几个足球，每旅的场地上都出现了两个木头框子。

足球在古代就蹴椈，自齐国始，秦统一六国后遭禁，汉代再度兴盛， 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制作技术也有所改进。唐代在制球工艺上有两大改进：一是把用两片皮合成的球壳改为用八片尖皮缝成圆形的球壳。球的形状更圆了。二是把球壳内塞毛发改为放一个动物尿泡，“嘘气闭而吹之”，成为充气的球。

这在世界上也是第一个发明。据世界体育史记载，英国发明吹气的球是在十一世纪，比我国唐代晚了三、四百年时间。 唐代的球体轻了，可以踢高。球门就设在两根三丈高的竹竿上。

在规则上，汉代是直接对抗分队比赛，“僻脱承便，盖象兵戍”。双方队员身体接触就象打仗一样。唐代分队比赛，已不是直接对抗，而是中间隔着球门，双方各在一侧，以射门“数多者胜”。从技术来说，是一种发展：而间接对抗，从体力训练来说，却是足球运动的一个退步。 由于球体轻了，又无激烈的奔跑和争夺，男人渐渐失去了兴致，反而被女人所喜爱了。

唐代开始有了女子足球。女子足球的踢法是不用球门的， 蹴鞠踢高，踢出花样为本事，称为“白打”，王维有诗曰：蹴鞠屡过飞鸟上，秋千竞出垂杨里。

刘达君往皮囊里塞入破布就是增加球体的重量，说明了游戏规则和人数后，双脚几个漂亮的颠球带头组织队伍下场厮杀，激烈的碰撞，快速的奔跑，进球后的喜悦，整个营区仿佛比过年还兴奋还热闹，军卒们对这项运动乐此不彼，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发泄着年轻旺盛的精力。

二月一日是大唐法定的节日--中和节，这天除了宰相、尚书外其他官员包括皇帝老儿都放假一天，民间以青囊盛百谷果实互相赠送，古老的风俗要遵守呀，宰相和尚书一大早要向皇帝进献农历时书，还要送几粒农作物的种子，以劝皇帝旨意务本，勤政爱民。皇帝会在曲江池宴请所有大臣吃顿午饭。

乡村由里正在村社中备中和酒祭祀，祈求丰年，地方官员也在各自的衙门宴请下属一次，可以说这一天是大唐公务性质的全体吃公款。而且是全国性的。

因为是节日，这天一大早李实就带着交接的物资回来了，大多是食品，李实还带来窦乂的消息，说酿酒的人手早已安排好，第一批瓶装酒已经上市，商行和珠宝行业同时开张了，让刘达君抽空去看看。

与李实同时来的还有从玄武门来传旨的小太监，说皇帝请五品以上所有在京的文武官员吃饭，营地的建设除院墙为完工外，其他只剩下了尾了。

给雷万春交代好，刘达君和玄宗有过私下的约定，就是没有特殊情况不必要参加早朝，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军营本来也有随军大夫，后来看到羽林军被毛都尉搞的乌烟瘴气都溜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小飞在为军卒们看病的同时还发现两个资质上好家中有过从医经历的人，就这么当了他的下手，这次也要求随行，说是进城买些药物。

二人出了皇城即分手，刘达君第一个想到的是商行，街上的行人还沉浸在春节后的喜气之中，快步赶到东市，问了几个行人，终于在平康坊的对面，也就是自己家马路对面不远处，看到了“窦家珠宝行”一个熠熠生辉的金字招牌。

一座楼临街的一面敞开，足有四五十米宽，刘达君没有进去，竟直进了紧挨着的《万春烟酒商行》。

十来米宽的店里店外挤满了人，靠，自家的店竟然进不去。

“各位掌柜的，没有货，昨天来的两百瓶酒就早就卖完了”唐自言一身光鲜的衣服，很有风度很有耐心的解释道。身边几个伙计都没见过，一看就是精明干练之辈。

“唐掌柜，我们都是老熟人，现在我先交了定金还不成吗？等下批货来了再提”，

“唉，马掌柜，做生意不是这样的，你凭啥先提货啊，我们都可以先交定金”，

“对啊，我们签字画押，都交定金”周围是商人看有人想走后门都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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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儿，刘达君不进去了，直接到驴马行租了匹健马直奔毛家村，二十里地少时即到，因为顺风，几乎一路上都能闻到扑鼻的酒香，还没进村就被几个手持刀具精壮汉子给拦住了。

“嗨，小的们这是少东家，驸马爷，别拦着”一个高大的汉子说着话走近，刘达君转脸一看原来是窦乂的义子，护院头目窦长安。

“这几个是镖行的伙计，从长安城外请来的，少东家随我来”。

村子本来想盖成一个大土圩子，由于冬季严寒给耽误了，好容易开了春赶上酿酒一事，所以在一米多高的时候停止了，催挺和那个幽州军退役的持戟长蒯昭带领几个人拿着长矛在外围巡逻。

见到刘达君都上来打招呼，催挺眼中透着焦急，几人结伴进了圩子。

圩里的景象令刘达君目瞪口呆，一排排低矮的草房，几百个黑人白人在毛台村老村民的指挥下正挥汗如雨的分工干活呢。

听窦长安解释刘达君才知道，上元节第二天东西两市的人头市就开始活跃了，为了保密起见，窦乂不用大唐的劳力，专门挑选那些“白奴”和“红奴”，而且进长安五年以上有家庭的，能和唐人流利交谈的一律不要，开出每月月俸一两白银，包吃包住条件，两市共得“白奴”、“红奴”九百余人。

包吃包住，还有一两白银的月俸，而且还不是短工，在长安人头市上是很难遇到的差事儿，这些白人黑人兄弟在牙郎的介绍下弄懂了情况都踊跃报名，很多身体不好在长安有家有口的被摈除门外，都羡慕死了这些被窦家选中的人。

窦乂，真***天才。这种招数都能想得出来，再走近些观看，发现这些白人黑人人数差不多，大多数人身高在一米八十以上，远远超出普通大唐的民众，其中有几个黑人伙计身高足有两米多，站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是那么的突出抢眼。

一个身形巨大的黑人看到有陌生人走近，回过头来，刘达君大惊失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