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作者:美丽的蛇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95

老者苦口婆心劝说蜀王不要在催死挣扎,该放弃的时候便放弃。既然这里已经呆不下了,还是早日离开大齐,去别寻一片天地发展为好。虽说开始也许会艰难一些,但总比留下等待三尺白绫或是一杯鸩酒的好。老者心中很清楚,按照这位蜀王做下的那些事情,就算皇帝再宠爱他,在大度恐怕也不能在容得下他,也绝对不敢再留下他。

只是在说完这番话之后,老者却有些失望的看到听完自己建议之后,蜀王脸上那一丝犹豫的神色。与陆文涛并称为蜀王身边两大智囊,跟从蜀王的时间虽然不如陆文涛时日多,但也在蜀王身边数年的这位老者,对这位王爷的品性还是了解的。知道这位蜀王虽然心计深沉,行事毒辣,为人也算的上精明强干,但却自幼也是在锦衣玉食,钟鸣鼎食的环境下长大。让他抛弃眼前的荣华富贵去西域吃苦,恐怕对他来说是一个极为艰难的选择。

只是如今情形不同于往日,若是这位王爷的阴谋没有被皇帝察觉,自然无所谓。但如今已经就差没有刀架在脖子上了,还这般犹犹豫豫的岂不是自寻倒霉?大丈夫人生一世当断则断,婆婆妈妈的怎么一回事?是命重要还是享受重要。

不过说到倒霉,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王爷略微邹着眉头的脸,老者心中暗自摇头:“从高峰跌倒谷底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不是每个人都会重新站起来的。更何况这位几乎就差那么一点点便要站到顶峰的王爷。若不是那位英王也许蜀王会真的成功。只可惜也许老天都对他那些杀兄欺弟的行径看不下去,才会弄出一个英王克制他。”

思及此处,老者想起自己一生的遭遇,也不由的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位蜀王的遭遇与自己何曾相似,自己不也是曾经几乎站到一个顶峰的位置上,却在一夕之间翻盘,瞬间跌入谷底却再也没有能爬起来。并一路走背字到今日。自己劝蜀王的那些话,又何尝不是自己心境的写照?”

时间一滴一滴的过去,陷入沉思的两个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站着。老者心中虽然有些焦急,却无法在深劝。这种壮士断腕的事情,只能由自己决定别人是帮不了的。

就在老者以为蜀王不会下这个决心,正琢磨怎么在劝说一下的时候,自老者说完之后一直沉默的蜀王突然开口道:“先生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王爷,但凡还有一线生机,老朽又何苦劝您放弃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远赴异域?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离开京城离开大齐到外面去另寻一片天地,才能闯出一条生路来。”

“以王爷的才智,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势必会另外闯出一片天地来。王爷,民间有句俗语,人挪活,树挪死便是这个意思。”对于蜀王的反问,老者想都没有想的便回答道。

说罢老者又道:“王爷您可还曾记得当初修建这所别院的时候,为何要修建这座密室与那条密道?”

听到老者的话,蜀王苦笑不已道:“先生,您不会忘记了吧。当初修这条密道还是听取你的建议。孤到现在还记得先生那句话:在争斗中总会有输有赢,没有一个人会是常胜将军,都会有失败的时候,给自己留下在必要之时的退路还是需要的。尤其是在皇家,输掉的不仅是帝位,更有可能是自己与全家人的性命。更要为自己留下一条全身而退之路。”

“曾几何时孤曾经以为这条密道一辈子都不会用上。那里想到如今修成没有几年便真的会用上了。事态无常,真的没有想到孤居然会是输的最惨的那一个人。”说到这里,蜀王叹息一声道:“算了,现在不是感叹这些事情的时候。先生,您说咱们怎么走?”

“走,而且要马上便走。王爷,这条密道虽不是直通城外,但几个出口却都是我们的人所开的商铺。您借着这条密道脱身之后,不要在京城内做任何耽搁,马上出城。老朽在北门已经安排了十几匹快马,只要您一到便随时可以出发。”

“您出城之后不要向南直接转回蜀地,先向北过黄河到山西路之后在向西而行,至陇右的灵州之后在折向西南。抵鄯城与我们已经抵达松州的人马会合,然后再向西。避开朝廷在瓜州一线的边军,沿西海向西,到前唐在西域的重镇伊州。只要到了伊州,我们就算真的龙跃大海,虎归群山了。”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又道:“王爷,您在蜀地苦心经营数年组建的如今隐藏在松州、茂州一线的这三千武卫军虽不见得能比的上京城这四大营,但也堪称精锐。西域盛产良马,您手中的这三千武卫军只要抵达西域便是一支精锐的骑兵。”

