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作者:美丽的蛇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255

对于苏进为郑洪辩解的话,知道他说也算是实情黄琼只是微微一笑却并未反驳。大齐文官极少有领齐俸禄的事情,黄琼早在老爷子当初命他拿出一份整理宗室条陈的时候就知道。但在他的心中却认为这并不能成为贪腐的借口。对于他来说,贪了就是贪了,这没有什么借口好找。

不过尽管对苏进的这些话有些不以为然没有当做一回事,但有一点却是出乎他的意料。苏进讲这些并未落井下石,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要保郑洪的。这与自己听说二人自共事以来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情况还是有些差距的。而且苏进的这些话也有些不像自己平日对他的了解。看来此人还不算迂腐过头。

思及此处,黄琼淡淡一笑道:“常人都说你迂腐、固执,现在看他们还是看走眼了。你这个人还是很活络的吗。怎么这么多年下来,却一直在翰林院打转?本王听说你当初在翰林院之时,几乎是无人不参,你的所有顶头上司几乎都被你参过了。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捞到外放的机会,连一任学政都未放过,是不是因为你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了?”

听到英王此话,苏进不禁摇头苦笑,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道:“王爷,墙撞多了,终会有清醒的时候。京城的官场就一个大的磨盘,时间一长你无论多锋利的棱角都给你磨平了。下官都年纪一把了,早些年的那些激情早就在这多年的宦海生涯中消磨的一干二净了。只要求自己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算了,其他的不敢在奢望什么了。”

“的确,下官在明德元年进士及第之时,尤其是在选入翰林院之初的确豪情万丈,一心想在官场建功立业,辅佐圣君为这天下百姓作出一番事业来。可却未成想十几年下来,处处碰壁。要不是皇上苦心积虑暗中维护,别说为百姓做一番实事,恐怕早就被人踢出来了。”

“读了这么年的书一直以为文死谏,武死战方位兴国之本,自己一向也是这么做的。结果活了这么多年才明白,若是想为百姓做些事情,不是单凭一腔热血能做得到的。”

“还是郑洪说得对,你若是心中真有百姓,想为天下的百姓做一些事情,有些事情你就逃不开。只要你身在这个官场,就不可能有独善其身的可能。除非你不想在做官了。如今这个官场上清官与贪官的唯一区别就是拿多拿少,拿完人家的银子办不办事和是不是什么钱都敢要。最关键的就是你是不是拿着钱,还能为百姓办些实事。”

“他和我讲他当年在福建路知县的任上,平日里收火耗,别的县一两银子收到四五钱,甚至六钱的。他每两银子只收两钱,当地的百姓便已是感恩戴德,临调任的时候苦苦挽留,居然还送了万民伞?尽管这两钱银子对当地百姓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但总比其他地方收到五六钱要好的多。他调走了,再换一任恐怕收的就不是这个数目了。”

“他告诉我,他虽然也收了银子,但至少也在当地兴水利,奖垦荒,建学堂,将当地的县学彻底的翻新。尤其是迫使桂林郡王府提高了收购茶叶的价格,使得当地百姓种植茶叶一年的进项至少增加了一倍多。就这一项就可以说对当地百姓功德无量。”

“这年头你若想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至少得保住你的官位。小理可你不送银子,不同流合污,你这个官压根就做不长,早晚也得让人给排挤下来。与其换一个贪婪成性,只顾自己捞钱不顾百姓死活的人来,还不如自己先琢磨怎么将自己的官位保住。好赖你在任之时还能为百姓做点事情。”

说到这里,苏进转过头看看黄琼的表情,又道:“王爷,对于郑洪的这些话我刚开始的确不服气。可现在,我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这么多年的壁碰下来,就算是在不晓事,也学的乖了。”

他这么一说,黄琼倒是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嘴角不禁一弯道:“苏大人好像并没有学到多少圆滑。你这些话让本王想起了你我二人初次见面之时的那一幕,貌似当时苏大人的长进并没有进步多少,可比不得现今这般开通。”

听到黄琼此话,苏进的老脸不禁微微一红道:“那时候下官心中不是有气吗?王爷您也知道本朝大部分皇子的做派,除了个别的亲王之外,去亲王府做长史、司马实在是一件苦差事。下官也知道去亲王府做一任长史,也算得上是一条升官的捷径,可本朝皇子的做些做派,下官宁愿继续在翰林院做冷板凳,也不愿走这个所谓的捷径。别到时候升官不成,把自己弄去啃沙子。”

“宋王府三任长史都没有做到头,一个撤职,一个不到四十就被迫致仕,一个干脆被流放的黔中路。如今这第四位长史还不知道能做多长时间。与其他王府相比,宋王府的长史更被其他人视作畏途。”

