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煞费苦心
作者:璃雨轻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33

“皇上你最近过得可还好吗?”厉太后终于开了口。

卓元灿略微怔了怔,他似乎没料到母后会做这样的开场白,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母后好像很少问他过得好不好。卓元灿默默的点了点头。

“过得好就行,在阑芷宫的生活是不是比原先轻松了不少啊?”厉太后接着道,声音温和得听不出有一丝怒意。

“哀家却不怎么好!”厉太后接着话锋一转,“自你父皇病逝之后,哀家早就预感到,哀家不久就会追随你父皇而去,未曾想得苍天垂幸,让哀家还能替你和你父皇守住这片江山这么久,哀家已经心存感念了,但是生死有命,如今你我母子的缘分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哀家想问你,如果哀家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卓元灿愣住,最大的愿望?这是试探还是母后又想横加干涉什么?母后今天的话格外奇怪,说什么缘分走到尽头,说什么生死有命,难道,真的是母后对他彻底失望,想以母子情分的决断来威胁他做什么吗?

卓元灿只觉一阵酸楚,以前的自己也任性,也明里顺从暗里抗拒,可母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绝情过,母后责骂惩罚过了,往往会亲手做一盘又香又脆的酥卷,送到他的面前,那些酥卷冒着热气,带着刚刚烹制出来的浓郁的甜香,总是令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眼看着他吃下第一口酥时,母后笑了,这意味着母子两人再一次的和解,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责骂越来越多,冷眼和置他于不理也越来越多,而母后亲手做的酥卷,却再难得吃上了。

“皇上是不想对哀家说呢,还是没想好?”厉太后慈眉善目地看着元灿,心中却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悲伤。“若是不想说,就算了,权当哀家没问,若是没想好,皇上回去后可以再仔细的想一想,然后来告诉哀家。”

“母后为何突然要问儿臣这些?”卓元灿终于开了口。

“作为母亲难道就不能问一问吗?哀家听椒兰说,你不肯更衣,说来见的,不是皇太后,而是自己的母亲,对吧?既然今日只是我们母子私聊,就无不可言之事”,厉太后缓缓道,“或许在你心目中,哀家一直是个不太合格的母亲,也从未在意过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其实,不是母后不在意你,而是生在帝王家,又能有多少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呢?如今哀家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好好利用它吧!”

“真的是……不管什么愿望,母后都能答应吗?”卓元灿终于鼓足的勇气。

“哀家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相信哀家吗?”厉太后问。

卓元灿再次陷入沉默,如果说以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欢萦相守,那么现在,他的一颗心早已彻底的冷了,黯淡了,厌倦了。生在帝王家,的确没得选择!

“儿臣愿母后早日康复!”卓元灿谨慎的,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选了一种绝不会出岔子的说法。

厉太后苦笑,心知皇上是不愿对她说实话,厉太后忽然觉得,他们母子走到这种地步,才是天底下最悲哀的事儿。

“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知道”,厉太后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啊,你的一片孝心母后都清楚,哀家谢谢你了,不过,难道你自己就没什么愿望吗?”

卓元灿迟疑了片刻,缓缓摇头。

“好吧,那皇上就陪哀家多喝一会儿茶,聊聊天如何?你我母子间,已经很久没有闲聊了!”厉太后本来是半靠在床头,此时硬要椒兰扶她去外厅的大椅上坐,椒兰无奈,安顿好厉太后坐下,又给厉太后的膝头搭了一床暖被。

“哀家听说,皇上最近一直没去瑶华殿是吗?”厉太后看似漫不经心的相问,让卓元灿又一次涌起熟悉的厌恶,欢萦在的时候,母后也是这样,不厌其烦地盯着他是否是在瑶华殿待着,而他唯一可以借口脱身的地方,只有御书房。

“哀家知道,皇上始终都不大喜欢湄儿,所以哀家才让爽儿陪着皇上,但是湄儿说实在,并非品行有失德行不够,至于爽儿嘛,哀家倒要劝你一句,你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就罢了,她虽然是萦妃的侍婢,可她终究不是萦妃,对不对?皇上若要在她身上花心思,也不是不可,但你和萦妃自小一块儿长大,对她的了解自然不是十天半月,可爽儿呢?真正看清一个人,有时候很难呐!”