“如今的西域诸国彼此征战不休,您手中有这三千精锐,在加上沿途征召诸部族勇士,即便不能纵横大漠南北,至少据一地称雄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一路上所需经过的吐蕃、回鹘、羌人诸部皆是产马之地,我们甚至不用到西域,便可将这三千人装备成骑兵。”

“更何况您在蜀地多年对青海一地的吐蕃、回鹘、羌人诸部向来多有照顾。这些部族自幼生长在马背之上,是天生的骑兵。只是在吐蕃内乱之后陷入一片散沙才沦落到如今四分五裂的地步。以您如今在这些部族中的威望,只要挥手之间,组织起一支强大的骑兵不成问题。西域征战,步军恐作用不大,但若是有一支强大的骑兵,虽不能说战无不胜,但也无人敢小视。”

老者所说的这条路线虽然不至于会遭到边军的拦截,但沿途恶劣的气候条件,数百里地荒无人烟的景象会使得这个行军过程会非常的艰苦。在大齐境内还好些,一过鄯城便大多都是苦寒之地,最艰难的便是出了鄯州到伊州这段路程,沿途不是高山便是荒漠。

生怕会这位享受惯了,平日里也极为讲究享受的蜀王会气馁改变一般,这位老者拼命的鼓吹到西域的好处,以便让这位王爷增强信心。

实际上久居蜀地,私下与青海吐蕃诸部早有联系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引为外援的蜀王那里不知道他所说的这段行程的艰难之处。但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力一搏的道理蜀王还是懂得的。

“好,便依先生所言,咱们这就出发。只是本王的家眷该如何安置?这一路上地势险恶,天气多变,她们恐坚持不到伊州。”虽然对于自己对手的家眷,哪怕这些对手是自己的亲兄弟也不当一回事,一直讲究咱草除根的蜀王对自己的妻儿还是很看重的。

闻听蜀王有些担心自己的家眷能不能坚持到伊州,老者摇摇头道:“王爷,您可以走,但诸位王妃与几位世子不能走,她们的目标太大。一旦几位王妃与世子消失,以皇上的精明之处很快就会发现不对。”

“而且诸世子如今皆年幼,诸王妃又身体皆孱弱很难坚持如此漫长的行军。况且您到西域不是就藩,是开疆扩土,甚至可以说是征战沙场。带着几位王妃、世子反倒会不安全。与其以老朽之见,还是等您在西域站住脚跟之后再遣人来接王妃与世子为好。”

“到时候她们可以走光明正大的走瓜州、沙州直达伊州。这一路向来为丝绸之路,沿途虽然与蜀地无法相比,但条件好的多。到时诸世子年岁渐长,想必也应可以耐得住长途跋涉的辛劳。”

对于老者的回答,蜀王不由得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老者的这些话他不是不清楚。先不说自己那几个妻妾与子女能不能在长途跋涉中坚持下来,单说她们若是真的离开,恐怕连西川路都出不了。

她们的目标太大,无数人都在盯着那。一旦她们被盯上,时候不仅她们难以脱身,弄不好还会牵连到自己,将自己隐藏在松州、茂州的实力全部暴露出来。甚至会造成整个出走计划的失败。知父莫若子,对于老爷子为人极为清楚的蜀王知道只要自己的眷属一失踪,恐怕老爷子马上就会反映过来。

想到这里,蜀王咬咬牙快速的下了决定。大丈夫一日不可无权,只要权力在手,老婆丢了可以再找。儿子没了可以再生。若是无权,还谈什么其他的?只要自己能够平安的脱险,在西域重新打开一片天地,女人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既然已经决定壮士断腕,那该抛下终归还是要抛下的。

在虎牢关之前韩王说的没错,蜀王当真是天性薄凉、薄情寡义之人。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一切。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什么都可以抛下。即便是自己的妻儿,在有可能成为自己包袱的情况下,也被他不留半分情义的抛弃掉。

下定决心之后,蜀王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这位老者道:“好,就按照先生的意思办。反正她们留下终归还是龙子凤孙,有韩王眷属前例,想必老爷子也不会亏待她们。虽不能象以前那般,但富贵还是少不得她们的。若是本王真的能在西域打开一片天地,到时候再来接他们也不迟。”

“既然王爷已经下了决定,那么就宜早不宜迟。既然英王与韩王妃已经进京,您就不要在做任何耽搁了,这就走。多耽搁片刻,便多了一分危险。不过临走之前,还需做一番手脚,至少为您争取一些时间。”说罢老朽对着密室的门外重重的拍了两下巴掌。

随着老者的巴掌声落下,密室外进来一个被两名黑衣人挟持的一个与现在蜀王身上打扮并无二样,甚至面容、身材皆有九分相似只是身上软塌塌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之人。