“宋王倒还算罢了,那位德妃却实在难以相处。管的松了,宋王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倒霉便是王府的官员。管的严了,宋王在她面前一哭述,倒霉的还是王府的官员。尤其是作为王府属官之首的长史,十有**要第一个倒霉的。”

“那位被流放黔中路长史就是因为没有能制止宋王出猎,而宋王在出猎之时因为马匹受惊,从马上跌下来,一条腿被跌断。虽然并未留下什么后患,但德妃却迁怒于王府长史。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不仅将王府长史撤职还流放至黔中路。这位长史的遭遇当真是倒霉到底了。大齐历代亲王府长史,被撤职的有之,受杖责的有之,但是因为王爷跌断腿被流放的却是唯他一人。”

“楚王府两任司马,一个只做了两个月,就被皇上杖责了三次。一个好不容易挨了一年,银子花了无数,宁愿降级去做一八品的县丞,也不愿意在做这亲王府的司马。”

“不瞒王爷,下官当初在得知将被调任英王府长史之后,心中极为不情愿。只是诸王府长史全由皇上钦定,只要皇上下定决心,却非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改变得了的。”

“尽管无法改变皇上的决定。但诸同僚的下场,却是时刻在提醒下官。况且自己的性子自己知道,自己的倔性子一上来,若是在摊上一个难伺候的主子,弄不好会有杀身之祸。王爷刚刚出宫,朝中诸位同僚无一人了解王爷的品性,若是王爷与藤王、宋王、楚王是一类人,下官岂不是要倒大霉?”

“在想尽办法也没有想出能够调职的法子之后,下官无奈只能想一个笨折子,就是激怒王爷让王爷自己向皇上提出赶下官走。哪怕就是有如楚王府那位司马一般,去做一个八品县丞也无所谓。”

“再加上当时王爷与诸皇子之中最荒唐的永王交好,又以堂堂一介亲王之身,居然带着姬妾去探视其与前夫所生之子,实属荒唐之极。下官那里会知道王爷居然会去与京兆尹打擂台。下官自以为也摊上一个荒唐的主子,心中更是灰心之极,所以才出言不逊。下官,还要多谢王爷大人大量不予追究下官的冒犯之罪。”

对于苏进请罪之话,黄琼微微一笑却未答话,而是指着远处一座小村庄道:“苏大人,你我已经纵马奔驰了这么久,前边有一村庄,你我进去讨碗水喝可好,也可以休息一下。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本王倒是无妨,大人久不骑马,恐怕这身子骨有些受不起了。再说你这个一府首宪也不要总坐在你的知府衙门,多下来体察民情也是好的。”

说罢,不待苏进点头答应,便转过头喊过刘虎道:“咱们这一阵子疾驰想来也跑了有一段距离,去问问这里是什么地界了?”

“回王爷的话,咱们跑了这么久,想来已经出了郑州府府治了。按照咱们出城走的方向来看,这里应该已经是郑州府治下钧州新郑县地界了。”听到黄琼的吩咐,刘虎抬起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想了想回答道。他是郑州本地之人,对这里倒是熟悉的很。

闻到刘虎的回答,黄琼略微一笑也不答话,一带马缰一马当先的向着那座小村庄驰去。紧随其后想要劝劝这位王爷注意一下自身安全的苏进见到这位年轻的王爷已经拔腿先行,无奈之下只能苦笑着摇摇头赶上。

黄琼怕惊吓到村中的百姓,离村子很远便下马牵马缓步而行。如今已是初冬,早已经收获完毕的田地中自然不会有农人做农活,是以直到村中,黄琼一行人才遇到百姓。

只是村中人见到黄琼一行人的表现之后,却让黄琼很是不解。见到村中来了一行鲜衣怒马之人,村中百姓非但没有人上前答话,反倒是面露惊恐之色的纷纷赶回家将家门紧闭。霎时之间街道之上便空空如野。

黄琼见到村民的表现,不禁面陈似水,转过脸看了看看到此景之后一脸尴尬的苏进没有言语,转过头随手指着村中一座房子对刘虎道:“去叫一下门,就说我等路过此村想要讨口水喝,休息一会。你是本地口音,会方便一些。”

正当刘虎点点头正要叫门之时,却又被黄琼唤住又吩咐道:“切记不许用强,不要吓到村民。人家若是不开门也算了,再寻一家便是了。”

也许是刘虎口中的乡音起了作用,也许是见到黄琼一行人进村之后并没有自己想象那般,在刘虎唤了好半天门之后,那户人家紧闭的大门才勉强打开一条缝隙,一位老者探出身来拱手道:“不知壮士何事。”

颇有些失去耐性,正准备放弃的刘虎见到这户人家总算出来人,不由的暗自松了一口气,强装出一副笑脸回身指了指黄琼一行人道:“老者,我们主仆从郑州到钧州经商路过这里。我家主人有些口渴,想借贵宝地休息一下讨碗水喝。小理”