“照母后的说法,了解一个人,才可以相信她,可母后相信过萦妃吗,就算了解一个人十几年,从小一块长大又怎样,母后还不是查出她的父亲长孙谊勾结吴王,而且证据确凿吗,爽儿挺好,至少她没有甄湄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以为她是母后您的远方侄亲,就比其他人尊贵!”卓元灿反唇相讥道。

厉太后无奈的笑笑,卓元灿已经变得非常敏感了,哪怕是真正出于善意的提醒,也会被他看做是要动手的预兆,他失去了一次,自然会随时随地提心吊胆的防着再一次失去。

“哀家不说了嘛,只是一句劝,皇上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厉太后故作轻描淡写道,“那么就是说皇上和爽美人最近一直相处的不错啰?”

卓元灿不语,但是他眼神中一闪而逝的笑意说明了一切。

厉太后缓缓颔首道,“既然如此,皇上和爽美人就好是为之吧,过过你们的小日子,享受享受午后的阳光,下棋赏花品茶读书都是难得的悠闲惬意,你们比哀家可会享受啊,马上天气就该凉下来了,京城的冬天,一向都是很难捱的,可得好好珍惜眼前的这段时光啊皇上!”

“多谢母后,儿臣知道了!”

厉太后凝视卓元灿半晌,眉目中充满了一个母亲的慈爱,“皇上就没什么想对哀家说的吗?”

卓元灿又一次沉默了,他的沉默令厉太后彻底绝望,她放弃了意图缓和皇上和自己关系的最后的努力,“那好吧,母后也累了,你回去吧,记住哀家的话,好是为之!另外,你恩师齐慷虽然辞官回乡,但哀家听说,他在乡下混的还不错,广开门庭,教附近的小孩子们读书,结果很多人都不辞路远,慕名而去呢!”

卓元灿皱了皱眉,母后很少提及这些辞了官的先朝旧臣,今日为何突然要跟他说齐慷呢?

“这不足为怪,齐先生是教书育人的行家,只是脾气有些古怪,真想象不出,他教那么多小孩子,怎么忙得过来”,卓远灿淡淡应道,“那母后就请安心休养,儿臣这就告退了!”

厉太后摆了摆手,安静地目送着卓元灿退出了珠阙宫。

“太后为何不向皇上揭穿那爽美人的底?我看她除了会搬弄是非外,也没别的本事!”椒兰不满道,“而且皇上每天这样和爽美人在阑芷宫无所事事,太后你也不说说皇上。”

“哀家的话皇上还能听得进去吗?”厉太后笑容尽失,一脸的怅然。

“你叫哀家如何揭爽美人的底?我们没有实据,一切都只是凭空猜测罢了,而且爽儿是哀家让她接近皇上的,原本希望她不会像甄湄那样只开花不结果,可是现在看来,或许哀家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椒兰,你告诉哀家,如果,当一切都无力挽回时,你会为自己的孩儿做什么呢?”

椒兰摇摇头,“奴婢想象不出,奴婢不知……”

“也是!”厉太后颓然道,“你还年轻,还没嫁过男人,更没生育过,又怎能体会到一个当母亲的甘苦和心境呢?可是哀家想来想去,能为皇上做的,哀家都做了,以前是,现在仍是。以前哀家一心希望皇上能继承先帝的基业,一登大统之位,哀家做到了,可惜皇上并不感激哀家,现在哀家问皇上他自己的心愿,只要他肯说哀家又能办到的,一定会替他办,他却多一个字,也不肯跟哀家讲了!”

“太后您别太难过,皇上他这明显仍是在和太后您赌气呢,奴婢斗胆猜测,皇上的心愿定是希望能和萦妃在一起,可人死岂能复生?皇上自知无望,所以才没说的”,椒兰劝道。

“你说的有道理!”厉太后冷冷道,“哀家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好强了一辈子,岂能容卧榻之侧人有异心?哀家不后悔处决掉长孙一家,可哀家痛恨,痛恨皇上竟为了儿女私情,置天下社稷于不顾,若是哀家还有从前的心气儿或精力,哀家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孩子,然而,一切都太晚,太晚了……”

“太后您这两天为何总是说些绝望的话呢,不是还没到那个地步吗”,椒兰上前搀扶厉太后会寝间休息,顺嘴就抱怨道,“都是昨儿的军报闹的,早知道奴婢就暂且不将那份军报呈给太后了。”

厉太后苦笑,“你不让哀家看到,哀家心里不是更悬着在?其实哀家并非心灰意冷,也并非完全是为了那份军报,不知为何,从清醒之后,哀家总有些不祥的预感,先帝的这份基业,哀家怕是替他守不住了!”