老者指着进来的这个与蜀王相似之人对着一头雾水的蜀王道:“王爷,如今这座别院中有为数不少的皇上的人,若是不想些法子,恐怕您刚刚出了这个院子就会人发现您的失踪。那样一来,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所以为了您能安全脱险,老朽提前做了些准备。”

说罢,一挥手,跟在这个人身后的两名黑衣人将这个似乎被下了药,神智略微有些不清的人带了出去。

看着那人被带走的背影,老者叹息一声道:“老朽虽自认心中韬略万千,但却从未杀过一人。有如今日般亲手置一个人于死地还是第一次。此人是老朽为您寻的替身,现在已经被灌上迷药。一会更将被灌上一杯毒酒。”

“咱们离开这座别院之后,您的卧室会燃起一场大火。而被困居在别院中,借酒浇愁的蜀王会葬身在这场大火之中。老朽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您一离开,这条密道也将会被堵死,不会再用了。蜀王别院中的这座书房从未有过这样的一条密道。”

听罢老者所言,蜀王脸上相当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那孤就听从先生的安排。”

正在宫中听取黄琼汇报的皇帝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居然在自己眼皮子低下玩了一出金蝉脱壳之计。更没有想到这个儿子会舍得放弃一切,甚至连妻儿都抛弃掉而远走西域。

一直对自己手腕很有信心,还不知道这一切的老爷子此时正与依旧是对与桂林郡王郡主见面的百般推脱的黄琼大眼瞪小眼,并在努力的避免瞪出斗鸡眼以免有失他为君的风范。

自然不敢与老爷子对视的黄琼头疼的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老爷子,不禁有些头大不已,哀叫连连。自己该说的话已经都说了,甚至有些不该说的犯忌讳的话都说了,这老爷子怎么就没完没了啊。就算那位桂林郡王府的郡主指名要指配给皇子,可宫中又不是就自己一个。这老爷子怎么就单单盯上自己了。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帅吗?

看着这个满脸倔强的儿子,实在有些想不通这桩在别人眼中上赶着都求不来的因缘怎么到他这里就是不同意的老爷子刚想发火却又忍了下来,只是用极为不悦的语气道:“你怎么如此倔强?桂林郡王府的这位郡主朕也见过,可谓才貌双全,而且是正室嫡出,最可心的是与你年纪又相当,指婚给你也不算辱没了你。”

“朕就想不明白,这件对别的皇子求都求不来的婚事,到你这里怎么总是给朕推三阻四的。难道娶了这位郡主对你来说就如此可怕?你身为皇子,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一下朕的难处?”

“你当真以为朕真的不明白将桂林郡王府的嫡郡主指婚皇子的后果?当真以为朕看不出桂林郡王要求指婚皇子的真正意图在那里?你可知朕明知此事不妥,为何还要坚持指婚?”

“桂林郡王府自我大齐开国至今百余年内虽谨守本分,从不参言朝政。但经过百余年来的苦心经营,明面上的看起来虽不足为虑,但暗中其势力早已遍及江南大部。其财势之大,实早已为我朝之首。到如今朝廷每岁进项几有三成出自桂林郡王府。桂林郡王府一举一动实则已经危及到朝廷的安危。”

“如今朝廷岁入日蹙,几已到入不敷出之境地。户部一年的进项维持诸军饷银之余,所剩不多。甚至连官员的俸禄都只能发放到六成。更不要说其他诸事。”

“而今年因西北旱情,秋税入库的银两照往年更是少了将近两成。陇右的税银虽不足为据,但陕西路的税银却对朝廷岁入影响极大。陕西路虽然比不上江南东西路、浙江路,但却与山西路向为我大齐北方财赋重地。”

“如今陕西路大旱,今年税银基本已经无法征收,朝廷今岁用度更加短缺。朕虽然不敢自比尧舜之君,但却也不是隋炀帝那种暴君,竭泽而渔的事情是断断做不出来的。朕如今为节余,已经一再缩减宫中所需,裁减宫中用度,就连御用司几个作坊都已经下旨停办。朕的寿陵也已经暂停。但朕一个人省又能省下多少?”