见开门的老者不答话只是一脸防备的看着刘虎。黄琼走上前,拍了拍刘虎的肩膀示意他让开,拱手道:“老者人家,非是我们有意打搅,只因为这天气太冷,我等大多又是文人出身,这一快马加鞭实是有些受不住,所以只好打搅老人家清净了。”

见到黄琼一脸的和气,开门的老者在仔细的打量了他好长时间,又犹豫了好大一会,才大开房门道:“即便是过路的商者,那便请进便是。只是小老儿这里简陋的紧,恐会怠慢了诸位老爷们。”

黄琼微微一笑道:“小子等人别无他求,只要能有一碗热水喝,一个地方烤一烤火便是莫大的福分了,那里还敢嫌弃老者之地简陋?”说罢,一把推开试图抢先进门以便检查的刘虎,与苏进直接走了进去。

刘虎看着黄琼的背影只能摇头苦笑一声之后,转过头吩咐身边带来的那十几名骁骑营军士做好准备,以防万一。但这里是韩王的老巢,谁能保证没有韩王的余党伺机行刺?

本来他还以为英王此次出巡只是出来转悠一圈散散心而已,只是转悠一圈跑跑马便会回去。那里却想到见到这个村庄,英王却决定停下来休息。而且看到英王这副架势一时半会还不会走,这让刘虎颇为感觉到有些紧张。

此时的英王身边的侍卫实在太单薄了,真正的侍卫算上他也只不过两个人而已。其余的不过是换了便装的骁骑营中的军士。虽说这些军士都百战老兵,但他们更擅长的是战场上的厮杀,而不是近身缠斗。一旦遇到虎牢关那样的刺客,恐怕很难保证英王的安全。

改变不了英王决定的刘虎,那里敢进屋子内去休息,只能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应变的准备。所幸的是这些骁骑营军士都是百战老兵,不待他嘱咐便各自把住紧要位置,让他省了不少的麻烦。

进了屋子的黄琼却没有理会刘虎此刻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他想的更多的是进村之时,村中百姓的态度。这个村庄在郑州府到钧州必经之路上,就算这里的百姓见识少,但见到自己一行人也绝对不会恐慌到如此地步。这其中定有什么样的理由。

接过老者递过来的水碗,苏进看着碗边的没有洗干净黑渍不禁有些皱了皱眉头。虽说仕途有些失意,一直不得意,但自小也算得上锦衣玉食的他那里用过如此污浊的器物,见到手中之碗如此污秽,那里还喝得下去。

犹豫了一会,放下手中的碗,苏进抬起头,却发现英王正拿着没有比自己手中的碗干净到那里去的碗,将碗中的水微微吹凉之后一口饮尽。看到英王如此做派,苏进不禁有些心中暗生惭愧。

不过惭愧归惭愧,让他用如此污秽之碗饮水,他却实在提不起这个勇气来。只能借着话题打破自己的尴尬:“老者,冒昧的问一句,为何我等进村之时,村中之人见到我们如此慌张、惊恐。”

老者给黄琼与苏进倒上热水之后,便抱了一把柴禾填到灶膛之中,听到苏进的问话,头也没有抬的答道:““几位大老爷不知,他们见几位老爷鲜衣怒马,想必是将几位大老爷当成知县大老爷派下来收税的官差了。”

“收税?朝廷不是免除了郑州府各州县三年的税赋了吗?而且知府大人也下令今年的收成由官四民六分成,取消其余所有杂税,怎么还会有人下来收税?”听到老者的回答,苏进有些疑惑的道。

“这位老者听到苏进的话,转过身来道:“想必这位大老爷不是钧州人吧?大老爷此话虽然不假,当初新任知府大老爷上任之初是如此说过,但那是一月之前的事了。自钧州这位新任知州大老爷上任之后,却是与当初两回事。”

“本村虽然距离府城不算近,但这里的土地原来也是韩王府的,本村的村民原都是韩王府的佃户。原本自韩王犯上作乱被朝廷剿灭之后,郑州府新任的大老爷原来下令重新丈量土地。以前被韩王府霸占的土地只要一经查实,一律发还原主。原主已经不在或是逃亡的,暂时由官府代管,交由百姓租种。”

“本村的这些土地原来大部分都是本村村民自有的,少量是新郑县内李子瑞李大善人的。韩王就藩之后,我村这里的土地因比较肥沃,皇帝老子在赏赐韩王土地之时,将我们村中的土地都被划给了韩王。在后来,我们这里的土地被韩王使尽了手段,主人都变成了韩王府。我们这些人也都变成了韩王府的佃户。而李大善人不知道那里得罪了韩王府的大管事,更是被弄家破人亡。不仅家中的财产都成了那位大管事的财产,名下的土地也变成了韩王府。家中的崽宅子也变成了那位大管事的外宅。”

