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的路线是取道保定南下,直奔曲沃李建泰的家乡，李大人可是家值万贯呢。他在崇祯面前承诺散尽家财募兵抗匪，崇祯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给了我一个机会。

而实际上，没等李建泰到，大顺军已横扫山西了。

历史还是他的本来面目，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还没出京城，李大人的轿子抬杠还是“咔嚓”一声断掉了，差点把李大人摔了出去，在官兵们心中蒙上一层不祥的阴影。

我倒不在乎，出了北京城就算保住八成命，不管前途多风险，只要自己把握的好，问题应该不会太大，实在不行还是一个字：跑，不相信诺大的中国没有我容身之地。

春风乍暖还寒，可我骑在小红马上，却春风得意。

带出的人马并不多，柳东山的1000多人，是我的亲兵卫队，直接归我管辖。禁卫军3千人和新招来的3千人，一共7千余人。李建泰以卓一航为统领，以金毓峒为赞画，以副将郭中杰为中军，还有那个德国人汤若望。

刚走到琢县地界，麻烦来了。三千禁卫军一个没剩都跑回北京了，新招的那三千人，溜的溜，跑的跑，最后只剩下五百人，搞得李建泰一点面子都没有。

出现这种情况，卓一航也无可奈何，李建泰也没办法。

总兵卓一航，40多岁。据说不是孬种，很会打仗。以前在辽东抗击女真人，不过他和吴三桂关系不睦，吴三桂找了个理由给开回了北京。在家赋闲两年有余，这次李建泰出征，兵部想起了他。

我也没指望他带的人能出菜，禁卫军平日养尊处优，加上那些地痞、无赖能打仗吗。

在我的一再催促下，正月二十九日到达保定。

一路上也不安宁，我感到局势的严重，超出了自己的想像。过定兴县和涞水县，官民竟然闭门不开，我只能武力夺取，尽收县衙的藩库和粮食，这本来就是大明的东西。

看来大明真的失去人心了，鉴于这一点，我对当官的没杀，训斥后放掉，让他们多少对我有点感恩吧。但也让我提高了警惕，责令卓一航和柳东山两人要严管士兵，对平民百姓，必须做到秋毫无犯，违反者必斩。柳东山这边，官兵令行禁止。卓一航那些人就不行了，但在连续杀了十几个人之后，害民事件也基本杜绝了。

明代的保定是畿铺重镇，北京最后一道门户。

人的**是无止境的。既然有机会活着，我更在憧憬着将来。现在南京不能急于前去，要利用这段时间和大顺军打上一二仗，规模大小无所谓，这样能提高太子的威信，对以后至关重要。这件事已经和柳东山进行了沟通，柳东山也同意。我自知军事上不懂，虽然思想比他们多几百年，纸上谈兵的东西怕误事，就授权柳东山去寻找机会。我要求必须要谨慎从事，万无一失，绝不冒险，自己的兵太少了，不能把自己搭进去，柳东山何曾不知。

既然想打仗，柳东山提出军事的统一指挥问题。他指挥不了卓一航，谁指挥谁都无所谓，关键是卓一航是听太子的，还是听李建泰的。

一到保定，柳东山就去卓一航那打探口风，只要卓一航表示同意，我马上就收拾李建泰。

我一边琢磨，一边喝着浓茶，这是在21世纪留下习惯，茶要浓，提神。

“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办妥了，卓一航表示唯太子殿下的马首是瞻。”

“好，王哲召集人，商议军情。”

不大一会，李建泰、卓一航、金毓峒、褚明、卫志远等人鱼贯而入。

我一贯作风，单刀直入，直来直去。开口道：“李建泰，你可知罪？”

李建泰一愣，对我的突然发难，莫明其妙。

停顿好了一会，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罪，道：“太子殿下，属下不知。”

“哼！欺君枉上，还不知罪？出京之时，难道你不知道大顺军离曲沃已经不远了吗？自己家财保不住，反以破家财助国难为由，博取急公好义之美名。知不可为而为之，误我军机，蒙蔽圣上，此乃大逆不道，罪当诛之，我现在就应该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李建泰扑通就跪下了，没冤枉他。“太子殿下，属下知罪，罪该万死。”

李建泰搞不明白，一个十六岁的太子他怎么知道这些，这要是上报皇上自己就死定了。在京城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啊？他糊涂，柳东山他们也很惊讶，才3天，还没探听到大顺的军情，难道太子未补先知？

我上前搀起李建泰，道：“李大人请起，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是不会禀报圣上的。”先给他个定心丸。

“既然不能去山西，也实现不了你出资募兵的想法，日后回京皇上也会责罚你。不过，只要你忠于大明，忠于皇上，今后军事行动听我指挥，我会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本太子也不会亏待你。你看如何？”

咳！不就是夺权吗？李建泰心里乐了，我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我要这权干嘛？和谁争我也不能和太子争啊。还能保住命，何乐而不为。

李建泰又跪下了。“多谢太子恩典，属下愿听太子差遣，必甘脑涂地，以报太子大恩。”

“大家记住，这件事情就不要让外人知道了，仅限于屋里的人。李大人，你就以现任职务参赞军机，为我出谋划策。”

“属下明白，必当全力而为”接连表决心，我都听腻了。

“众位，现在，我们必须考虑下一步我们行军方向。”

李建泰躬身道：“太子殿下，是不是上奏折，奏明皇上定夺”

“你想让皇上把你召回去杀了吗？”李建泰浑身一颤，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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