冒顿将计就计,故意隐藏真相,示敌以弱,诱使刘邦来攻。刘邦北上后,他又出其不意,进攻楼烦,从而激怒刘邦,使汉军的车骑与步兵分离。硰石之战后,代匈联军按计划撤退,但冒顿已经让刘邦产生了麻痹轻敌的思想,因此,他作出了错误的判断和决策。就这样,刘邦在不知不觉中将三十二万大军一分再分,当他孤军深入至平城时,手中的兵力已不多了!刘邦的处境很危险,但他尚未意识到。在他意气风发地出城后,围猎他的行动开始了。最后,他被冒顿围困于城东的白登山。史称“白登之围”,又称“平城之围”。刘邦发现被包围后,才知道上当受骗,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组织突围,虽经几次激烈战斗,也没有突围出去。

在不利的形势下,为了扭转败局,刘邦凭借白登地势居高临下的有利条件,指挥汉军昼夜加强防守。匈奴围困了七天七夜,也没有占领了白登。与此同时,汉军各部也在拼命地往白登山赶。双方在平城形成了一片大混战。周勃对匈奴骑兵发起猛攻,同时,不断地在驰道上阻击敌军。靳歙、卢罢师等人则猛攻韩信的军队。由樊哙率领的以步兵为主的大军也赶了过来了。正是由于周勃等人的猛冲猛打,刘邦等人在白登山所面临的压力才得到了大大地缓解。冒顿在白登山的兵力也始终无法得到加强。

刘邦被围后,根据陈平的计策,派人暗中贿赂了冒顿的阏氏。阏氏就对冒顿说:“两国的君主不应该互相围困。现在就算我们占领了汉地,但是单于终究不能在此居住。况且汉王也有神灵保佑。希望单于考虑一下。”匈奴习惯于快速作战,冒顿原打算一次伏击,就结束战争,结果,相持不决,消耗了不少兵力,使冒顿的决心动摇,另外,冒顿与韩王信部将王黄、赵利约定,共同在白登合击汉军,其后,约会日期已过,却没有等到韩王信的军队。于是,冒顿有点猜疑,怕韩王信再与刘邦联合起来,腹背受敌。

听了阏氏的话,冒顿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冒顿的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对刘邦采取长期围困的策略,在强攻和偷袭都不可能解决问题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敌人放下山,然后打伏击。但是,让敌人乖乖地下山挨打,谈何容易!如今,困扰他的大难题,奇迹般地得到了解决,怎能不高兴?于是在包围圈上开了一道口子,想趁汉军突围时,将其一举歼灭。正好当时起了大雾,无法交战,刘邦乘着大雾,命令士兵持强弩,发满弓,从匈奴解开的围角冲出,顺利地进入平城,与主力部队会合。刘邦突围后,冒顿失去了与敌再战的必要和意义,于是下令撤退。匈奴已退,汉军在代地的大规模军事行动自然也宣告结束。刘邦立二哥刘仲为代王,留下樊哙在此稳定局势,其余诸将随他还朝。

十一年春天,前韩王韩信又和匈奴骑兵一起侵入参合,对抗汉朝。汉朝派遣柴将军带兵前去迎击,柴将军先写给韩信说:“皇帝陛下宽厚仁爱,尽管有些诸侯背叛逃亡,但当他们再度归顺的时候,总是恢复其原有的爵位名号,并不加诛杀。这些都是大王您所知道的。现在您是因为战败才逃归匈奴的,并没有大罪,您应该赶快来归顺!”韩王韩信回信道:“皇帝把我从里巷平民中提拔上来,使我南面称王,这对我来说是万分荣幸的。在荥阳保卫战中,我不能以死效忠,而被项羽关押。这是我的第一条罪状。等到匈奴进犯马邑,我不能坚守城池,献城投降。这是我的第二条罪状。现在反而为敌人带兵,和将军争战,争这旦夕之间的活头。这是我的第三条罪状。文种、范蠡没有一条罪状,但在成功之后,一个被杀一个逃亡;现在我对皇帝犯下了三条罪状,还想在世上求取活命,这是伍子胥在吴国之所以被杀的原因。现在我逃命隐藏在山谷之中,每天都靠向蛮夷乞讨过活,我思归之心,就同瘫痪的人不忘记直立行走,盲人不忘记睁眼看一看一样,只不过情势不允许罢了。”于是两军交战,柴将军屠平参合城,并将韩王韩信斩杀。

由上可知,冒顿出奇却未能制胜,功亏一篑,无奈黯然出塞。不过,他得到了韩信、赵利、王黄、曼丘臣等汉奸,也算不虚此行。刘邦不避艰险、不辞劳苦,亲自率兵迎战入侵之敌,汉军在武泉之战、铜鞮之战、晋阳之战、离石之战和硰石之战中取得的胜利,虽然因轻敌冒进而遇险,但是毕竟将敌人赶出了国门。

“白登之围”后刘邦谈匈色变、畏匈如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