“这次知府大老爷下令发还土地,我们村中之人感恩不尽。我们这些人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自己手中的土地变成了韩王府的,大家若是想活下去只能去给韩王府做佃户。如今被韩王府霸占的土地又归还原主,官府又允许我们继续租种原来李大善人的土地,而且这地租还没有超过我们之前缴纳给李大善人的地租。当时官府布告下来之后,大家心中却是高兴不已,都盼望着这样的日子能够长久。”

“只是好日子没过多久,这新郑从京中新来了一位县大老爷。这位大老爷上任不久,就告之村中百姓,原来李大善人的土地不再租给我们村民,官府要重新收回。既然李大善人家中已经无人,原来他名下的土地将由官府收回统一发卖。若是还想继续种,那么就必须花银子向官府购买。”

“村中都是庄户人家,那里有那么多闲钱去按照官府开的五十两一亩的价格去买。大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说的好好的,李大善人的土地本来还继续由我们租种,地租按照六四分成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官府要统一发卖。”

“虽然有些琢磨不通,但咱们这些老百姓也斗不过这些官。官字两张口,他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官府历来多变,既然不让咱们种了,不种也就是了。那里想到,前两天,这位县大老爷子突然告之,已经发还原主的那些土地,限期十天,一律要补齐自明德十一年,也就是韩王就藩到现在的税,如若不交,土地一律没收。”

“这位县大老爷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一帮人,天天下来催。若是抗拒不交,轻者重打一顿,家中养的鸡鸭猪牛被牵走顶税,重者直接抓到县衙枷号。村中前前后后已经被抓到县衙中枷号示众五六个人了。”

“我等自明德十一年,便成了韩王府的佃户。韩王府地租收到八成,我们一年辛苦下来,汗珠子掉地上摔成八瓣,累死累活也只不过落得一个口粮而已,那里还能积攒下多余的银子?就算想交也那里有那个银子去交啊。”说到这里,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

听到老者的这一席话,黄琼的面色略微有些沉了下来。看到英王不善的面色,苏进略微一犹豫,不敢在让英王开口自己接过话题道:“敢问老丈,那个知县如此做,与那位知府之前的作为大不相同,这其中定有文章。难道老丈与这村中的村民就没有想过去上告?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县,上边还有州府官员,这偌大一个郑州府又岂是他能一手遮天的。”

“州府官员?这位大老爷又那里会知道,当初与那位知县大老爷一同下来告谕我们草头百姓补税的便是咱们钧州的同知、通判二位大人。而这布告上还盖着咱们钧州知州大老爷的大印。况且官官相护,告能有什么用?”

“那些下来收税的人还说,这是什么权知郑州处置使英王殿下的手谕。就算告到京城去也没有用。英王手下握着骁骑营三万精锐,早已经将郑州府与京城的路严密封锁。就算我们想去京城告状,也走不出这郑州府。况且人家是皇子,现今又圣眷正隆,就算我们去告御状,也不会有人搭理我们。”

“本以为走了一个韩王,却没有想到现在又来了一个更贪的英王。我们这些百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消停的日子。明德十一年到现今的税,我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补不起。我们这一带,已经有好些人家已经准备去做流民了。”对于苏进让他们上告的话,老者不禁怒道。

听到这位知县大人居然打着自己的旗号大势收刮,黄琼虽心中怒气极盛,但面色却逐渐平稳了下来,沉默良久才道:“好一个收刮有术的百里侯,好一个会拉虎皮做大旗的县大老爷,好一群肮脏官。”

看着黄琼越来越平静无波的脸色,听到这位王爷冰冷的语气,现在对这位笑面虎王爷已经多有了解的苏进知道这位主心中怒气越盛,脸色越是平稳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来。此时这位王爷脸色平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恐怕心中已是杀机大起了。

苏进面有惭色的张嘴想解释什么,只是喏喏良久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实在找不出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下面的官员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大势收刮,还敢打着英王的旗号,自己这个郑州府的首宪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当是难辞其咎。

看着苏进面有惭色的想要解释什么,黄琼摆了摆手道:“此事你虽有责任,但却不大。郑州百废待兴,你整日忙于政事,对下边恐无力顾及。而且此事并不是无法挽回的余地。”

听到英王与自己解释,苏进不禁摇头苦笑道:“多谢王,王少爷给在下留些脸面。在下多年一直在京城,对下面这些龌龊官所为平日里虽了解,但毕竟还是见的少。所知之事,多是平日里与郑洪通信之时所知,或是从同僚那里听到的一些传言。”

“但此事在下却是难辞其咎。这钧州一州的上下如此鱼肉收刮百姓,在下作为这个,这个,居然一点不知,若不是王少爷带在下这次出来,恐怕会一直被蒙在翁中。王少爷又何必为在下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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