说到这里,皇帝看了看黄琼脸上平静无波,好似自己说与他无关一样的表情,暗自摇摇头又道:“为解决目前朝廷岁入不足的困境,你前些日子上的那个条陈,朕已经决议部分采纳。朕已经命户部、兵部酌情选定地点,除泉州、广州二市舶司之外,另选两到三地加置市舶司招徕番舶,以商利缓解朝廷如今之艰难。”

说罢,皇帝叹息一声道:“朕前些日子调阅了泉州、广州二市舶司历年财物交易的大概账目,方才知晓,不算沿海走私,近几年内,一年仅仅此二市舶司开市一月时日,便要进出白银近千万余两。就算十税一,朝廷在不增加百姓负担的情形之下,每年即可增加上百万两白银的进项。与如今每年朝廷自此二市舶司仅仅二三十万两的进项至少增加两倍有余。”

“你也知晓,我大齐原限于祖宗之法,对外通商仅有泉州、广州二地,对外通商之权也掌握在桂林郡王府手中。虽市舶司的官员任命由朝廷,但通商却由桂林郡王府独掌。”

“朕如今增开商埠,是为朝廷增加税源,不是为了桂林郡王府增开财源。为了保证朝廷进项,这增加之市舶司必须控制在朝廷手中。不仅新开之市舶司要控制在朝廷手中,就连原有的泉州、广州二市舶司的通商之权朝廷也逐步要收回,绝不能再允许桂林郡王府一家独大。”

“不过,先不说收桂林郡王府在泉州、广州二市舶司的独家经营之权,单单朕这一增开商埠,势必要影响到桂林郡王府的利益。而如今桂林郡王府所纳之税银占据朝廷进项的三成,更占据内库每年进项的五成。”

“增开市舶司不是一触而就之事,还需稳妥而行。也就是说朝廷尤其是内廷至少在三五年之内还需依靠桂林郡王府的钱粮。朕之所以答应指婚便是为了安抚桂林郡王府。”

说到这里,皇帝站起身来,走下御案来到黄琼面前,仔细端量了一番黄琼听完他的话之后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微微一笑道:“这世上人都是一般,已经拿在手的东西,若是让他再分出一半是万万不能的,更何况原主要全部收回?寻常百姓是这般,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是这般,便是朕这个天子也不能免俗。更何况吃独食已百余年的桂林郡王府?”

“朝廷增开商埠是必行的,泉州、广州二市舶司的权利收回也是必行的,而桂林郡王府也是必须安抚的,你让朕怎么办?既然要从人家嘴巴里面夺食,又不能做的太过,总不能将人家满门抄斩吧?那怎么办?就只能许他们一个皇后的位置。”

老爷子最后一句话说完,黄琼心中不由的暗自一惊:“老爷子此番话是在对自己暗示什么?他一直在逼迫自己与桂林郡王府的那位郡主相亲,如今又说出许桂林郡王府一个皇后的位置,难道他是想?”

想到这里,黄琼连忙摇摇头。桂林郡王府如今单单浮在水面上势力便已经足够庞大了,若是再让桂林郡王府出了一位皇后,那岂不是与龙添翼?以老爷子的为人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老爷子说这话,该不是为了哄骗自己答应这门亲事吧?至于今后之事,还不是老爷子一句话的事。老爷子到时候反悔,谁又能将他怎么样?谁又敢去追究他食言之事?“君无戏言”这只能骗骗小孩子吧?古来皇帝说话不算话,反悔的例子多了,也没有看到有那个人敢去追究皇帝说话不算话。

想及这里,黄琼连忙跪倒道:“父皇,儿臣从未敢窥视过储君之位,更从未想过接掌大位。儿臣所做只是为朝廷尽忠为父皇尽孝而已,别无他求。况且父皇如今龙体康泰,儿臣兄弟诸多,才略远超儿臣的不知有几,儿臣实难担起大任,还请父皇收回此言。”

“至于皇所说增开商埠一事,此举虽是儿臣所奏,但是国事而非家事,儿臣非朝廷诸臣,按照祖制无权干预朝政。是以这个无权评价。天家为天下臣民之表率,既然朝廷要求天下百姓守法,这个。这个儿臣作为天家子弟更应带头执行朝廷律法。”

“若是父皇认为许以桂林郡王府一个皇后之位方能安抚住桂林郡王府,而那位桂林郡王府的郡主又实在看不上其他兄弟的话,除了儿臣,到还有一个极为适当的人选。”

说到这里,黄琼微微看了一下老爷子的脸色,不敢大声,有意的压低声音道:“如今大行皇后以薨,宫中正是六宫无主之时。若是这位桂林郡王府的郡主德才兼备,父皇又中宫正缺,正好可以立其为皇后,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即安抚了桂林郡王府又为中宫选择了一位德才兼备的主,实乃一举两得之事。想必儿臣的那些兄弟们也不会介意,呃,多了这么一个年纪有些轻的母妃的。”

“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你这个混蛋东西?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收拾你?你太胆大妄为了。”黄琼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就站在他面前的皇帝那里有听不到的。黄琼的这几句话让老爷子脸上黑线立马遍布满脸。他这是什么混账话?被气的不轻的皇帝恨不得上去直接给这个混账儿子两个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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